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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这种形容不算是夸张,可是我却有点不能接受,所以忍不住讽刺他:“形容得真好,有小学三年级生作文的水准。”
温宝裕的反应是摇头,一副不忍和我争论的样子,可见我当时的情况实在令人同情。
却说当时我被两人扶住了身子,我还是只知道其中一人是温宝裕,另外一个是什么人,我还是不知道。
只见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我依稀看出是蓝丝。蓝丝来到我的面前,我就闻到了一股酒香,接着就有酒流进了我的口中。
我连吞了三大口,这酒又香又烈,三口酒化成一股暖流,迅速遍布全身,令我精神大振。
我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温宝裕叫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活过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自然是怪地出言无状,竟然把我当成了死人!
不过我还是没有气力和他争辩,我转过头去,去看另一个扶住我的人。
一看之下,我大是高兴,那人我并不陌生,虽然他原来是什么样子我完全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在地球上的身分是勒曼医院的一员,他曾经告诉我他的名字在他们的星球语言的意思是“响亮的声音”,所以我称他为亮声先生。
亮声先生和我一起的经历,我都记述过,他绝对是一个可以共事的人。
温宝裕和蓝丝到勒曼医院去求助,经过情形如何我还不知道,可是从亮声先生跟他们前来,可以知道勒曼医院方面对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非但重视而且很有兴趣。
勒曼医院中的每一个成员,都大有来历,能够有他们参加,对于解决问题自然大有帮助。
所以我精神再为之一振,从昏头昏脑的情形中清醒过来,和亮声先生握手,由衷地道:“你来了,真好!”
温宝裕伸手抹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害成那样?”
我这才看清他满头大汗,那当然是我刚才的情形把他吓成那样的,由此可知他对我十分关心,这令我很感动,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说来话长!”
温宝裕立刻道:“我们到勒曼医院经过顺利,先听你的。”
我也感到我在温宝裕离开之后的遭遇,离奇而重要,当然应该先说。
所以我一刻也不耽搁,就把温宝裕离开之后我的遭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他们三人听得十分用心,连温宝裕也没有打岔。
我说完之后,用手指着地面:“确然有你所设想的那种装置,就在这下面,就是不知道如何方可以进入。我就是为了寻找进入地洞的机关,找得人几乎成为白痴!”
不必问,就可以知道我的寻找没有结果。
不过温宝裕还是十分兴奋,因为他的设想成立,他立刻向亮声望去。
从他的眼神中,我发现他和亮声之间有了新的设想,我连忙问:
“你们——勒曼医院方面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意见?”
亮声还没有回答,温宝裕已经抢着道:“他们的说法,简直伟大之至。”
我感到十分迷惑——整件事说怪异自然怪异到了极点,可是和伟大却扯不上关系。当然生物的生命形式如果都可以改变(不但是变成人,而且是可以变来变去,随心所欲),那么对生活在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是天翻地覆的大事,然而用“伟大”来形容,也有点不伦不类。
所以我没有理会温宝裕的话。
却不料亮声一开口,也道:“追溯起来,确然可称伟大。”
我一听之下,忙道:“我不要听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先运用你的力量,使地洞出现,事情就可以明朗,更可以找到随意出入幻境的方法。”
对我来说,能不能解开神鹰“死亡——复活”之谜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能够突破真实与幻境之间的界限,这样白素和红绫才能够离开幻境,或至少我可以进入幻境和她们在一起。
像如今这样的情况,简直糟糕透顶,我们就像是球场上的球一样,被不知道的什么力量拋来拋去,完全没有自主能力,也不知道下一步会落人什么样的情况之中——一会儿是思想进入幻境,一会儿又是连身体进入幻境,一下子在时间上是过去,一下子在时间上又是未来,这种情形实在令人发狂!
我自己既然无法找到那个地洞的“入门”,当然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亮声这个外星人的身上。
亮声听得我这样说,眉心打结,像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温宝裕又抢着道:“这件事还非从头说起不可,不然——”
我想起白素和红绫还在幻境之中,最糟的是她们并不知道自己身处幻境,实在心焦如焚,所以温宝裕还没有说完,我就大喝一声:“先把地洞找出来!”
温宝裕见我脸色不善,不敢再出声。
亮声这才说道:“我没有能力令这个地洞出现。”
听得他那样说,我像是胸口被一个巨大的铁锤重重地打击了一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亮声立刻解释:“不单是我,整个勒曼医院中所有的人,都没有这能力!”
我乍一听得亮声说他没有这个能力,觉得很绝望,可是听了他进一步补充之后,我就觉得他的说法大有问题。我立刻质问:“你们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洞存在,是我刚才才告诉你们的,何以你立刻可以肯定没有人能够令地洞出现?”
我质问的语气很是严厉,亮声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们在听了小宝向我们叙述整件事的经过之后,已经判断事情是由何发生的缘故。”
我疾声道:“事情由何发生?”
亮声用很缓慢、很严肃的语调道:“在浩渺宇宙之中,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掌握在某一个星球的高级生物手中——”
亮声一开口,不回答我的问题,却从浩渺宇宙开始说起,这实在令我不耐烦至于极点。
我立刻挥手,大声道:“我要听最直接的话,废话少说!”
亮声被我打断了话题,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进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蓝丝,这时候在我面前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然后道:“表姐夫,你别心急,听亮声先生慢慢说,才能明白,不然只有越来越乱。”
蓝丝的话其实并没有说服力,可是这个降头术大师显然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做了手脚,所以我听了她的话之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心平气和起来,向亮声做了一个手势,重复了蓝丝的话:“请慢慢说。”
亮声很抱歉地笑了一下:“事情虽然要从头说起——我可以尽量简单化。”
温宝裕道:“你还是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