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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能生还么?”原振侠伸手去拨弄温泉水,深深吸着气。温泉中冒出一股难闻的硫磺味来。铁男道:“她不会死,她想用这个方法来逃开我的追踪,但是我一定还要追踪下去!她……不会死,象你告诉我的,轻见博士的事一样,她不会死!”
  原振侠心头怦怦乱跳,轻见和泉吟香!
  在听到铁男这样说以前,原振侠的心中,即使将泉吟香和轻见小剑两人联在一起想过,但也是很勉强的一种联系。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曰气,温泉蒸气令他呛咳起来,他道:“你说得对,他们……可能是同一类人,还有这样的人,是卡尔斯将军!”
  铁男现出疑惑的神情来,原振侠就将卡尔斯将军的事,原原本本讲给铁男听,自然,也向铁男提及研究员陈山的死亡。
  铁男在听的时候,瘦削的脸在不住抽动着,显示出他心中的激动,等到原振侠讲完,他才低呼了一声,道:“天,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原振侠道:“我不知道,只是可以肯定,他们和我们不同——”他略顿了一顿,、才又道:“如果,卡尔斯头部的秘密,轻见头部的秘密,和那个勘八将军头颅中的秘密一样,是有着一片金属片的话,那么,这一种人生活在地球上,已有很久了!”
  铁男的神情变得很苦涩,道:“不可能的,没有人头部可以容下一片金属片!”
  原振侠道:“可能的,我就从一个骷髅中,取出过一片金属片来,而且,研究这片金属片的陈山,还因此灭亡。我认为他的死亡,和五郎的死。黄教授的死是一样的。铁男君,你曾负责调查羽仁五郎的死,除了是神秘力量致他死亡之外,你还有别的解释吗?”铁男的神情更苦涩,道:“这已经超乎我的职业训练之外了,我不是幻想家,不能想象什么叫作神秘力量。”
  原振侠拾起一块石子来,抛进了温泉之中,道:“这种神秘力量,已经不是想象的问题,而是一种实际的存在。你刚才提到泉吟香不会死,我就立即想到——”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铁男陡然一跃而起,无意义地挥着手,然后道:“你是不是觉察到。被我们怀疑是……是这一种人……的,全是站在成功颠峰上的人物?”
  原振侠皱了皱眉,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肯定泉吟香的头部也有着秘密,她头痛吗?”
  铁男睁大了眼,答不上来,泉吟香虽然出名,但铁男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没有足够的热情去充当影迷。他们的讨论,自然没有结论。他们两人都有着同样的心理,都不想见人,所以他们一直往深山走,一直到那场暴风雪来临。
  暴风雪突如其来,强风吹着人体,像是千钧大力在撼着弱草一样,铁男和原振侠曾紧紧地手握着手,一起抵抗强风,但是,还是分了开来,各自在雪地中打滚着,很快地,互相看不到对方了。
  原振侠挣扎着,尽自己一切可能,使自己不被暴风所左右,但他还是滚下了一个峭壁,跌落在积雪堆上,不过,他也幸运地发现了一个山洞。
  他在山洞中休息了片刻,再出山洞,准备去找铁男,他依稀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人,他以为那是铁男,可是出乎意料之外,他找到了黄绢。
  紧紧相拥着的黄绢和原振侠略微分开了些,方便可以看到对方的脸。黄绢的口唇不由自地发着抖,一直带着一种倔强的线条,但这时已完全消失了,只令人感到她心中洋溢着的万分温柔。原振侠急促喘着气,道:“你……怎么又会是你?”
  黄绢也挣扎出了声:“你怎么不在湖底?”
  他们陡地又抱在一起,唇紧贴着,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吻,来得那么自然,正在双方亟度需要对方的吻时发生。
  然后,他们不断争着讲话;不断地接吻,完全沉浸在一种梦幻的境地之中。暴风雪对他们已经不再存在。但是,暴风雪毕竟是存在的,至少在一小时之后他们静了下来,望着洞口。
  洞口仍然被抖动飞舞的回回雪花封着,原振侠耸了耸肩,道:“我们没有法子出去,出不去了!”
  黄绢看来一点也不在意,道:“或许,我们会死在这里,也是这种神秘力量的安排,谁叫我们知道了卡尔斯头部的秘密。”
  黄绢过去一小时的谈话中,已将她看到的一切全说了,和原振侠互相交换了各自所知道的一切。
  原振侠将脸埋在黄绢的身上,所以他的声音听来,有点含糊不清,他道:“如果那是神秘力量的安排,我要感谢,感谢它令我们又在一起了!”
  黄绢紧紧抱着原振侠,不住地道:“对,要感谢它!”原振侠抬起头,双手捧着黄绢的脸,直视着她,黄绢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开始时在逃避对方的眼光,但立即勇敢地迎了上去。
  梦幻又开始,比刚才更热烈,暴风雪仍然在肆虐,但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存在,几乎连自己都不再存在。
  铁男和原振侠在暴风雪中分散了之后,他的处境似乎比原振侠恶劣得多,他身不由己,自一个至少有十公尺高的悬崖上,直跌下去。若不是下面留着厚厚的积雪,他一定跌成重伤当他把自己的身子,困难地从积雪中挣扎出来之后,他继续滚动着,一直到他在经过一个树丛之际,用力勾往了其中的一棵树,他才能拂开脸上的雪,喘着气,开始打量四周围的环景,向前走着,在风雪越来越大的时候,他发现一个狭窄的山缝。
  那山缝的顶上,岩石是连结着的,他闪身进去,大口大口吸着烟。
  说是山缝,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极窄的山洞,铁男尽量向里挤,一直到了他无法再挤进去的程度,才停了下来。
  铁男是侧着身子挤进去的,当他无法再前进的时候,他身子挤在岩石之中,几乎连头都无法转动,他的身子左边是山缝,寒风从洞回卷进来,令得他感到一阵麻木,而右半边身子向着里面,受不到寒风的直接吹袭。
  可是,他立时感到情形有点不对,即使没有寒风的吹袭,也不应该有暖风吹过来。
  但是,他的确感到有一丝丝的暖意,吹向他的头际,那种暖意,如果不是身处在极度的寒冷之中,是觉察不到的。铁男想转过头去看,;可是山缝狭窄,他的头部,无法转动;渐渐地,他可以想得出,那是有什么生物在他极近的距离的呼吸!那种轻微之极的暖意,是那个生物在呼吸!
  铁男已经冻得几乎僵硬了,身子本来就在发抖,当他明白了那是什么生物在呼吸之际,他不禁抖得更厉害。那是什么生物?是豺熊?是猴子?
  他的头不能转动,左手还勉强活动一下,他慢慢地扬起手臂来,立即碰到了什么,触手很柔软,那是……那是……铁男不到一秒钟之内,就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衣服!
《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