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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拍打他:“还是三态齐全的好,别说你父母不会乐意见到你变成了一团气,小蓝丝也不会喜欢和空气亲热!”
温宝裕呆了半晌,才道:“这就是古人所说,良缘未了,成不了仙的缘故了!”
他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又取出一封信来:“还有一封信,更是古怪,是寄给你,请你转交一个人的。”
我随口问:“转交给谁?你去办就是。”
温宝裕的神情有点神秘兮兮:“我不知道收信人在哪里——我想你也不知道。”
他说着,把信向我递来,我接过来一看,便不由自主,发出了“啊”地一声。
实在是太意外了!
信封上的地址是英文,但是收信人的姓名,却是汉字,写的是“卫斯理先生转卫七先生收”。
卫七先生!
我深吸了一口气,卫七先生!
这个普通的名字,对别人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可是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之极!
他是我的一个堂叔,在我儿童到少年期间,曾给我极大的影响,
我一直不能把他分类,不知道他是何等样人,只知他神秘之极,大胆之极,正直之极。他行踪如神龙见首,见闻之广博,无以复加。
他不定期回老家来,每次回来,都有惊世骇俗的行为,或带一些无以名之的怪东西回来。族中长老见了他头痛十分,我一见了他,就像是生命之中,充满了灿烂的金色阳光。
有一次,他带回来了许多盆竹子,其中有一盆,据他说,那是“夺天地之造化”而成的“鬼竹”,竟能根据人的思念,而在竹身上现出被思念的人的形像来
当时我真的认为那像一截枯竹一样的东西,是神仙的宝物。
当然,即使是现在,称之为“神仙的法宝”,也无不可,那所谓“鬼竹”,自然是一具仪器,这仪器能接收人的脑能量,将之形像化,就像是电视机接收了讯号而现出画面来一样。
(这一段异事,我在记述少年生活时,曾很详细地披露过。《少年卫斯理》中,有不少我那位堂叔的故事。)
总之,七叔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只可惜他回老家的时候不多,所以格外令人想念他。
我也记不清最后一次见他是甚么时候的事了,总是在少年时期,一直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络。
到我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涯,在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熟人,也可以说足迹遍天涯了,可是却一直用尽方法,也打听不出他的行踪来。
我曾和不少人提起过七叔,主要的是向见多识广的白老大打听,可是白老大却摇头:“没有听说过,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
白老大也曾广泛地去找寻他,以白老大的交游之广,自然又胜我许多,可是也音讯全无。问家族中仅存的一些长辈,也都不知他的下落——他们对七叔根本没有好感,自然也不会留意他的动向!
就是这样的一个神秘人物,忽然有一封给他的信,要由我转交,这事情,当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我拿着信,怔了好久,呆若木鸡,许多年前的事,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温宝裕知道我少年时的偶像人物,知道七叔是一个神秘人物,所以由得我发怔。
过了好一会,他见我仍然不出声,就提醒我:“信是从锡金寄来的。”
我“啊”地一声,这才注意到信封上的邮票,很是奇特,邮戳不是很清楚,信上也没有发信人的地址。
锡金这个地方,处于西藏、不丹、尼泊尔和印度之间,闭塞之至,属于没有甚么人留意的地方,这个本来是有二十万人口的独立国,好像不知在甚么时候,变成了印度的保护国,又被吞并成了印度的一个邦。
除了前些年,锡金的君主,曾娶了一个西方白种女子为后之外,那是被遗忘了的国度。
我没有熟人在那里——最有可能在那里的,是我认识的攀山专家布平,还有可能是跟了佛教精神研究者去参研生死之谜的陈长青。或者,盗墓之齐白,也有可能在这个古老的山国出没。
但那些只是我的朋友,七叔会有甚么朋友在那边呢?
我一面思索,一面拿起信来,向光亮处照了一照,信封很厚,看不到信中有甚么。
温宝裕在一旁不出声,他看看我满面疑惑的神情,一言不发——他和我熟,知道有几件事。我很是坚持原则,其中之一,就是决不擅拆他人的信件。所以,他这时,一定是在设想如何说服我。
果然,过了一会,他开口了:“信是托你转交的——”
我立时道:“我不是收信人。”
温宝裕很乖巧,他“哦”的一声:“你能找到卫七先生,把信转交给他。”
我闷哼一声:“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