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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和陶启泉联络,在电话中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我就开门见山:“有一件事情,要你资助。”
陶启泉呵呵笑:“没有问题。”
我道:“需要至少三亿美元……”
陶启泉不等我说出花了这笔钱之后会有什么好处,就立刻又道:“没有问题。”
当时我心中十分感叹:这才是真正的豪富,金钱的数字对他来说,没有大大的意义,他绝不是不重视金钱,不会说什么不爱金钱这类的屁话,而是实实在在,自然而然感到三亿和三元差不多,总之他花得起,就完全不必考虑其他。
我道:“我们要见面一次,我总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你说一说才是。”
陶启泉道:“好极,请你立刻来,我在大厦门口等你——我二十分钟之后下楼,要去教堂参加一个婚礼,我们正好趁这机会详细谈谈。”
我怔了一怔,很快就明白陶启泉是要去参加什么样的一个婚礼。我对这个婚礼略有所知,因为它是近来一些报章杂志上的主要话题。我对于参加这个婚礼,当然不会有兴趣,想来陶启泉也和我一样。所以他很高兴有我和他作伴,可以解闷。
我在开始叙述的时候,曾说过补充上一个故事的一些事情,和新的故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也不尽然。至少如果我不参加这个婚礼的话,就不能第一时间接触到这件事情。虽然我相信就算我没有参加这个婚礼,在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会来到我的身上。可是情形多少会有些不同,在记述上没有那样直接生动。
而事情和事情之间,竟然会有事先完全无法设想的联系,那是奇妙之极的现象,非任何人所能解释。
却说当时我立刻出门,向白素道:“通知小宝——陶启泉可能把事情派给他来办理。”
温宝裕一直在陶启泉的集团里担任一个很古怪的职位,专门花钱,我要陶启泉出钱做的事情,正属于温宝裕所负责的部份。
当我赶到陶启泉集团总部大厦门口时,正看到陶启泉在下属的拥簇下,走向停在门口广场上的一辆车。
我曾经见识过这辆车子,实在很夸张,那是一辆大小如同旅游车一样的车子,其他设备不必一一介绍,车厢里面,就完全像是在建筑物之内的小客厅,舒适无比。
我知道自从陶启泉和水荭在一起之后,两人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分开,其肉麻的程度,连小报的记者都不好意思报道,可是这时候却只看到陶启泉,而没有看到水荭。
我下了车,向他挥手,他看到我,向那辆车指了一指,示意我上车,他接着上来,和我握手。我道:“江湖传说你成了暹逻连体人。怎么会少了那一半?”
陶启泉听了我这样问,非但不见怪,而且神情立刻甜蜜无比,笑道,“她是伴娘,一早就去陪新娘子去了。”
我很是讶异,当然在神情上显露了出来。陶启泉却会错了意,道,“她并没有和我结婚,不是已婚妇人,仍然是未嫁女郎的身份,当然可以做伴娘。”
我解释道:“我讶异并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感到新娘的面子何其之大,竟然请得动你片刻不见就如同伤筋动骨一样的水荭去做伴娘!”
陶启泉有点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可知他真是不舍得水荭不在他身边。他道:“没有办法,看在大亨的份上,不能不答应,算是替大亨凑热闹。”
我更是讶异莫名。
在这里,必须花一些篇幅来简单他说一下这桩婚礼——因为这个故事正是从婚礼开始的。
婚礼当然是轰动的,不然也不会成为报上的花边新闻。婚礼的男女双方都是所谓上层社会中的人物,名头响亮,可是也还没有达到真正的最高层的地位——当然在所谓上层社会之中,分地位的高下,完全以拥有财富的数字为标准,和其人对人类有多少贡献。在知识发展上有多少成就完全无关。
从花边新闻上看到的资料是,女方家长是一家中小型银行的老板,新娘的父亲早已去世,银行一直由新娘的母亲出任董事长,这位女士非常能干,把一家小银行管理得不能再好,在金融界有相当好的人望。
而男方的家长则是一个中型企业集团的董事长,双方可以说是门当户对,而且新郎和新娘都有著名的英国大学的博士学位,当然可以称得上是人上之人了。
可是像他们这种等级的人,若是和陶启泉、大亨他们来比较。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还是差了好大一截。
这一截的距离,要举例来说明的话,可以这样说:无论是男方家长还是女方家长,如果想见到陶启泉或大亨这样的人物,至少要在一星期之前预约,而且见面的时间也很难超过二十分钟。
在花边新闻上,从来也没有提到过婚礼双方和大亨有关系——如果和大亨有关,其轰动的程度至少要超过一百倍!
而陶启泉却说让水荭去当伴娘、他去参加婚礼,全是为了卖大亨的面子,这其中不知道有什么讲究。
于是我问:“和大亨又有什么关系?和他有关,为什么不见报上有消息?”
陶启泉笑道:“究竟大亨和这桩婚事有什么关联,我也不清楚。他只是向我要水荭做伴娘,说是其实目的是要我参加婚礼——他知道只要水荭在婚礼上,我就一定会出现,不然就算我答应了,到时也会爽约。”
我感到好笑,大亨要陶启泉参加婚礼增光,可是他又为什么不正式出面,把婚礼弄得更热闹呢?
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陶启泉笑了笑:“大亨如果出面,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参加,到时候一定是想要他参加的人望而却步,来的全是根本不想他出现的人!”
我对于这种事情一点经验都没有,听了只觉得好笑。我顺口说了一句:“现在我去参加,当然也属于‘根本不想他出现’这一类的人物了。”
陶启泉大摇其头:“说出来你不会相信,大亨曾经两次要我代邀你参加,我说你不会来的,所以根本没有转达他的邀请。”
我更感到好笑:“他又不是不认识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陶启泉冷笑:“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架子有多大,他是怕给你一口回绝,下不了台!”
我想了一想,情形确然如此,我一定不会参加这种不相干的婚礼,陶启泉说得很对,大亨怕没有面子,所以才不请我。现在我突然出现,他当然不会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