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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绢向王子看了一眼:“条件十分简单,在事情成功之后,我们有一个顾问团派驻贵国,以增进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形成亚洲和非洲之间的大团结。至于顾问团的权限细节,以后可以再详细讨论。”
  泰宁储君略微牵动了一下身子:“当然,我同意这样的安排。”
  卡尔斯将军笑了起来,相当不礼貌地伸手指着储君:“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等到自己的力量巩固之后,就把顾问团一脚踢开!”
  储君的神情,是明显地遏抑着怒气:“如果将军阁下,认为我有这样想法的话,那什么都不必谈了……”
  法国人在这时讲了一句话:“四十多亿美金是一笔大投资,将军也不是过虑的……”
  储君“哼”地一声:“有什么可以令将军放心的方法,请只管提出来。”
  卡尔斯将军挺了挺身子,又在他那有着精致雕花的鎗套上拍了一下:“方法是……顾问团的团长,一定要是贵国未来的皇后……”
  将军这句话一出口,除了黄绢是早已商量定了的之外,其余三个人的错愕,真是难以形容。
  储君道:“对不起,我不明白。”
  将军伸手向黄绢一指:“她,将成为贵国未来的皇后,指挥顾问团,掌握贵国的一部分权力,这是能使你我都放心的好办法……”
  那个流亡元首感叹了一声:“真是……只有想象力极丰富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好法子来!”
  储君一时之间,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以致他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过了好一会,黄绢才道:“储君同意不?还是嫌我不能母仪天下?”
  储君忙道:“不,不!你……不过,这实在是没有先例的,这……”
  黄绢用冰冷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头:“在贵国的历史上,甚至出现过中国籍的君主。再来一个外人做皇后,不算什么!”
  储君盯着黄绢,他很想讲一句话,可是想了一下,由于有求于人,终究没有讲出来。
  储君想说而又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皇后是君王的妻子,在你藉这个地位,取得了广泛的权力的同时,你是不是也尽妻子的义务呢?”
  由于黄绢和卡尔斯将军的关系,国际上人人皆知,而这时卡尔斯将军也在,储君自然不好意思这样责问黄绢。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同意!”
  卡尔斯将军望向法国人:“请你安排装备三千人的武器!”
  他又转向流亡首领:“利用你残余的在政治上的影响力,为储君将来铺路。”
  两人都立时点头答应,卡尔斯将军哈哈大笑,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因为根据他的计画,他等于花了四十多亿美金,就买到了一个在亚洲有一定重要地位的一个国家。他的影响力,一下子就扩充到一万公里之外!
  对于一个野心家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了!
  将军开怀地笑着,储君也跟着笑,而且他的笑声中,一点也没有勉强的成分。
  他有他的想法:别说顾问团的团长是皇后,就算是皇太后,将来在自己羽翼丰满之后,还不是一样可以铲除!估计在夺得军权政权之后,三五年时间,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原振侠听着储君的叙述,这时,他心中只想到一个问题:卡尔斯将军和储君,在骯脏的政治阴谋之中,各怀鬼胎,而黄绢的想法怎样呢?黄绢曾向他提及,她被安排为“皇后”,她是心甘情愿的?权力的野心,真能令一个外型那么可爱的女郎,变得如此可怕?
  原振侠只好苦笑:“在那次会议之后,一切都照计画在进行?”
  储君一点犹豫也没有:“是,而且进行得相当顺利。”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虽然我仍然不知道,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你要对抗的,全是贵国的军事强人,难道他们一点疑心也没有?还是他们已经有了情报,所以才用降头对付你的?”
  史奈在这时插了一句口:“不,不!王子中降头,和政治是全然无关的。”
  储君也在这时,发出了一声幽幽的长叹来。在他的叹息声中,充满了愁思和痛苦,使人可以感到,他心中的悲苦,实在已到了极点。一时之间,变得十分沉寂。
  过了一会,原振侠才问:“一定曾有意外发生过,是不是?究竟是什么意外?”
  储君先不回答,只是起身走向一个角落,打开一个柜子。在闪耀的灯火下,原振侠看到那柜子里全是酒──就是王子在医院中喝的那种美酒。他取了一瓶,打开,也不用杯子,就着瓶口,大口地喝了几口。
  当他喝酒的时候,是背对着原振侠的,原振侠看着他的背影,看出他在微微地发着颤。每一下轻微的颤抖,都把他心中的悲苦,向四处散发出来,以致连原振侠也受到了感染,觉得心头的压力愈来愈重。终于,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储君仍然不转过身子:“为了不使那些军事强人起疑,我装出一副对政治没有兴趣的样子来,酗酒好色,十足是一个无野心的花花公子,骗得他们十分相信。有几个人甚至劝我早日接位,他们会更拥护我,我也乐得再假装下去,一直到了……”
  他讲到这里,陡然停了下来,又喝了几口酒,才转过身,又回到原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原振侠心中在疑惑:他中降头,绝不是为了政治上的原因,那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会为了爱情?一个充满了政治野心、整个心灵都被阴谋诡计占据了的人,难道还会知道什么是爱情?
《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