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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翁继续道:“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法道,他和殷殷还同居过一阵。”
  “那么,”我问:“他向你买那枚戒指,就是送给那位大明星的了?”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想兑回那戒指的时候,却对我大骂殷殷,他自然被殷殷赶了出来,那畜生我一直帮忙他,怎知他却放了一把火,烧了我的金铺!”
  那老翁说到这里,身子又发起抖来。
  我只好安慰他:“也不一定是他放的火——”
  我的话才讲到一半,非但起不了安慰的作用,反倒令得那老翁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一定是他,一定是这畜牲!”
  他说看,又剧烈地咳起来。
  我心中暗叹着气,同时也感到十分抱歉,那老翁现在的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是也很平静,但是,我却勾起了他的痛楚。
  过了好一会,我才道:“那么,他叫什么名字?”
  老翁双手紧紧地握着拳:“他叫年振强。”
  我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老翁摇了摇头,咬牙切齿:“自从金铺被他放火之后,我就未曾再见过他。”
  我站了起来,我不忍心再看那老翁那种切齿痛恨,但
  对于这个人以后的事,我知道得比那老翁更清楚,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小湖之中,而且,可能是被人谋杀。
  本来,一件谋杀案,在经过了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再被一点一滴地揭发出来,也不算是一件什么特别大不了的怪事。
  可是,从我知道有年振强这个人起,整件事情,充满了怪诞莫名的气氛,因为,我是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口中,知道这件事的,那十二岁的孩子,只不过曾跌进湖水中去而已。
  一件已发生了近二十年的案子,要去追查,自然十分困难,凶手也可能早已死了,如果单单是谋杀案,我可能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了解年振强这个人,对于发生在那十二岁的小孩,王振源身上的怪异莫名的事,有极大的关系。所以我非查清楚不可!
  我继续向前走去,在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中,我从各方面打听曾是大明星殷殷的地址。
  那倒并不必化大多的功夫,因为殷殷过去,究竟是大红特红的明星。
  而且,在查到了结果之后,也颇出我的意料之外,殷殷并没有穷途潦倒,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一个在报界服务了近三十年的朋友告诉我,殷殷现在在一个高级住宅区居住,很少露面,过着和她以前当大明星时,完全相反的平淡生活。
  她那种日子,已经过十多年,所以难怪社会己早将她遗忘了。
  那位朋友查出了殷殷的地址,我决定第二天,去按址造访,当晚,我和江建又通了一个电话,将我的调查所得,告诉了他。
  江建的声音,有点发颤,他道:“那么,真是有鬼魂的了?”
  我想了几秒钟,才道:“照目前的事实看来,的确有,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拜访那位殷殷女士?”
  我想,江建一定是乐于和我一起去的,但是,出乎我的意科之外,江建竞一口拒绝,甚至连考虑也没有考虑,便道:“我不去。”
  我一时之间,想不透他为什么回绝得如此之快,而江建自己,似乎也感到回绝得太突兀了,以是他忙又解释道:“我要多加注意王振源,所以……我才不想去了,你一个人也足可胜任。”
  我没有再说什么,而在那一刹间,我忽然感到,江建似乎正在掩饰着什么。
  但是我又立即抛开了这个想法,因为那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江建是在找寻理由,特地不去见殷殷,那只有一个可能,他认识殷殷,那当然不可能,所以江建自然也不必掩饰什么。
  我放下了电话,当天晚上,我直到深夜才睡,我翻阅了许多有关鬼魂记录的书籍。
  我对于鬼魂的研究,一向兴趣浓厚,所以有关这方面的书籍,我着实收藏得不少。
  我读到了一则记载,是记载着一个英国乡村的农夫,有一次,忽然用希腊文写出了一首长达七十四行的诗,被懂得希腊文的神父看到了,神父大为惊奇。
《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