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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和原振侠,都曾接触过多种外星人,所以他们才会把地球上最先进的交通工具,视为“落后”。罗开在飞机上,已经和有关方面进行联络,他的特殊身分,使他在很多情形之下,可以享受许多特权。例如苏联的情报组织,自从把他认作是“最好的朋友”之后,他就随时可以用苏联外交人员的身分,在各处旅行入境。这次,他更带了一个“助手”!
原振侠仍然在诉说着有关他自己的事——他和罗开的那种”一见如故”,十分不寻常,使他感到双方之间,一点隔阂也没有,真正可以把心中所蕴藏的一切话,向对方倾诉!
原振侠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因为他和那位他所尊敬的先生之间,虽然已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是在一句话,或是一件事,在说出来之前,他总会想一想:说呢?还是不说?
虽然结果总是说了,可是有了这样一个“想一想”的过程,也就和此际,他和罗开之间,那种想也不必想的情形,有所差别了!
原振侠自己也无法解释,何以会有这样情形出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水乳交融,还是格格不入,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说,只好归诸于脑电波频率合拍!自然,当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诉说心声的时候,听的一方的反应,对说的一方,也有很大的影响。
例如,原振侠说到了他最近情绪的低落,几次想要自杀,并且已下了决心的时候,那位先生听了,多半会立刻毫不客气地申斥;温宝裕听了,多半会嘲笑他,等等,这种反应,多少会令人感到不愉快。而罗开却只是静静地听着,看来像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可是在说到曹银雪时,他就忽然大是感叹:“啊啊!那三胞胎应该出世了吧!活生生的新生命,总会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喜悦!”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同时十分有深意地望上原振侠一眼,表示对他企图自杀这种行为的不同意,这使原振侠感到了,他对自己的亲切关怀。
原振侠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我那时,真是感到了彻底的失败,再无进取的可能。生命到了这一地步,自然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了!”
罗开仍然不表示直接的意见,只是道:“宇宙之大,希望无穷,奇迹无穷,实际上,并不存在‘绝望’这种情形。之所以有这种情况存在,那只是一些人看得不够远而形成的假象!”
原振侠望了罗开片刻,他并没有和罗开争辩下去,因为这时,他的看法,根本和罗开是一样的。
等到原振侠说完,两个人之间,有一段相当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罗开才道:“原,有一件事,你自然是知道的,就算女巫之王,再也无法复原,对她本身来说,是一点痛苦也没有的!”
原振侠叹了一声:“我知道!”
罗开又道:“要是知道一个自己所爱的人,一点痛苦也没有,这不也是一种很好的情形吗?”
原振侠再叹了一声:“可以这样说,我现在的情形,自然是为我自己设想更多一些!”
罗开笑了起来:“没有人不为自己设想的,我们要去会见的那位朋友,自称康维十七世!”
原振侠既然“身在江湖”,自然也听过康维十七世这个人的名头,知道康维十七世,有着不可思议的本领,能做常人所做不到的事。
(可是,直到那时为止,原振侠并不知道康维十七世的真正密身分。)
(知道康维十七世真正密身分的人极少,罗开,“亚洲之鹰”,当然是其中之一。)
(所以,如果对“亚洲之鹰”故事有过接触的人,也可以知道康维十七世的密身分。)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听说这位朋友的神通广大,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罗开大是感慨:“不是‘听说’,是真的如此。早些日子,我要到月球的背面去,就是靠他的帮助。而且,他是由‘观察地带’来的!”
原振侠“哦”地一声,他早已猜到过,所以并不感到太大的意外,他道:“外星人!”
罗开仍然笑而不答,反应和上次原振侠提到了外星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即使原振侠知道,自己并没有料对——他们之间,既然有着原振侠要猜出康维十七世身分的约定,原振侠虽然心中十分疑惑,自然也不会再问下去。
罗开按下了通讯设备中的几个按钮,沉声呼叫着:“康维,康维!”
他只叫了七、八下,就有了反应,只听得一个十分雄浑、爽朗的男声在回答:“鹰,好久不见了!是什么风把你的声音吹来的?”
这种反应,相当有趣,听了叫人感到亲切。罗开的回答也很直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你来了!”
那男声——自然是康维十七世的,他“呵呵”笑着:“人生在世,只有人求我,并无我求人,是大快乐!”
原振侠略扬一扬眉,心想:“这人好大的口气!什么人敢说自己再也不必求人?那种狂妄的态度,猜想起来,以罗开的性格而论,应该也难以接受才是!”
所以,原振侠向罗开望去,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罗开却一点也没有不以为然的神态,反倒觉得康维十七世的这样说法,理所当然!
原振侠又不禁大是奇怪——这时,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康维十七世,一定古怪之极,绝不是凭简单的想像,就能揣知他真正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