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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金褔说李宣宣这个“阴间使者”,阴阳之间来去自如,就像我们在一间房间中跨进跨出——情形本来就是如此,只不过我们进出房间,都是在一个平面上进行,而李宣宣穿梭阴阳,却是在立体中进行,这又多少使我了解到,立体式的空间,必然和多向式的时间有关,两者之间的时空关系,正如单向式时间和我们活动的空间一样。
有了这样的一个概念之后,对一切奇异的现象,就在观念上容易接受得多了。
当然,只不过有了一个概念,绝不代表已经懂了那是怎么一回事——世界上,有许多事是不必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一个概念就可以的。像自来水,城市中的人,人人都有这个概念,可是自来水究竟是怎样自来的,也就不是人人说得出来的了。
一时之间,我颇有豁然贯通之感,但同时也不免感叹,以宇宙之大,各种现象之多,别说一个普通的地球人,难以尽知,就算像红绫那样,有了那样不可思议的际遇,所知也不过亿万分之一罢了!
我正在出神间,已听得红绫叫了起来,定睛一看,只见李宣宣已经出现,自然淡雅,但是艳光逼人,她握住了红绫的手,向我和白素点了点头,眼望向曹金褔,现出歉然之情:“刚才,由于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所以令你们受了点苦,请原谅。”
她说得如此客气,很令我们感到意外,红绫道:“我和大个子倒还挺得住,爸和妈却没有试。”
她说话没有私心,这样说,分明是说我和白素,必然挺不住了——转念一想,她所说的必然是实情,也只好叹一口气算了。
李宣宣由衷地道:“我以为已经闯了祸,幸好你们有异于常人——”
我疾声问:“常人会如何?”
李宣宣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指着桌上狄可带来的那东西:“这仪器,能把脑活动能量加强许多倍,把讯息以极强的发射力,传递出去,对你们来说”
她说到这里,略想了一想,才又道:“对你们来说,就像是猝然之间,遭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袭击。”
李宣宣的这种说法,当真不可思议之至。
我指着红绫:“她只是表达了一些意愿,竟然会导致那么严重的后果?”
我在这样问的时候,心中同时想到的是:这种情形,狄可知道不?
我立即认为狄可是知道的——那就极可恶,他明知那会引起“阴间”的强烈反应,如果不是红绫替代了我,我就可能已遭了不幸!
一想到这里,尽管我的思绪极乱,我还是追问了一句:“如果是我,会怎样?”
李宣宣说得十分缓慢:“最好的情形是昏迷。”
我吸了一口气﹕“最坏的情形是有生命危险?”
李宣宣沉默,那更使我们因想起刚才的情形而骇然。
白素沉声道﹕“你们的反应,必然如此强烈?”
李宣宣道﹕“你们对“阴间”的情形,已算是相当了解,支持和令得阴间一切运行的是一部复杂无比的仪器,这种仪器,至今为止,只有阴间主人独有,可以简称为“思想仪”,它的主要作用是可以对各类高级生物的思想波起作用。”
我们都听得很是用心,因为我们知道,这时李宣宣对我们说的,是阴间的大秘密。
而且,可以听得出她并不准备保留什么,这一点,从她一开始说“思想仪”就比狄可说得更详细上得到证明。
李宣宣又道:“你们当然知道阴间主人的来历。”
我道:“只知道是来自一个星体。”
李宣宣道:“那就够了。”
她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明白那不是地球人的力量,就已经够了。
她并没有轻视我们的意思——对我们详细解说那星体在宇宙中的位置,是没有意义的事。
李宣宣道:“那思想仪主持阴间一切运作,如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侵入,就像一副防卫系统突然收到了警号一样,会立即作出反应,是极自然的事——完全自动,不由任何人手控制。”
我一字一顿:“把那东西给我的人,知道会有这种情形发生?”
李宣宣道:“我不能肯定,但是狄可队长应该预料可能有种种意外。”
我大是惊讶:“狄可队长?”
李宣宣道:“是,在他们的星体上,狄可的地位极高,‘队长’只不过是我随便加上去的称呼。”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觉得事情不可思议之至。我抢着问:“在他们那种进步文明的生活方式之中,也有地位高下之分?”
李宣宣听得我这样问,现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像是我的问题,极端地不可理喻。
她的这种反应,奇特之至,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把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证明白素的心中,和我有着同样的疑问。
我们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其实是很自然的事。因为狄可说,他们的星体上,自从进步到了出现“思想仪”之后,就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