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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此的目的,是要见贝兴国,只要能见到他,任何恐吓的话不能将我吓倒,所以,对于杰克中校的话,只是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杰克中校开门向外走去:“跟我来,他一直被扣押在总部的拘留室中。”
我跟着他走出了办公室,搭升降机到了地下室,一到地道走廊,来到了一扇门前。
在那扇门前,一共有四个警员守着,看到了杰克中校,一齐行敬礼。
杰克中校问道:“他怎样?”
一个警员回答道:“他很平静。”
“先看看他。”杰克吩咐着。
另一个警员移开了墙上的一扇木门,现出一只电视机来,他按下了一个掣。电视萤光幕上门了杂乱的线条,接着便看到了一个人,坐在一间小小的因室中。
那人低着头,双手一齐按在额上,一动也不动,看来像是正在沉思。从电视萤光幕上看来,他的脸面,看得不怎么真切,但是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正是贝兴国!
杰克中校也注视着萤光幕,他看了一会,伸手关掉了电视,转过头来问我:“你仍然坚持要去见他?”
我感到好笑:“当然是,你认识我也不止一天了,甚么时候我会轻易改变我的决定?”
杰克中校沉声道:“那你必须明白,由于他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在你走进去之后,我们仍然要将门锁上,在囚室内,究竟会发生甚么事,我们一概不负责!”
杰克中校的话,使我觉得十分不耐烦,我拍着他的肩头:“中校,甚么时候起你变成喋喋不休的老太婆了?打开门,让我进去!”
杰克“哼”地一声,颇有我不知死活,他将眼看着我吃亏的神情。
一个守卫的警员,将钥匙伸进了锁孔,杰克中校道:“你在门口等着,门一开,你就闪身进去,我们立时要将门关上!”
我总觉得杰克中校太紧张了,贝兴国是一个知识分子,就算是他行凶杀害了裴达教授,那也必然另有原因,他看来不像是一个疯子,又怎会无缘无故,加害一个素不相识,怀着好意来探望他的人?
所以,我只是耸了耸肩,向门口走去。我走到了门口,那警员恰好打开了锁,他神情紧张地道:“进去,快进去!”他打开了门,我一闪身,便走了进去,我才一进去,门又被锁上。
我背着门站着,贝兴国仍然坐在那囚车之上,但是他却不再用双手撑着头,而是抬起头,向我望来,他神情憔悻,面色苍白,眼神散乱。
他抬起头,就以那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用一种听来十分疲倦的声音,向我发问:“你是甚么人?”
我走前几步:“你被捕后,除了警方人员之外,没有别人能和你接触,我是裴珍妮请我来看你的。”
他仍然坐着:“你来有甚么目的?”
他那样问我,使我有点愕然:“裴小姐认为你无辜,我受她所托,来弄清事情的真相,当然,我首先想知道,当天晚上的情形,只有你和裴达教授──“
我本来是想说“只有你和裴达教授住在一起,所以那天晚上凶案的发生情形,也只有你能详细地叙述”的。可是,我才讲出了“裴达教授”四个字,贝兴国突然站了起来!
在一刹那间,他整个人都变了样,只见他的双眼之中,射出了凶狠之极的光芒,他的双手也扬了起来,他的十指可怕地钩着,他的手指是如此的出力,以致他的指骨骨节,在格格作响。
我虽然不怕他对我袭击,可是突然之间,他从一个沮丧、憔悴的人,而变得如此凶相,也使我为之骇然。
我连忙后退了一步,贝兴国面上的肌肉,也开始扭曲。这时候,他看来简直是一头狼,一条毒蛇,或是别的甚么野兽,而不是一个人!
从那样的神情看来,他心中对裴达教授的恨意,难以形容!
因为,若不是恨极了一个人,决计不会听到了那人的名字之后,现出如此狞恶可怕,凶狠骇人的神态来的。
贝兴国一定不止是恨裴达教授,而且,那种仇恨,一定还毒怨之极、深刻之极!
如果我是陪审员,一看到贝兴国在提及裴达教授的名字后,便现出如此狞恶可怖的神态,即使警方的证据薄弱,也会认定他是凶手!
我此际站在贝兴国的面前,就感到他屈成钩状的手指,随时可以向我的颈际插来!他不但忽然之间,变得那样可怕,而且,还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来,厉声道:“别在我的面前,提及他的名字,记得,别再提及!”
我呆了一呆,但是我随即道:“裴达教授是一个好人──“
我是故意那样说的,我之所以故意那样说,是想看看贝兴国对裴达教授的怀恨,究竟到了甚么样的程度?
我的话才一出口,自贝兴国的口中,便发出一下怒吼声,他向我直冲过来,双手向我的头际疾插!从他指节所发出的那种“格格”声听来,如果我的头颈被他插中,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我颈骨扭断!
我早有了准备,就在他向我冲来之际,我身子向旁一闪,便已避了开去。而他向前冲来的势子实在太急,以致令得他的双手。“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在门上!
而我在一闪之后,便已经转到了他的背后,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拍。
他倏地转过身,我用力一掌,那一掌,向他脸上掴去,那一掌,掴得他的身子一侧,向地上跌下去。
我满以为我一掌将他掴得跌倒在地,那可以令得他较为清醒一些,但是,意料不到,贝兴国一倒地之后,竟突然张口向我的小腿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