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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我心头狂跳了起来。
我在出去的时候,身上肯定不会有那样的一只圆环,而我在外面,虽然遇到了许多奇特的事,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将这样的一只圆环,放进我的衣袋中,我可以说没有接近任何人——只除了一个突然死亡的女人!
那女人撞在玻璃门上,倒地之后,那医生已证明了她的死亡,但是,当我刚一扶起她的时候,她可能还没有死!
如果那时候,她还没死的话——自然,那只不过是我的猜想——那么,她要将圆环,放在我的上衣袋中,去发现她没有机会告诉我的“重大事件”!
我立时来到了桌前,取出了一张白纸,将那圆环,平放在白纸上,然后,拉下台灯,使光线集中在那圆环之上,再用放大镜,仔细审视着环上的花纹。
那环,只有一寸直径,中间的孔,如一枝铅笔粗细般大小,环身不会宽过八分之三英寸,但是,上面的花纹,却细致得很,在放大镜之下看来,细纹显然是不规则的,时而打着转,像是水流的漩涡,时而呈直线,时而又呈现许多不规则的结。
我看了好一会,将那环翻了过来,一样用放大镜看着,背面的细纹,也差不多。
我可以肯定,在那圆环上,如果有着什么秘密的话,那秘密一定是在环身两面那种细纹上,但是我却根本无法知道,那些细纹中藏着什么秘密。
我足足看了一小时之久,仍然茫无头绪,于是我用摄影机,将圆环的两面,都摄了下来。我所用的那种底片,可以放大很多倍,可以将圆环放大成直径三尺,那样,就要以进一步研究身上的细致花纹了。
我并没有立即冲洗底片,因为夜实在太深了,而我也十分疲倦了。我将一切收拾好,锁在一个抽屉之中,然后,到了卧室中。
我躺下不久就睡着了,这是我的生活习惯之一,当我决定休息的时候,我就休息,不论有多少奇异古怪的问题困扰着我,我都不再去想它,我奉行如此的习惯,是因为我知道,只有在充分的休息之后,才能保持头脑的清醒,才能解决疑难。
第二天,我被白素推醒,当我睁开眼来时,已是满室阳光了。
我一睁开眼来,白素就道:“杰克上校已经第三次打电后来,快中午了,我不好意思回答你还在睡着!”
我一面说,一面坐了起来,白素拿起了床头的电话,我接了过来,“喂”地一声,我立时听到了警方的高级人员、特别工作室主任,杰克上校的声音,他道:“白天睡觉,你这种生活习惯,真不敢恭维。”
我清了清喉咙:“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实在睡得太迟。”
杰克略停了一停:“昨天,你牵涉进一个女人神秘死亡的事件中?”我也略停了一停,因为我不知道杰克向我提起这件事来,是什么意思。
照说,我和杰克是老朋友了,但是也许由于我和他两个人,同样固执,同样对自己的想法,有着大大的信心,所以我们总是无法合得来,不是有某一种事情,令得我们必须交谈的话,我们绝不会通电话。
所以,在这时候,我必须想一想,他那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自然,我只想了极短的时间,便道:“是的,我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了警方!”
“自然,自然,”杰克忙说:“但是这件事,嗯……你知道,有几个疑点,警方还待澄清一下,所以……所以……”
听得杰克那样在电话支支吾吾,我不禁笑了起来,我打断了他的话头:“上校先生,你有什么困难,只管直说,我绝不欣赏你,但是却对你为人率直这一点,颇有好感,怎么你连这一点优点也丧失了?”
杰克苦笑了起来:“卫斯理,你真是得罪人多,称赞人少。”
我道:“那样有利于解决问题,你有了什么困难?”
杰克又停了一会,道:“昨晚,殓房失了火。”
我道:“对,在我要离开的时候起的火,但是我却不知道结果怎样。”
“殓房忽然起火,烧毁了很多尸体,现在,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火在几分钟之内,就被扑灭,但是那女人的尸体,却消失了。”
我呆了一呆,感到一股寒意。
杰克又道:“几分钟的火,不足以将一个尸体完全焚化,而且,当时那女人的尸体,正在解剖桌上,解剖桌上的白布,也只不过烧得微焦,所以那尸体是失踪的。”
“被人偷去了?”我问。
“没有这个可能。”
“起火的原因是什么?”
杰克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原因是泄电,火势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猛烈。”
我吸了一口气:“那么,你需要我做一些什么事情呢?”
杰克“晤”了好一会,可以听得出他是在下了决心之后才继续说话的,他道:“卫斯理,我们曾合作过解决不少神秘事件,我看来这件事,也需要我们合作,你最好到我的办公室来一次,我有一点十分古怪的照片给你看,关于那女人的!”
杰克上校的话,说得很诚恳,他既然邀我合作,我立时道:“好的,我在半小时之内赶到,我也有一点特别的东西给你看,可能也和那女人有关的。”
我放下了电话,匆匆地穿衣、洗漱,然后,我取了那只圆环,取出了那卷底片,下了楼,驾车直驶警局。
我是一个十分守时的人,我答应了杰克,在半小时之内到达,我的时候,预算得十分充裕,是不会迟到的。
可是,我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