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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着画面,请神鹰指证一下,它认为可怕的敌人,是不是我们看到的一人一鸡。
红绫现出大大不以为然的神情:“它看东西的方式,和我们不同,它有天然的强烈感应力,尤其在对敌人的感觉方面……其实,除了人之外,所有的生物都有这种感应力,那是生物的生存本能。”
红绫说到这里,指着萤幕画面:“在我们看来,这上面有些东西,但是对鹰来说,却一点意义也没有,它必须接近实物,才能有感应。”
我锲而不舍:“那么,请问它,它所说的‘两个凶恶的敌人’是什么?是不是一人一鸡?”
红绫皱着眉,和神鹰互相之间,发出了一阵怪声,然后才道:“不知道,它说不知道。它只知道它在屋顶上,屋顶下有两个可怕的敌人,和它的距离极近,只不过隔着一个屋顶。那两个可怕的敌人,其中有一个更是可怕,它说若是与之为敌,失败了,就连逃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红绫说得极其认真,而且,忧形于色。
因为,下面既然有敌人,神鹰就大有与他们对阵的机会。若是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那岂非是要死在敌人之手?
别说红绫和神鹰形影不离,就是我们,也不舍得。
所以,红绫的忧心,大有道理,我向白素望去。白素眉心打结,并不出声。
她一听说有两个可怕的敌人,就说是屋内的一人一鸡。
但这时,她也显然并不认为何可人和那公鸡,可以令得神鹰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他们合力,也难以做到这一点……老实说,就算我和白素合力,要对付神鹰,也必然难占上风。
可是此际看神鹰时,竟然大有害怕的神情,可知所说非虚。
那么,这两个可怕的敌人,难道在监视镜头之外?
我向黄堂望去,黄堂摇了摇头,我道:“会不会体积很小?”
黄堂不出声,操作仪器,只见画面之上,何可人的脸部迅速放大,甚至连寒毛都可以看到。
然后,三组镜头,就满房间扫移。在扫到那公鸡时,看得更是清楚之极,只见那公鸡的眼睛,似开非开,似闭非闭,竟然令人感到很是阴森。
如此这样约半小时,除非是在床下面之类的隐蔽处,不然,屋中就算有两只苍蝇,也看到了。
黄堂摊了摊手,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苦笑:“隐形怪物?”
白素道:“我们在这里猜,没有用,要神鹰把那两个‘敌人’引出来!”
红绫立即向神鹰表达了这个意思,刹那之间,只见它表现得很是不安,自红绫的肩上下来,出了车窗,在地上来回跳去。
红绫也很着急:“它要是不肯,别勉强它。”
我道:“这当然,但不妨告诉它,我们只是要它引那两个敌人出来,我们会对付。”
黄堂道:“我可以动用强大的火力。”
我本来想说:“如果那敌人是什么超级怪物,只怕手提机枪也没有什么用处,”但又怕伤了黄堂的自尊心。
过了好一会,神鹰才又自窗中穿进来,发出了一下声响。红绫道:“它答应了。”
我又重申:“请它放心,不会令它受伤害。”
红绫道:“说也没用,它也不会想自己有伤害。”
红绫一面说,一面轻抚着神鹰,神鹰在开始时,大有骇然之色,但是渐渐地,恢复了英气迫人的神态,虽是禽鸟,但大有人性。
黄堂道:“我们若有行动,先得分开那傻乎乎的大发明家。”
我道:“是……那也很容易,就告诉他那三六五号母鸡有了下落,叫他去拿。为了讨好何可人,他自然会立刻就去,我吩咐温宝裕,尽量拖住他。”
黄堂笑:“此计甚妙。”
红绫伸了一个懒腰:“找个地方睡一会!”
对她来说,那太容易了,草丛中树梢上,什么荒山野岭之外,她都可以睡得酣畅。
她带着神鹰,离开了车厢,白素仍专注着监视所得画面,我和黄堂去闲谈。
时间在感觉上过得甚慢,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黄堂感叹:“要是当时把那只公鸡赶开,不让它知道我们正放了监视装置,这一夜监视下来,肯定可以看到很多东西。”
白素忽然应了一句:“你期待看到什么?”
黄堂摊了摊手,说不上来。
白素又道:“其实我们收获也不算少了!”
我和黄堂讶然:“这怎么说?”
白素道:“至少给我们看到了一只公鸡,竟然知道有人安装监视设备。”
黄堂道:“此事确然如此……”
白素又道:“想想,别说是一只鸡,就算是一个人,普通人看到安装的过程,也未必料定那必然就是监视装置吧!”
黄堂道:“那鸡的智力……”
我又打断了他的话头:“那已经不是一只鸡的智力范围之内的事了。”
黄堂盯着我半晌,在车厢中昏黄的灯光之下,他的神情,看来怪异之至。他道:“那你是说,我们见到的不是一只鸡?”
我一字一顿:“我们见到的是一只鸡,可是它实在是什么,我们却见不到。”
黄堂道:“这太奇了,难道又有什么外星人进入了这鸡的脑子?”
我也曾想到这一点,也不觉得黄堂这样说有讥讽之意,不过我觉得眼前的情形,和以往的经历,有相异之处,不能同一而语。
所以,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暂时只能说,这公鸡……有通灵的能力,有人……甚至比人更高的智力,我看它的智力,在神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