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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白素说到这一点的时候,顿了一顿,用眼色征求我们的意见。我们都没有出声。
  我们都很同意白素的说法,元首有怪行为,而怪行为和他的传说有关。可是具体情形如何,都无法设想。
  白素表示她目前也无法想象。不过她作了一个假设:“一直到最近,事情一定有了变化。”
  是什么样的变化,具体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当年的愿望有了期限,譬如说,当四十年元首之类。那就有可能他当元首的期限已经快到了。
  又或者,甚至于是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总之旁人不知道,他自己却很明白。这也许就是他突然紧急召见总司令等四人的缘故。
  他准备向总司令他们交代些什么,不得而知,因为四人并没有见到他,他一人在书房时,变故已经发生。
  是什么样的变故,当然无尖确知,可是变故的过程,却叫以略作猜测。
  过程的第一步,是元首离开了书房——或许他是自动离去的,也或许是有外来力量强迫他离去。离去的方式也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关闭了电源,翻过围墙,通过壕沟离去;另一个是他突然之间从书房到了传说中的那地方。
  由于那地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到达那地方的方式,也应该难以想象,有说不出来的怪异。
  白素说到这里,吸了一口气,举了一个例子,他可能先发生变形,才进入那地方。
  各人听了都为之愕然,不明白白素何以举了这样一个怪异的例子。
  白素也没有立刻解释,继续她的推论。
  她假设,在总司令等四人来到别论的时候,元首已经离去,四人等不到召见,要破门而入,侍卫长一个人先进书房,有可能恰好遇上元首回来——他如果在离去的时候,曾经变形,那么回来的时候,也必然有变形的过程。
  这过程可能恐怖之至,也不可能怪异莫名,总之超越了人所能想象的程度。所以才造成了侍卫长的自杀。
  等白素说到这里,我们才明白白素之所以举这样的一个例子,是想说明元首在离开和回来的时候,都有非常的景像产生。
  白素继续发表她的推测,她认为元首可能自己可以控制来去,也可能自己已经不能控制,总之造成的现象是:他忽然离开书房,忽然又回来。
  当总司令等四人等候他召见的时候,他离开了书房。
  在侍卫长打开书房门的时候,他恰好回来。
  等到总司令等四人也涌进书房时,他又不在书房。
  而在温宝裕闯进书房之际,相信元首又回到了书房之中。
  白素推测元首忽来忽去,听来很玄,而且也不知道他何以有这个能力,像是根据很弱。
  可是无论再怎么想,也难以再作出另一种推测。而且也只有白素的那种设想,才能够解释一些疑团。
  所以当白素略停了一停,征求大家的意见时,虽然对白素的设想不是全部同意,可是也没有异议。
  白素接下来叹了一口气:“现在到了事情的最主要部分了。”
  事情的最主要部分,当然是假设中温宝裕见到了元首,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素一把这一点提出来,我就急道:“元首告诉宝裕那个传说,而且把去那地方的法子告诉了温宝裕,所以温宝裕到那地方去了。”
  蓝丝摇头:“在时间上来不及——要把那传说的来龙去脉说明白,至少要五分钟,而当时我们一知道温宝裕进了书房,立刻赶到,其时间很短,无法说得明白。”
  蓝丝的话相当重要,因为温宝裕如果不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不至于会说也不说一声,就和蓝丝分开,自己到那地方去。
  当我想到这里时,我又进一步想到,就算温宝裕明白了一切,就算那地方对温宝裕有强烈的吸引力,他非去不可,他也不会不告而别,令蓝丝担心。
  所以温宝裕离开书房,并非出于自愿。
  我把这一点提出来,蓝丝抿着嘴不出声,白素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事出紧急,他根本来不及任何考虑,就离开了书房,他不是不想和蓝丝说,而是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蓝丝苦笑:“若是没有这个机会,那时的情形一定危急无比,凶险莫名,小宝他……”
  她说到这里,又大是忧心。
  白素道:“未心一定危急凶险,更有可能事情突如其来,他完全没有机会去想。”
  蓝丝用询问的眼光望向白素。白素:“刚才曾经假设元首的行动不能自主,又假设他在来去之际会有变形的情形发生。那就可以设想,温宝裕进了书房,看到元首坐在书桌后面,他自然奇怪之极,就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和元首进行了若干谈话,而忽然之间元首开始变形——譬如说,他突然身子的一半到了那地方,一半还留在书房,这情形当然怪异到了极点,想一想小宝在这种情形下,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连对温宝裕不是很熟悉的水荭也知道如何回答。
  这种怪异之极的现象,能够使普通人神经错乱,像侍卫长就会受不了而自杀。可是温宝裕天不怕地不怕,他看到了这种情形,毫无疑问,一定会扑上去抓住那还留在书房的一半身子。
  在这种情形下,他就有可能被元首带到那地方去,而他根本没有机会把事情告诉蓝丝。
  到目前为止,这一切,当然全是假设。可是这个假设,却可以构成画画,使人可以推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