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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奇心,被提到了顶点,因为我知道徐月净决不是一个说谎的人,而一块雨花台石的是活的那件事,又实在无法接受的了。
是以我的身子俯向前:“你详细告诉我……”
徐月净道:“那一天,是夏天,我推开他掸房的门,看到他正在凝视着什么,而一见我来,就立时拿袖子将桌上的东西盖住,我那时很顽皮,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和他变着话,突然掀开了他的衣袖,就看到了那块雨花台石了,它有拳头大小……”
我不等他再往下说,便道:“当时,那块石头是在跳着,还是怎么样?”徐月净道:“我说它是活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道:“那么,它如何是活的呢?”
徐月净喝了一口茶:“你耐心一点,听我说下去,我当时看到只不过是一块雨花台石,心中也感到奇怪,那块雨花台石很美丽,椭圆形,一半是深红色,另一半,是一种近乎白色的半透明,本来,我看到是雨花台石,只不过顺手想拿起它来看而已,可是智空师父却紧张得将我的手按住,叫了起来,道:‘别理它!’”
“我当时呆了一呆,道:“这是什么?”智空师父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我在雨花台拾回来的。”我道:“我早就看出它是一块雨花台石了。”智空师父道:“可是它与众不同,你看。”智空师父说着,将那块雨花台石,移到了阳光之下。”
徐月净说到这里,神情变得十分紧张,双手紧握着拳,面色也变了。他的紧张的神情,连带使我也紧张了起来,我追:“你看到了什么?”
徐月净双手棒着茶杯,他的手在发抖,以致有好些茶洒了出来,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嘴唇颤动着,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我心中更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说呀,不论你看到了什么,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话,多少起了一点作用,徐月净的神色,变得镇定了许多,他先叹了一口气:“真是不可思议,那块雨花台石,一半是深红色的,而另一半,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石中的情形……”
我是一个心急的人,徐月净讲的话,不得要领,使我很急躁,我道:“这刚才已经说了,告诉我,在将石头移到阳光下以后,你看到了什么?”
他继续说:“在阳光·下,那半透明的一部分,看来更加透明,我看到,自那红色的一部分、有许多一丝一丝的红丝,像是竭力要挤向那半透明的部分,而在那半透明的部分,又有一种白色的丝状物,在竭力拒绝那种红丝的侵入,双方纠缠着,那种情形,使人一看到,就联想到一场十分惨烈的战争。”
我望着徐月净——实际上,我是瞪着他,我的心中在怀疑他是不是正在呓语!
在我的神情上,徐月净显然也已经看出了我的心中正在想些什么,是以苦笑了起来,放下了茶杯:“我所说的,全是真话,信不信由你。”
我仍然瞪着他:“和尚儿子,你的意思是叫我相信,在一块石头之中,有一场战争?”
徐月净感到十分尴尬,忙道:“不,不,那或许是我的形容词不怎么得当,但是,在那块雨花台石之中,确然有着争执,我的意思是,那种红白色的丝状物,它们是活动的,而且正在挣扎着,我说那块石头是活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徐月净所说的~切,令我消化不了,我得好好想想他的话,在脑中整理一下,才能够逐渐接受。
而在我考虑间,徐月净又补充道:“所以,并不是说那块石头是活的,那块石头之中,有着活的东西。”
那时,我已经将徐月净的话,仔细想了一遍。为了郑重起见,所以我不叫他的绰号,而叫着他的名字:“月净,你一定眼花了,雨花台石有的有着极其奇妙的花纹,在阳光之下,稍有错觉,那种隐藏在石内的花看来就会像活的一样。”
徐月净忙摇着手:“不,绝不相同,你以为我没有看见过雨花台石么?我见过许多美丽的雨花台石,但那些和智空和尚的那颗,完全不同,他的那颗,是活的、我的意思是,石头中有活的东西。”
徐月净说得十分认真,他那种认真的态度,使我无论怎样想,也绝不看出他是胡言乱语。
我呆了半晌,才道:“你只看到过一次?”
徐月净点头道:“是的,智空师父不准我向任何人提起这块石头的事,在他的面前,也绝不准提起,我也一直遵守着自己的诺言,刚才,我一冲动,提了起来。他的反应如何,你看到了。”
我“晤”地一声:“他的反应,倒像是你提及他在禅房中藏了一个女人”
徐月净苦笑道:“真像。”
我问道:“他为什么那么神秘,不想人知道他有着那样的一块雨花台石?”
徐月净摇头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