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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事情虽然复杂,可是总还有一个理路可循——我可以很容易就猜到,她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使神鹰的生命形式改变,把神鹰变成人!
然而现在她们却在埋葬神鹰的尸体!
神鹰既然已经死了,她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很重要的是,何以对神鹰的死亡,她们表现得如此兴高采烈?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向她们走了过去,到了她们的身前,双手伸出,一边一个,去抓她们的手。
当我做出这样的动作时,在那一剎间,我也忘记了自己身处幻境,她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只是想到刚才我既然可以实实在在碰到神鹰,现在也应该可以和她们有所接触。
可是当我的手伸出去之后,手指明明已经碰到了她们的手,在我的视觉上也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在手指的感觉上,却又绝没有碰到了任何东西的感觉。
她们虽然在我视觉中存在,但也仅止于是视觉上的存在。
说明白一点:她们只是虚影!
一时之间,我除了不断摇头之外,连伸出去的手都收不回来,整个人感到异常的僵硬。
过了一会(在这段时间中,白素和红绫又交谈了几句,可是我由于能看到她们而不能碰到她们的这种诡异状况而震惊,所以没有听清楚她们说些什么),我踉跄后退了几步,这才听到红绫正在说:
“我想去看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白素却摇头:“不要心急,直到现在为止,事情还是很顺利,只是我不喜欢我们非但不能控制事情的发展,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法完全了解!”
红绫低声道:“对不起……”
白素笑了笑:“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白素虽然在笑,可是笑容十分落寞,分明是心事重重,这一点从她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得出来。
这时候我和她虽然不能有任何接触,可是多年来的相处,我知道她心中一定有无数疑问无法解决,而且她也无法改变它的处境,无法和我主动联络,也就是说她无法离开幻境回到现实。她自己并不确切自己身处幻境,可是也知道处境不是很妙,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自信对她的分析不会错,然而我不明白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显然还有可以令她们高兴的事情在,因为刚才她们一面埋葬神鹰,一面毫无疑问地表现得兴高采烈!
在当时那样的情形下,我只好用心观察她们的言行,来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绫走过去,抱住了她的母亲,仍然用很有歉意的语气道:“事情总是由我开头的,所以我要说对不起。”
白素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容十分欢畅,她拍着红绫的头:“鸡场有古怪,要来研究,这是我们大家同意的。”
红绫也笑:“不过最想神鹰变人的是我!”
她们这时候在讨论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早就知道她们在鸡场花了大量时间,目的就是为了鸡场这个特殊的环境有使生物成精的可能,而红绫十分希望神鹰可以成精变成人,所以才如此做的。
而这时,从她们对话的语气和神情来看,神鹰成精这件事好象已经有了很大的成绩。
如果这是她们兴高采烈的原因,那很容易理解。可是她们却才埋葬了神鹰的尸体!
这又怎么解释呢?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只好再用心听她们的对话,以便在她们的说话中寻求真相。
红绫手舞足蹈,高兴万分:“现在好得很!”
白素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眉宇之间的那种隐忧,红绫觉察不到,我却一看就知道。
我估计白素虽然不是确切地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是也感到处境十分古怪,而且她没有办法和现实联络,这一点是她感到忧虑的主要原因。
而红绫却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如何,她一再说“好得很”,不知道好在什么地方?神鹰在生命形式改变过程中死亡,她竟然还说好得很!
白素并没有在红绫面前表现她的忧虑,看到红绫这样高兴,她也受到感染——事实上我虽然找不出红绫有任何应该高兴的理由,但是在红绫灿烂的笑容中,我也感到似乎不论处境如何,都不值得烦恼。
红绫在新填上的土上跳了一会,就跳跳蹦蹦地向前走去。
白素在红绫的身后,摇了摇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些情景我都看在眼里,这时候我的处境很有些像一个偷窥者,我一直不知道白素和红绫在鸡场干什么,现在我也不能肯定这样看她们的行动,在道德上是不是有问题。
不过老实说就算有问题,想要我不看下去,绝无可能。
白素跟着红绫,我又跟着白素,向前走。不一会,红绫来到了房舍前面,那是以前何可人的住所,也就是我这次进入幻境之前,和温宝裕、蓝丝一起商量事情的地方。
这些日子,我对这房舍再熟悉不过,房舍最特别的地方当然是里面一无所有,空空如也。
我很清楚知道,现在是在我那段时间的“以前”,房舍中可能并不一定什么东西都没有。
红绫已经到了门口,只要她推开门,就可以看到房舍中的情形了。
可是红绫到了门口,却并不推门,她在门口站着,现出很想进去的神情,几次伸手,又缩了回来,像是有什么顾忌。然后她侧着头,把耳朵贴在门上。
她这样的动作,除了是想听听门内有什么动静之外,不可能有其它的目的。
那使我感到怪异莫名——她想知道门内有什么事情发生,为什么不进去看,而要鬼头鬼脑在门外偷听?
又为什么她只是听,而不向里面看——窗子就在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