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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叹着,一面用力一挥手,表示自己刚才的想法一点也不切实际。可是玛仙仍然蹙着眉在想,过了一会,她又道:“如果那大石球真的想向外界传递一些讯息,那么,它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也就是说,到了一定的时刻,它一定会出现!”
玛仙望着原振侠,像是在寻求原振侠支持她所说的话。原振侠只是苦笑摇头,因为玛仙的话,他还要好好想一想,才能有结论。
玛仙又道:“而如今,讯息的传递还未完成,这大石球如果负有使命而没有完成,它就不会真正消失,一定可以通过某种方法而找到它!”
原振侠明白玛仙的意思了,他“啊”地一声坐了起来,令吊床乱晃:“我这就到灾区去!要是能发现那大石球,一定带到这岛上来!”
玛仙笑得极可爱:“我不是一开始,就建议你到灾区去吗?”
原振侠深深吸了一口气:“午夜之前,一点通融都不可以?”
玛仙的神情,也十分黯然神伤:“最好更早一点,午夜月圆,子夜时分,正是巫师聚会最重要的时刻。你在岛上,我要分神,而且,你不懂巫术,可能会受到意想不到的伤害……”
她讲到这里,又伸手在原振侠的心口指了一指:“像是心口忽然开裂,心跳了出来之类!”
原振侠喉际发出了一些声响,那是他忍住了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的结果。他本来想顺势说:“心跳了出来正好,可以献给你!”
这种油腔滑调、打情骂俏的话,寻常男女之间说说,自然可以增加情趣。原振侠可以不在乎对黄绢说,甚至也不在乎,对彻底放弃了地球人形体的海棠说,可是,他却不敢对玛仙说。
因为玛仙是一个女巫,谁知道巫术上有什么禁忌法门,若是说了之后,玛仙不认为那是笑话,真要这样做,那未免糟糕之至了!
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一句话不说,神情未免有点古怪。玛仙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嘲笑,原振侠已一个转身,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吊床在椰树影下剧烈地摇晃,原振侠和他的女巫,女巫玛仙和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难分难舍地纠缠在一起,不知时日之既过。
日头渐渐偏西的时候,他们在柔软的草地上,原振侠每吸一口气,就可以吸进玛仙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和青草的芳香,混合而成的美妙无比的气息。闻了这种气息,使人心神俱畅,有异样的酣醉感,所以他常无缘无故,就深深吸上一口气。
玛仙的声音很轻柔:“你知道吗?女巫最拿手的本领,就是使自己喜爱的异性,感到她全身上下,无有一处不可爱至极!”
原振侠又深吸了一口气:“你本来就全身上下,无有一处不可爱!”
玛仙笑得令人心荡:“这证明巫术正在你的脑部发生了作用!”
原振侠把自己的头向玛仙的怀中乱钻:“请加强你的巫术力量!”
满天晚霞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海边,原振侠把一边脸,贴在玛仙饱满挺耸的胸脯上。这样,他一只耳朵听到的,是玛仙有韵律的心跳声,另一只耳朵听到的,是海潮卷过来又退下去的声音。
天籁和人籁,那样奇妙的结合,听得原振侠心旷神怡。每一下刺激他耳膜震动的声波,都那么美妙,令他闭上眼睛,作无穷无尽的享受……他整个人彷佛也已化为声波,和玛仙的心跳声混而为一,又和潮水的卷动合成了一体。
当他终于睁开眼来时,他已在玛仙的怀中躺了不知多久,一轮明月已在碧空。他仰起头来看,恰好看到玛仙秀丽娇艳的脸,和银辉流转的满月并列。他竟然难以分得出,那一种美才是千古被人传诵的,还是两种都是?满月的银辉在玛仙的头部勾出一层淡淡的银边,那使她看来,更像是才从月宫中冉冉而下的仙女。
他痴痴地看着,不时傻气地摇着头,不相信这一切是事实,只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
然后,在距离午夜还有两个小时左右,一下悠悠的汽笛声从海面传了过来。原振侠十分不愿意地把视线转向海面,在月色下,海水闪耀着跳跃不定的光芒,像是有无数银色闪变的小精灵,正在尽兴舞蹈。他看到了一艘极大的船,正在迅速接近,汽笛声正由那艘船发出来,那船在月色下看来,透着无限的诡异。
那船之所以令人觉得诡异,是由于船身的颜色……船首正对着小岛驶来的,所以可以看到,船的两边颜色截然不同,一边是纯白色,一边是纯黑色。
在月色下看来,那种景象也怪异莫名。如果在月黑风高之夜,黑色的那一半不彰显,这船,看起来,就会像是只有一半!
玛仙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他先来了!别人,也会很快一起来到!”
原振侠这时已经注意到,海面上,在那艘船之后,有许多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船出现,正在迅速接近。原振侠叹了一声,知道是他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玛仙牵着原振侠的手,走向码头:“这船的主人,你是认识的,没有他,我不会遇见达伊安大巫师,不会有巫术的奇遇,至今仍然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原振侠“啊”地一声:“古托?创办了巫术研究学院的古托?”
玛仙点头:“正是他,他的船一半白一半黑,代表了白巫术和黑巫术。”
这时已可以看到船首上站着三个人,中间的一个,正向岸上挥手。
玛仙也挥手响应,船更近了,看出中间不断在挥手的那个,又高又瘦,正是古托。
(古托这个人,因为中过巫术中的血咒,而对巫术有了兴趣。他的经历十分复杂,无法简介,只好略过就算。在《血咒》这个故事中,可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