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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郭解释:“由于我刚才目睹的情形实在太妖异,所以不免害怕。”
我略想了一想:“带上照明设备,和金属探测仪。”
我说着,向戈壁沙漠望去,两人道:“我们要尽一切可能,把干扰的能量来自何处找出来──大约只有两成希望。”
我鼓励他们:“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可放弃。”
他们两人紧握着拳头,用力摇晃,以示决心。
戈壁沙漠用甚么方法去进行,暂且不表。却说我们三人,在携带了应用设备之后,驾车出发。二十多分钟之后,小郭就道:“快到了。”
这时候车子在大路上行驶,路上很是寂静,温宝裕已经打亮了照明设备,把路右边的一片山崖照得通亮。
小郭就是在这时候解释他刚才何以会害怕的原因,他并进一步补充:“设想如果我们也连人带车,驶进了山崖,而被嵌在山石之中,实在无法不感到恐怖。”
我也给小郭的说法,引得生出一股寒意。温宝裕反倒哈哈大笑:“这倒好!几百万年之后,如果有人开山劈石,发现了我们,那简直珍贵之至。”
他话才一说完,小郭就叫:“停!”
我立刻踩下煞车,车子震动了一下,停了下来。温宝裕立刻把探射灯对准了山崖。
车子在路上,离开山崖大概有十公尺左右,这探射灯小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性能极佳,眼前一大幅山崖,连一棵小草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小郭一跃下车,向前走去。我想起他刚才所说“嵌在山石之中”这样的话,连忙也下车追上去──反正我们两人是老搭档了,理应有难同当。
温宝裕也赶了上来,我们来到离山崖不到两公尺处站定,小郭伸手指向前:“就是这里,我记住了这棵小树,就是这里!”
这时候我们三个人的影子,照在山崖上,看来十分巨大,小郭在说话的时候,双手挥动,巨大的影子也跟着动,给人很是诡异的感觉。
小郭这样说了之后,我和温宝裕都没有反应,小郭又说了一遍:“就是这里!”
我和温宝裕互望了一眼,我说得委婉:“山壁上这样的小树很多,看起来都差不多,你很有可能记错了。”
小郭脸上变色:“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我肯定就是这里!”
我再问:“除了这小树之外,还有甚么可资识别的记号?”
小郭激动起来,挥着手,冲向前,手在山壁上用力拍着:“就是这里!记号太多,我全认得出──就是这里,你们为甚么不相信?”
我叹了一声:“你自己低头看一看──我们三个人走过来,地上的野草尚且留下了那么明显的痕迹,如果不到一小时之前,有一辆小货车辗过,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在近山壁的地上,连绵不断,长着许多蒲公英,高可及膝,正是结籽成熟的时候。蒲公英是典型靠风力传播种子的植物,每一粒种子上都有白毛,形成一个个银白色的小毛球,在探射灯的强光之下,闪闪生光,十分美丽。
这种小毛球,经经一碰,就会散开来,刚才我们走向前来的时候,就令许多种子散了开来,漫天飞舞。
而且蒲公英的茎,十分容易折断,有人走过,也会倒下一大片──我说得如此详细,只是为了说明一点:若是在不到一小时之前,有一辆车子驶过,断无不留下痕迹之理。
小郭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脸色惨白。我忙道:“我相信你说的一切,只是请你肯定一下,事情是不是的确发生在这里!”
小郭口唇颤动,发出的声音很是低微,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的是:“一定是这里,我肯定是这里!为甚么会这样子,真叫人想不通!”
我拍着他的肩头:“想不通的不止是你一个人──我也一样想不通!”
温宝裕接着道:“想不通的也不止是一件事,很多事都无法想得通──除非承认一切都是外星人在作怪。”
他又重申他的主张,我还是没有附和。
这现象很怪──往常有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首先认为那是外星人所为的就是我,可是这一次明明同意了温宝裕所说的话,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我却偏偏不向那一方面想。
温宝裕也感到莫名其妙,在等不到我的反应之后,他大摇其头:“只要你想得出,我就可以接受。”
他的意思是,只要我作出任何假设,他就可以放弃自己的想法。我只好苦笑,因为正如他刚才所说,很多事情都想不通,那又何来甚么假设!
温宝裕重重顿足:“我认为应该向我们认识的外星朋友着手查,非我族类,其心必殊──我看,事情多半就是勒曼医院的那些人干的好事──你当他是朋友,他未必也这样想!”
我沉声道:“我会去问他们,可是我决不同意你对他们的看法。在所有外星人之中,在勒曼医院的那一群,对地球人最有好处。”
温宝裕耸了耸肩,有点老气横秋:“路遥,才如马力──”
我不等他说完,就道:“我把他们当朋友,正是日久见人心的结果。”
温宝裕做了一个鬼脸,没有再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