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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施异术召来了金甲神
  本来,我对于小铁的行为,很是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明白了他居然有这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他自己想图谋甚么。而他这样做,行动之际,也犯了大不韪,有相当程度的危险。
  他冒险去行事,当然是义行,这就令人肃然起敬,我自然再也不会对他心存芥蒂了。
  我喝了一口酒:“当然没有成功。”
  当然没有成功——因为那几个人,若是从监狱中出来了,是世界性的新闻。
  铁旦也不由自主欠了欠身子,不但不以为然的神情一扫而空,而且喜悦之情满溢,早已不问世事的他也大感兴趣:“经过的情形怎样?”
  铁天音神情有点尴尬:“我一提出来,他就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话,令我不知所措。他说:“你以为我是领袖吗?不错,我是他的儿子,现在也在这个位置上,但是和领袖大不相同,我是甚么?放人?哈哈,你去向全世界公布好了。”我看到他说那几句话时的神情,也知道自己打错算盘了。”
  铁旦也为之失望:“他才想你公布,一定是那几个老人家不同意,你还拿那个去威胁他。”
  铁天音叹了一声:“他以为那秘密一定是爸告诉我的,我也没有和他多说,反正在内部,那不是甚么大秘密,整件事,也告一段落了。”
  我大叫一声:“你倒说得轻松,十二天官的记录怎么说?”
  铁旦转动轮椅。也望向铁天音,铁天音的神情很平静:“爸,和你有关的部分,全是你的亲身经历,没有别的,你还想再听一遍?”
  我早已说过,铁天音是一个很工心计的人,看来铁旦行军布阵,兵不厌诈的本领,全都通过了遗传,到了铁天音的身上,可是铁天音又没有机会把这些本事用在战场上,所以就只好用在日常生活上了。
  他那时对铁旦讲的那段话,讲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但是我却完全可以肯定,他的真正用意是,他根本不想把那一段经历说给他父亲听,所以才故意这样说,使他父亲不想再经历一次苦痛的回忆,而自动放弃。
  我刚在想:铁旦容易上当,我可没那么容易。铁旦已经长叹一声:“既然没有甚么新的发现,我确然不想听了。刚才向你卫叔说了一遍往事,人就像老了十年……我说的那些,你如果想知道,问你卫叔吧。”
  铁天音立时向我望来,目光大具深意。我回以微笑和同样的目光,意思很明白:“你也无法再要你父亲把往事说一遍,所以,你如果把你所知的全告诉我,我也曾把所知的告诉你。”
  铁天音显然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和聪明人打交道,有时真是赏心乐事。他也向我微微点了点头,在这些小动作的过程之中,他甚至没有半秒钟停止过讲话,他连呼吸也没有任何阻滞地继续着:“十二天官各有绝学,而且是真本领,真材实学,不单是武术的造诣高,而且在异术上,也有非凡的成就。”
  这一点,我在十二天官的记录之中,也有深切的体会,铁旦却有点不明白:“异术?难道他们还会法术?”我和铁天音,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我道:“不能肯定,但是在老十二天官之中,却有人懂得异能,我所说的异能,不止医卜星相那么简单,连一般属于法术范畴的事,都包括在内的。”
  铁旦吸了一口气:“像……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我知道他这样问的原因,是他想起了歼灭十二天官行动之中,在最关键的那一刻,忽然风云变色的那一场大冰雹。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那次大冰雹是凑巧还是他们异能催动的。老老十二天官有这个能力,并不代表老十二天官也有,异能和武功不同,是不是可以传授都不能肯定,就算可以传授,也必然功力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在苗疆的十二天官,我就不认为他们会有异能。”
  铁旦听了我这番话,很是满意,没有再问下去,铁天音也转了话题:“他们之中,有人早已看出,领袖的相貌,贵不可言,那时谁也料不到领袖那么快就成为开国之君,拥有天下,但十二天官却早知道了,而且……他们还出了一些力——”
  道一下,连我也大讶,开国元勋铁大将军自然更不服气:“此话怎讲?”打天下出力,自然是南征北战,浴血沙场,可是铁天音接下来所说的话,几乎没把铁将军气死。
  铁天音道:“他们看出领袖未来的成就,就计划诱拐他的后代作龙天官的传人,在当时的混乱情形下,别说他们的目标只是一个,就算是四个孩子全拐了去,也是经而易举的事。”
  铁天音说的,是实在的情形,那时,领袖还在草莽之中,谁知道他成功得那么快。
  铁天音续道:“在四个孩子之中,他们选择了一个相貌和领袖最相似的,就是历史上所称“在江西失踪”的那一个。”我和铁旦互望了一眼,心中大是骇然。因为从老老天官的这个选择标准来看,龙天官的那个阴谋,似乎久已存在,早有预谋的了。
  铁天音吸了一口气:“孩子到手之后不久,他们为了要领袖的事业快些成功,就到领袖的家乡,由精通堪舆之术,熟娴阴宅风水的鼠天官,在领袖先人的原葬处附近,选了一处真正的龙穴——”
  他说到这里,我和铁旦的反应,各有不同。
  我发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呻吟声,因为铁天音所说的事,完全属于玄学的范畴,但也是最多人相倍,最多人自称精通的“风水学”。那是奇妙至极的事,而且结果如何,人尽皆知,不能不令人惊叹。铁旦的反应却很是强烈,他叫了起来:“你在胡说些甚么?”
  铁天音道:“记录中是那么说的。”
  铁旦用力一挥手,一副不屑的神情,显然他的心中,全然不信。
  铁天音自顾自说:“他们择了吉时,把领袖先人的遗骸,自原葬地,迁到了他们所拣的龙穴之中,那龙穴称为“七日飞龙”,下葬之后十天,就可见效,飞龙在天,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铁天音一面说,铁旦一面摇头。铁天音直视着他父亲:“迁葬的日子,算阴历,足十一月,算阳历,足一月份。那一年,是民国二十四年,公元一九三五年——”
  铁大音还没说完,铁旦就已经傻了眼——那一年那一月。发生了甚么事,铁旦自然再清楚不过。领袖就是在那个关键性的时刻,掌握了权力的核心,奠下了辉煌事业的基础。
  我也很是吃惊,缓缓地摇着头,我的行动,看来像是无意识,实际上,代表了我心中的语言:“不可能是巧合,确然有一些奇妙因素在起作用,只是就算是懂得利用这些因素的人,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说不出道理来。也或许,这一类玄学范畴中的事,根本不能用寻常的道理去阐释,而自有它自己的一套。”
  铁旦则喃喃自语:“不像话,不像话。”
《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