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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显然是不在那个山洞之中,白老大一心以为“神仙”会在山洞之中,他和大满他们一起赶去找,白奇伟又在中途出现,白老大曾要白奇伟先回去,不然,“妈妈会帖记”,白奇伟自然是回家之后,见不到母亲,所以又呆坐在山路中,他当时小得连话也不会说,不见了母亲,自然着急,也有可能,他看到了母亲的一些反常行为,所以害怕,可是他又无法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说出来。
等到白老大进了山洞,不见陈大小姐,也有可能,他见到了陈大小姐留下的一些甚么,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所以他才发出了一声怒吼,悲痛莫名。
以他的才智,这时自然想到自己和铁头娘子相仁的情形,已落到了陈大小姐的眼中,所以他才会用那种恨毒的眼光,赶走了铁头娘子,因为若不是铁头娘子阴魂不散的单恋,自然不会有事发生!
推测到这里,我道:“我的设想,多半陈大小姐是留字出走的!”
白素苦笑:“不单是出走,她……一定是不想活了!”
我向白素指了一指,意思十分容易明白,况且陈大小姐后来还和灵喉在一起,又收了一个身形如猴的裸裸人为徒,可知她就算不想活了,也没有实时就死。白素低下头去:“木兰花作了两个分析。”
我忙道:“这个奇女子怎么说?”
白素道:“一个可能是她寻死之前,想起了腹中的胎儿,觉得不应祸延无辜,所以才没有死。另一个可能是,她在觅死的过程中,也为两个外星人所打救——当时两个外星人的飞行路线,是投向她住的山洞。而且,爹一自山洞出来,就再去到宇宙飞船之旁,可是,那时,飞船已经离开了!”
我骇然:“带着陈大小姐离开!”
白素双眉紧锁,我为了使气氛轻松一些,拍着她:“真不简单,原来你未出娘胎,就已经遨游太空!”
白素握住了我的手:“别说这种佻皮话——接下来发生的事十分难推测,已知的是,我一出世,就落在爹的手上,是我妈送回去的,我认为他们两人自那天起,就没有再见过面!”
我也皱眉:“她难道一直……在飞船上?”
白素缓缓摇头:“最合理的推测,是外星人把她带到了人类足迹无法到达之处——灵猴聚居的大峭壁之上,她在那里,成了灵猴的主人。”
我想了一想,她的这个假设可以接受。
于是,就有了下一假的设想:白老大在爱妻不见之后,自然伤心欲绝,可是他也知道,事情其实很容易解释,所以他一直在苗疆等,自然也一定有大规模的搜寻。
这段时间,几乎有半年之久,白老大自然痛苦莫名,度日如年,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而他和陈大小姐的感情深厚,一想到她虽然有绝顶武功,却身怀六甲,不知流落何方,又有着这样的误会,一定也是伤心欲绝,那更令他心如刀割,空有一身本领,也无法消减心头的痛楚!
在一开始时,白老大必然还希望大小姐会现身,听他的解释,可是等待的结果,却是大小姐送回了才生下的女婴,自己仍不现身,竟然达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白老大!可想而知,白老大在悲伤之余,也不免会犯了性子——他一样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也不免责怪大小姐太不肯转圜,不留余地,所以才绝了希望,带着一双儿女,怀着极大的哀痛,离开了苗疆,在离开的途中,他又出手救了殷大德!
一幅巨大的拼图,到现在,已经接近完工了!
上次,白老大酒后吐真言,说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之后,现出欢畅甜蜜之极的神情,自然是忆想他和陈大小姐,双双进入苗疆之后,那两年多的快乐时光,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风光之旖旎、甜蜜,可想而知。他仍在与世隔绝、风景秀丽的苗疆,和苗人在一起,男欢女爱之余,又出手管苗疆的一些事,赢得了“阳光土司”的美名,真可以说快意人生。
可是,突然之间,变故陡生,而且,变故之生,来得如此莫名其妙,就像是好好地走着路,就忽然一脚踏空,踏进了一个万丈深渊,就此再也不能翻身!
此所以白老大忆想到后来,笑容忽然僵凝,变得愁苦无比,双目流泪!而当年的遭遇既然如此惨痛,那自然令得他再也不愿提起——情形一如我们的女儿,叫人抱走之后,我们出于巨大的伤痛,绝不想提起!
白老大可能未曾把陈大小姐和那两个外星人联想在一起——事实上,陈大小姐是遇到了外星人,才能到灵猴聚居处,也只是我们的猜想。也或许,他也想到了的。而他对那一段生活绝口不提,我们自然也无法知道他的真正想法如何。
屏住了气息好一会,我才道:“图,拼得差不多了!”
白素缓缓点了点头。我道:“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为甚么木兰花把这些数据告诉你之后,你不立刻转告我。”
白素幽幽叹了一声:“你不明白一个做女儿的心情,我知道了……大小姐她是在满怀怨恨之下,和爹分开的,过了半年之久,只把我送回去,自己仍然坚持不肯和爹见面,可知她心中的恨意之深!”
我扬眉道:“那又怎样?”
白素一字一顿:“一个怀恨如此之深的女性,可以做出任何可怕的破坏行为,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在经过了那么长久日子的怀恨之后,她的心理状态,也一定十分不正常,而这样的一个女人,却又正是我的母亲,所以我不愿意提起她。”
我想了一想:“这理由不够充分,你一定还有隐秘的理由在。”
白素立时道:“是,我和木兰花在讨论之中,木兰花握住了我的手,提起了我们的小人儿被人抱走的事,她对我分析了……大小姐的心理,推测大小姐曾离开苗疆,回到文明社会,出于一种乖张的心理状态的主使,把小人儿抱走了!”
听得白素这样说法,我张大了口,一时之间,非但出不了声,而且出气多,入气少,几乎没有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