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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屋子中的陈设,十分华丽。蓝丝把把我们带到一个小客厅,还没有坐下,就有侍从推着放满美酒的手推车过来,问我们要喝些什么。
  我向那些酒看了一眼,心中暗叫了一声“好家伙”。因为那些酒,如果放在拍卖场上,每一瓶都可以卖到一万英镑以上。
  我向一瓶十八世纪、标签上有着两个签史的白兰地指了一指,大约三分钟之后,我已经尝到了那酒香醇无比的美味。
  蓝丝也已经开始说她和温宝裕见面的经过。蓝丝由于情绪不稳定,所以说的时候,有些混乱。我现在把这经过叙述出来,经过一番整理。
  原来温宝裕这次来,事先并没有告诉蓝丝,他多半是想给蓝丝一个惊喜。
  可是他才上了飞机不久,蓝丝就知道了。
  根据蓝丝的说法是:她感到温宝裕正以相当高的速度在向她接近——这种感觉,自从她和温宝裕相爱以来就有。不过她一直没有和温宝裕说过,以免温宝裕带有自己的行动都在她的感觉中的束缚感,这是蓝丝女性温柔体贴的一面。
  当时蓝丝正在和一群降头师商议一些事——她当了本派的掌门,还是继承猜王大师的全国首席降头师的位置,所以必须和其它门派的阵头师取得协议。
  本来可以通过斗法来解决,但是蓝丝不想那样做,而采取协商的办法。这些全是神秘之极的降头师之间的事,和本故事无关,表过就算。
  当时蓝丝感到温宝裕正在向她接近,心中很是高兴,她童心未泯,也想给温宝裕一个惊喜。
  她知道温宝裕能以这样的速度前来,必须是乘坐飞机,所以她算准了时间,先到了机场。看到温宝裕探头探脑地走出来,她在温宝裕身后跟了几步点后张开双臂,从后面把温宝裕紧紧抱住。
  温宝裕吓得大叫,蓝丝大乐,笑得弯腰。
  温宝裕看到是蓝丝,自然也定下神来,大是高兴。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蓝丝所料不到的。
  他也不管机场上人来人往,抱住了蓝丝打转,一面道:“你在机场,好极了。”
  蓝丝奇怪:“为什么我在机场就好?”
  温宝裕道:“可以不必浪费时间,我们这就走。”
  蓝丝虽然是超级降头师,可是对于温宝裕这种没头没脑式的说话方法,也不能完全了解。
  她想问要到哪里去,温宝裕已经拉着她向前走,急如风火:“上了飞机再说!”
  蓝丝由得他拉着走,笑道:“飞机是你的?说上就上!”
  温宝裕笑道:“就是我的——我的专机!”
  当蓝丝叙述到这一部分的时候,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都很奇怪:“温宝裕为何要用专机来旅行?”
  当时蓝丝也提出同样的问题。温宝裕的回答是:“我有事要到加城去。”
  蓝丝质疑:“出动专机,一定事情紧急,你怎么还到这里来找我,不怕耽搁了大事?”
  温宝裕在蓝丝耳边轻轻地道:“没有办法,太想你了。”
  蓝丝心中甜蜜无比,任由温宝裕拉着走。其时她的心里状态,和一般沉醉在爱情中的女性,完全一样,甚至于有些迷迷糊糊,神智不清。
  一直到了专机,她才问:“你到加城去干什么?”
  专机上设备豪华,温宝裕这时候一面喝着美酒,一面回答:“他答的竟然是:‘我也不知道。’”
  蓝丝嗔道:“这象话吗?这么大阵仗,出动专机,你竟然不知道自己去做什么?”
  温宝裕摊了摊手:“我确实不知道。”
  蓝丝虽然是超级降头师,可是也无法知道温宝裕这个古灵精怪的脑袋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所以只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温宝裕感到得意,哈哈大笑:“加城那边说是有紧急大事,要陶启泉去商量,陶启泉实在走不开,所以派我做全权代表,专机也是加城那边派来的,享有最高级的外交人员权利。”
  他说到这里,更是兴致勃勃:“所以到哪里去都可以——你想去哪里?我可以立刻通知机师,你们不妨假公济私,到别的地方去玩玩。”
  蓝丝笑:“谁托你办事情,算是倒了大霉。”
  温宝裕也笑:“加城那边和陶启员会有什么大事!无非是一些商业利益,多半是分赃不匀。那些贪官位置越高,贪心越大。我临走的时候,陶启泉就告诉我,不论贪官开价多少,你大大还价,心急要钱的是那些贪官,我急什么。”
  蓝丝对这方面的事情显然不是很了解,所以她也无法搭腔。
  而我和白素听到这里,知道温宝裕所说很有道理。若是贪官索贿。拖上些时间,等贪官着急,往往可以把贿款减少,替委贿者省钱。温宝裕明白这些道理,陶启泉没有派错人。
  我知道陶启泉所控制的财团,在那个国家有极庞大的投资,几乎控制了该国的经济命脉。
  当然陶启泉能够做到这一点,全靠他和该国最高层的政治、军事人物的关系——多少年来,他们之间合作无间,水乳交融,利益均分,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其中不知道有多少骯脏的事情,全靠他们的势力压制,才没有暴露。
  那人急着要和陶启泉会面,我也猜想是和金钱有关。
  同时我也想到,如果事情涉及巨额和金钱,那些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温室裕的处境,可以大大不妙!
  当时我把我的忧虑提了出来,白素却摇头道:“我想陶启泉料错了。当一个地方贪污已经形成一种制度的时候,就不会在贪污这方面有什么突发事件。一定是另外的事情。”
  我们一直向蓝丝望去,等她继续说下去。
  温宝裕和蓝丝并没有假公济私,还是直飞加城。
  飞机才一着陆,就有两个校级军官来迎接——能派得出校级军官来的人,自然官阶更高,温宝裕向蓝丝低声道:“看来,我有可能见到他们的总统。”
  蓝丝却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在她的心目中,总统不总统,都不算什么,因为降头术的观点看来,都只不过是一个生命,而且是很脆弱的生命。
  一辆豪华房车把温宝裕和蓝丝两人,送到一座环境十分优美,建筑极华丽之极的屋子。好屋子就是后来我和白素见到蓝丝,蓝丝向我们叙述经过的地方。
  当时蓝丝和温宝裕地了那屋子,有两个将军和两个文官在等候着。
  那两个将军和官员,都神色凝重,显然有很重要的事情,争于要和温宝裕商量。
  可是他们都望见了蓝丝,却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个道:“陶先生自己不能来,真是遗憾之至,事情……事情……”
  温室裕不等他说完,说道:“不管事情怎样,陶先生派我来,我就可以全权处理。”
  尽管温宝裕说得十分肯定,那四人仍然支支吾吾,只是不断打量蓝丝。温宝裕有点不高兴,冷冷地道:“如果你们一定要等陶先生来,那我就告辞了!”
  那四人忙道:“不是,不是……”
《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