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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已经很老,老人家说话未免有点罗嗦,可是这时候主管的话却使我想到了相当重要的一点,我脱口道:“如果新主人不是通过发达传说而来的,他就不会把书房当作禁地。”
主管当然听不懂我的话,他疑惑地望着我,我不会理会他,向白素望去。白素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
我从主管的话中得到的灵感是:“元首和元帅之所以对书房如些紧张,把它当作禁地,就是因为他们的地位是来自那个传说之故。
根据这一点,进一步推论,就可以假设这个书房和传说有密切的关系。
而且还有别的证明可以支持这个假设——元首在书房不见,温宝裕在书房不见,以及假定侍卫长是在书房之中看到了可怕的情景才自杀等等。
所以我们根本不必在“附近”找失踪的人,就在这书房中寻找就可以了——至少失踪者的线索,必然是在这个古怪的书房之中。
想到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就在这时,主管忽然惊呼,原来他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外面花园有许多降头师在。普通人见到降头师都会产生恐惧感,何况外面有那么多降头师在。
所以他连连后退,退出了书房。我趁机走过去把门关上,对他道:“再有事请教时,会再打扰。”关上门,我背靠门站着:“立刻开始!我们已经浪费了五天五夜!”
白素的神情迷惘:“不能说是浪费了时间——我一直在搜寻线索,只不过没有发现。我知道应该可以发现什么的,可是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相信白素所说的话,可是既然坚信在这里应该可以发现什么,而结果并无发现,那就有可能是我们的搜寻并不彻底。
我扬了扬眉,还没有说话,白素就叹了一口气:“好,我们就从头再来一次。”
在那一剎间,我几乎想放弃,因为白素既然说好已经搜寻过,那就实在没有多少可能有新的发现。
白素不像我那样容易放弃,她立刻行动,开始用锐利的目光巡视。我思绪紊乱,甚至于不能决定该从哪里开始。
我毫无目的地在书房到处走动,东翻翻,西摸摸,想有所发现,不过用这样的态度,当然不可能真的找到什么。
这时候,白素在留意墙上挂的一些书和放大的照片。我也跟着她去看。
我站在白素的身后,白素抬着头,在看一幅放得很大的照片。那照片约有一公民宽,八十公分高,用很精致的镜框镶着。镜框很粗,是直径约十公分的半圆柱形。
书房的墙上,挂着许多照片和油画。我已经在书房中五天五夜了,却从来也没有去注意那些书和照片,因为我们要找两个失踪的人,我不认为那些画和照片能够提供什么线索。
这时候我看到白素在留意那照片,我也就用心看,一看之下,立刻发现这幅照片很是古怪。
首先竟然不知道照片拍的是什么!
我这所以第一个印象认为那是照片,是因为它的表面上有层闪光,像是经过了拋光手续的照片之故。
可是这时候仔细看去,又觉得那不像是照片,而像是精美的印刷品——有一种印刷品有强烈的闪光效果,甚至于看的角度不同,就可以产生不同的颜色和不同的画面。
这一幅东西(无以名之,只好称之为东西)就和这种闪光印刷品类似,不过闪光的效果极好。我站着不动,视线也没有变换角度,可是着久了,还是觉得画面变幻不定。
我一发觉这一点,就发出了一下低呼声——我在这之前,当然也曾经看到过那幅东西,可是视线停留在上面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之一秒,所以看不出什么来。
此时才觉得大不寻常。
我问:“这是……照片……还是画?”
白素却反问:“别管它照片还是画,它的内容是什么?”
这正是我准备问的第二个问题——那幅东西颜色绚丽之至,而且各种颜色不断在流转变化,看是人眼花缭乱。
看了好一会,我仍然无法回答白素的这个问题,因为我看不出这幅东西的内容是什么。安当然不是山水风景,也不是鱼鸟花卉,更不是人物肖像。
当然有很多所谓“艺术品”叫人无论如何都看不懂它的内容是什么,而且有很多派别,我也弄不清楚它们的来龙去脉。反正这一类东西都有一种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乱七八糟一堆颜色而已。
当时我和白素所看的那幅东西,情形却还是糟糕。它不但是乱七八糟的一堆颜色,而巨还会闪光流动,实在是无以名之。一定要用文字来形容,也很困难,只好说它像是那种对它注视久了,就可以在视觉上形成立体幻像的那种立体来谜相仿。可是它闪光流动,看久了,仿佛有些立体的景像出现,可是根本还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景像,它早已在视线中溜走,变出了另外一种情景来,简直无从捉摸。
我甚至不知道注视了它有多久,只觉得越看越是胡涂,而且渐渐产生了一种十分长异的感觉。
本来根本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干的,可是我却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宇宙黑洞——这实在是毫无来由的事情,因为我也根本没有见这宇宙黑洞是什么样子,所以不明白何以会有这样的联想。
我努力想找出自己何以会有这样的联想的原因,呆立着不动。却见白素伸手去触摸那幅东西的表面,然后又触摸画框,最后又手握住了画框,像是想把它取下来。
我之所以把有关我们发现了这幅东西的经过情形,叙述得十分详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幅东西在事件之中,重要无比,是整件事的关键之故。
不过当时我们只觉得这幅东西怪异莫名,却还完全没有想到它是事件的关键。
却说当时白素想把这幅东西取下来,可是她努力了一回,却没有成功。
她转身向我望来,神情疑惑。
我也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挂在墙上的画,就算再沉重,以白素的能力来说,也没有取不下来的道理。
我暂且放下正在思索的问题,跨前一步,和白素一人一边,用力向上一抬,可是那幅东西却动也不动。
我先是怔了一怔,接着就哑然大笑:“这幅东西后面多半是一个保险箱——很多人喜欢这样的装置。”
白素摇头:“早两分钟,我也这样想,现在我却不认为如此,你要是不相信,且试试把它打开。”
我花了大约十分钟,就不得不同意白素的说法——这幅东西不是用来掩饰镶在墙内的保险箱之用,因为根本找不到可以使它移动的方法,它是固定在墙上的。
我道:“这幅东西大有古怪,把它撬下来,我看它的后面,恐怕古怪更多!”
说着,我已经取出了随身所带的一柄匕首在画框旁边的墙上,敲了一下。却不料一下敲在墙上,发出了“铮”地一声响!
那是金属撞击发出的声音!
这幅墙,竟然是金属的,这真有点菲夷所思。
我立刻用匕着的柄,在墙上各处敲打,没有多久就弄清楚并非整幅墙都是铜墙铁壁,只是在那幅东西周围,距离画框约五公分的范围,才有金属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