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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刹闲,我的心中,实在是纷乱到了极点,他们称卜连昌“申索夫上校”、又说要逮补他,使他受严厉的惩罚。
我冷笑了一声,道:“我看,阁下不像是贸易部的官员,我们双方间的谈话,不妨坦白一些,你究竟是为什么而来的,要知道,你虽然有外交人员的身份,但如果不在你的国度中,你也没有特权可以随意拘捕人!”
那自称团长的人瞪着我,半晌,他才道:“先生,这个人,我现在称他为我们国家的叛徒,我要带他回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循正当的外交途径,将他带回去的?”
他在那样说的时候,手指直指着卜连昌,一脸皆是愤然之色。
在他身边的那人,补充道:“先生,团长是我们国家的高级安全人员。”
我明白,所谓“高级安全人员”,就是“特务头子”的另一个名称。
但是我心中的糊涂,却越来越甚,苏联的特务头子,为什么要来找卜连昌?卜连昌在海中被救起来之后,根本没有人认识他,现在,有两个人认识他了,却说卜连昌是申索夫上校!
我摆着手,道:“你们最好别激动,我再声明,我没有特殊的背景,但是这位卜先生,已成了我的朋友,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我都想帮助他,你们说,他是什么人?申索夫上校?”
那两个人一起点着头。
我又问道:“那么,他隶属什么部队?”
那两个人的面色,同时一沉,道:“对不起,那是我们国家的最高国防机密!”
我呆了一呆,没有再问下去,我只是道:“那么,我想你们认错人了,他不是什么申索夫上校,他叫卜连昌,是一个海员,三副!”
那“团长”立时道:“他胡说?”
卜连昌看来,已到了可以忍耐的最大限度,他大声叫道:“卫先生,将这两个俄国人赶出去,管他们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卜连昌是用中国话在和我交谈的,那两个苏联特务头子,很明显不懂中文,是以他们睁大了眼,也不知卜连昌在讲些什么。
我从他的神情上,陡地想到了一个可以令他们离去的办法。
我道:“两位,你们要找的那位上校,可能是和这位卜先生相似的人,我想,那位上校,不见得会讲中国话吧,但是卜先生却会!”
那两人互望了一眼,并不出声。
我又问道:“你们要找的那位上校,离开你们,已有多久了!”
那“团长”道:“这也是机密!”
我道:“我想,不会太久,你们都知道,中文和中国话,决不是短期内所能学得成的,但是卜先生却会中文,中文程度还是相当高,可见得你们找错人了!”
我在用这个理由,在说服苏联特务头子找错人时,心中自己也不禁地苦笑!
因为我想到了卜连昌会操纵电脑。操纵电脑,同样也不是短期内能学会的事!
那两个俄国人互望着,我的话,可能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然而他们的神色,仍然充满了疑惑,那“团长”打开了他手中的公事包,取出了一个文件夹来。
然后,他翻开那文件夹,文件夹中,有很多文件,但是第一页,则是一幅放大的照片。
他指着那照片,道:“你来看,这人是谁?”
我看到了那照片,便呆了一呆,因为照片上的那人,毫无疑问是卜连昌!
照片上的那人是卜连昌,这一点,实在是绝不容怀疑的了,因为卜连昌自己,一看到了那照片,也立时叫了起来,道:“那是我!你们怎么有我的照片的!”
那“团长”瞪了卜连昌一眼.又问我道:“请你看看照片下面的那行字!”
我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在照片下,印着一个号码,那可能是军号,然后,还有两个俄文字,一个是“上校”,另一个是人名:“申索夫”。
那“团长”翻过了那张照片,又迅速地翻着一叠文件,他不给我看文件的内容,但是却给我看文件上照着的照片,照片有好几张,是穿着红军的上校制服的,但不论穿着什么服装,却毫无疑问,那是卜连昌!
那“团长”合上了文件夹,又盯住了我,道:“你说我们认错了人?”
我苦笑了一下道:“我仍然认为你们认错了人,他不是申索夫上校。”
我几乎已相信,眼前的卜连昌,就是那两个俄国人要找的申索夫上校了!
但是,为什么一个铁幕之内的上校,忽然会变成了卜连昌呢?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问题。
那“团长”对我的固执,显然显然表示相当气愤,他用手指弹着文件夹,发出“拍拍”的声响来,道:“根据记录,申索夫上校的左肩,曾受过枪伤,他左肩上的疤痕形状,也有记录的!”
他在文件夹中,又抽出一张照片来,那照片上有卜连昌的半边面部和他的左肩。在他的左肩上,有一个狭长形的疤痕。
我向卜连昌望去,只见卜连昌现出十分怪异的神色来,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直往下沉,我吹了一口气,才道:“你肩头上有这样的疤痕?”
卜连昌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
我一跳跳到了他的身前,道:“那疤痕,是受枪伤的结果?”
卜连昌却摇着头,道:“照说不会的啊,我又不是军人,如何会受枪伤?但是,我却的确有这样的一个疤痕,那可能……可能是我小时候……跌了一交,但是….我却已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