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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听她说到这里时,感觉也是一样。我首先想到的是:两件不相干的事,开始有了联系丨丨这联系就是廉不负这个人。可是这联系究竟代表了甚么,却又说不上来。
当下,白老大也看出白素神情有异,他道:‘你怀疑波斯人口中的四嫂就是金秀四嫂?’本来,事情很简单,可是忽然之间,又像是变得相当复杂了。
白素决定把增加复杂的因素先放开,还是从原来的出发点开始,以免混乱。
所以她先不去理会廉不负和金秀四嫂之间的关系。她问:‘是不是有此可能丨丨金秀四嫂就是波斯人口中的四嫂?’白老大两道长眉不断跳动:‘金秀四嫂水性之佳,我看可以排名天下第二丨丨比她更好的当然就是那个非人协会会员鱼人都连加农了。所以把金秀四嫂和‘水’联系在一起,再把她和都连加农联在一起,都可以成立。’
白素见白老大同意了她的设想,大为高兴:‘能不能有办法找到金秀四嫂?’白老大哈哈大笑:‘本来这倒是一个难题,不过我们刚才所说的却是一大线索丨丨那廉不负和金秀四嫂的关系非比寻常,通过他或者可以知道金秀四嫂的下落。’
白素想起我和廉不负不欢而散的情形,眉心打结:‘是不是还有别的方法?’白老大奇怪:‘为甚么放着大路不走?’白索就把廉不负来找我们的经过说了一遍,白老大把杯中的酒一口喝乾:‘卫斯理又没有‘死不认错’的外号,叫他去向那矮子认一个错,打甚么紧!’
我一听白素说到这里,就大大反对:‘我看不必了丨丨就算廉不负曾认识丨丨’不等我说完,白素就打断了我的话头:‘且听我说下去丨丨我当然会为你着想。’
我忙道:‘是,你说。’
白素略顿了一顿,才继续往下说。当时,她也反对白老大的提议,理由是:‘他虽然没有这个外号,可是实际上他比死不认错还要死不认错,他一定不肯做。’
白素当然深得我心,知道我一定不肯。白老大转动手中的酒杯:‘对,他不肯这样做,不过那一来,要找金秀四嫂可就不容易了。’
白素道:‘事隔多年,廉不负也未必和金秀四嫂还有联络。’
白老大想了一想:‘他们之间关系很深丨丨互相救过对方的性命也有好几次,那是真正过命的交情。虽然金秀不知隐居在甚么地方,但我相信他们之间必然还有联络。’
白素仍然知道要我去认错,困难之至,所以她还是问道:‘你对她去了何处,一点线索也没有?’白老大没有立刻回答,白素替他倒酒,过了好一会,白老大才道:‘我那次见她,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只听说她居然嫁了人丨丨’白老大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白素笑道:‘女人嫁人,理所当然,怎么还用了‘居然’两字!’
白老大也为之失笑。
我倒知道白老大在说到金秀四嫂嫁人的时候,为甚么说‘居然’,因为像金秀那样出色的女性,确然很难把她和寻常女性的必然行为联系在一起。
我感到奇怪的是:她的名字是金秀,而人称四嫂,那应该是早就嫁了人的丨丨没有结婚的女子,怎么能叫她为‘嫂’?
当时,白素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问了白老大。白老大的回答是:‘其时,金秀肯定没有结婚,人们都叫她四嫂,也不知道为了甚么。’
白老大又道:‘金秀手下有‘四大金刚’,也都有各自的传奇生活,有的下落不明,有的还是我做的媒,和我有联络的对金秀的消息,也只是道听途说丨丨说金秀改名换姓,嫁了一个印尼华侨,说是姓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消息。’
白索说到这里,我心中一动,忙道:‘等一等,我像是想到了一些甚么。’
这话,听来没头没脑,可是白素明白,她立即道:‘是的,我听爸说到这里,也感到有些事是可以连系起来的。’
我听得白素这样说,知道她已经想到了是甚么事。我没有问,只是自己迅速地思索着。
在我脑中,这时各种想法互相混杂,有许多人的名字在打转。其中最突出的,是廉不负。
因为我始终觉得廉不负是一个关键人物丨丨他和金秀四嫂早就认识,而且据白老大所说关系非比寻常。
他又受黄堂所托,对我来说那番话。更重要的是黄堂房子失火,在火场中找到的遗骸,廉不负亲口说那是他的安排丨丨他是法医,要弄个死人代替黄堂,再容易不过。
从这件事之中,也可以看出,廉不负和黄堂之间的关系也非比寻常。两个‘非比寻常’联在一起,就可以构成一个数学公式:若:A=B,B=c,则:A=c也就是说:金秀四嫂和黄堂之间,也可以用‘关系非比寻常’联系起来。
本来,想要联系金秀四嫂和黄堂这两个不相干的人,想像力再丰富,也不是容易的事。可是刚才由老大说了:金秀嫁了一个姓黄的印尼华侨丨丨一想到了这里,我整个人跳了起来,向着电话大叫:‘天!黄堂,金秀四嫂,他们,他们,黄堂的母亲,是,就是金秀四嫂!黄堂是金秀四嫂的儿子!’
由于我想到的结论实在太意外,所以我叫出来的一连串话听来不是很连贯。
白素的声音也很激动:‘真是再地想不到的事。’
我忙问道:‘老人家怎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