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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许愿宝镜”来自阴间,是被一个阴间使者带到阳世来的。那个阴间使者,是李宣宣的前任。李宣宣到阳世之目的,就是要找回“许愿宝镜”。
所以,和“铜镜”有关,又来自阴间的人,必然是李宣宣的那个前任。
从时间吻合这方面来看,祖天开、王老爷,曹金福的祖父,那个前任阴差,都曾发生过关系。结果是王老爷和祖天开得了宝镜,前任阴差不知所踪,曹金福的祖父合家遇害。中间的经过如何,不得而知。
但如果祖天开是其中一方面的话,那么,事情是他六十年前的现身经历,他一定还记得。而他一直不肯清楚说出来,可知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处!
六十年前的仇杀,在六十年之后,还可以找到当年行事的当事人,已经有点不可思议,事情再和从阴间来的阴差有关,当然更加神秘莫测!
六十年前发生的事,必然曲折离奇,惊心动魄之至。本来,看情形祖天开是再也不肯说的了,但假如曹金福出现,就大不相同。若是祖天开当年真的做过丧心病狂的亏心事,他也非说不可!
卫斯理心念电转,一直盯着他在看的曹金福,已急得满面都是豆大的汗珠。
卫斯理拍着他的手背,他一翻手,把卫斯理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卫斯理忙道:“你放心,一定告诉你,你不必急在一时,先说说你自己,你多大了?”
曹金福答:“十九。”
卫斯理叹了一声:“小朋友,自你懂事以来,你只想着一件事?”
曹金福道:“是,我身上有血海深仇,那是先父在我一能说话就教我的,我的一生,是为报仇而生,是为报仇而活。为了报仇,我可以不理任何事,那仇人从阴间来,我为了报仇,就算要追到阴间去,也在所不惜!”
卫斯理道:“在你知道更多资料之后,你会知道,六十年前所发生的事,可能复杂之至,有许多隐秘。”
曹金福理所当然地道:“那我不管,我只是要报仇!”
卫斯理再问:“你的教育程度如何?”
曹金福眨着眼:“我没上过学,我没时间上学,我也不像姐姐。她喜欢读书,练完功之后,一有空就读书。我只是练功夫,不断地练,把自己不当人的那样练!”
以他十九岁的年龄,已经有了这样的功力,可知他在武术锻练上下了甚么样的苦功。
卫斯理叹了一声,作了一个手势,请他进一步介绍自己。曹金福道:“我也不是不识字,先是父亲教我,父亲死后,是姐姐教我。我自小便拜在师父门下。父亲说,那年,姐三岁,我半岁,父亲带着我们,跪在师父门前,跪了七七四十九天,才蒙师父收我们姐弟为徒——那时,师父早已不收徒弟了。”
陈长青皱眉:“你才半岁,怎么跪四十九天?”
曹金福道:“我自小五大三粗,是粗坯,三个月就会走,四个月就会跑会跳,半岁看起来比平常三岁的孩子还要大!”
从他现在的体型来看,曹金福的这番话,倒也可以相信。齐白有点骇然:“令姐的身型——”
曹金福道:“也高,但是我在十岁那年已高过了她。”
陈长青扬眉:“没听你提你的母亲。”
曹金福神情并不特别难过:“我没有见过妈,我出世不久,妈就死了!我爸在我十五岁那年,也死了。”
曹金福说到他父亲之死时,神情黯然,显得很是伤心。
也就在那时,别人没有注意,卫斯理看到那怪人忽然像是想说甚么,但是张大了口,立即又用手去遮,像是若慢一步,就会有不该说的话会冒出口来一样。
卫斯理心中略疑,那怪人已伸手取起了茶几上的那水晶瓶来,挟在胁下,自言自语:“这里没我的事了,我替鹰送酒去!”
他摇摇晃,也不向人道别,就走了出去。
齐白、陈长青和卫斯理三人,互望了一眼,都有留下他的意思,但又想不出有甚么理由不让他走,所以只好目送他离去。卫斯理始终觉得那怪人甚是古怪,莫测高深,不知是甚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