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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振侠反手关上门之后,水荭身形一闪,把一片手掌大小的薄片,贴在门口,这才让原振侠把门关上。原振侠知道那薄片是对温度变化极敏感的感应器若然柳絮来到门口,想偷听房中的动静,她的身体接近房门时,所引起的温度变化,就会使水荭通过另一个仪器,觉察得到。
而如果柳絮离开的距离相当远,她的听觉再灵敏,要听到房中人的交谈,还是十分困难的事!
门一关上,曹金福就有了反应,他虽然憨直,可是并不笨,他压低了声音:“要是对柳姑娘不利,我可不依!”
原振侠倒很欣赏他直爽的态度,他也压低了声音:“现在事情究竟怎样,还不知道,别急!”
曹金福指着水荭,原振侠一抬手,水荭就乖乖走了过来,靠在原振侠的身边,原振侠拉住了她的肩:“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的小妹妹,也就等于是我的小妹妹。就像你是我的朋友的小兄弟,也就等于是我的小兄弟一样,明白了吗?”
原振侠这样的介绍,自然可以说十分恳切,水荭也向曹金福伸出了手去,曹金福先抓了抓头,他一时之间,有点弄不清根据原振侠的介绍,自己和水荭之间,不知该是什么关系。
但是他还是伸出了大手来,把水荭的小手,完全包在他的大手之中,两人都用力摇了摇,水荭佻皮地眨着眼:“那就是说,你也是我的小兄弟!”
曹金福立时指住了水荭,张口想叫,可是又想起不能出声,神情狼狈之极,水荭却双手拉住了他的大手,又亲亲热热地摇了摇,曹金福感到有一股异样的温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快慰。
原振侠望着水荭,水荭指着曹金福,原振侠会意,就问曹金福:“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先说吧!”
曹金福叹了一声:“有人见过柳姑娘的心上人,在沙漠中的一个军事基地,虽然还没有死,可是也只剩下一口气,必死无疑了!”
原振侠“啊”地一声:“她……说的……事,全是……真的?”
曹金福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水荭已道:“得看她告诉了你一些什么!”
原振侠用最简洁的方法,把柳絮告诉他的“故事”,说了一遍。
他期待水荭告诉他:这故事全是假的!
可是水荭却长叹一声:“她的遭遇……的确很悲惨,这些,全是事实!”
原振侠呆了一呆,又同曹金福望去,曹金福也长叹一声:“她和情人的恋情……如果传说下去,也和古今中外那些悲剧收场的恋情,没有什么分别!”
原振侠不禁大惑不解,不但望向水荭,而且,伸手指直指着水荭。因为水荭曾警告道:柳絮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当然,一个悲剧人物,也可以同时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但是那总不是太调和,原振侠这时,显然是要水荭作进一步的解释。
水荭蹙着眉,欲语又止,又望了望曹金福,原振侠立时道:“不要紧,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的,也可以对他说!”
原振侠说得十分诚恳,一面说,一面用力在曹金福的肩头上,用力拍了两下,曹金福对于原振侠的这种信任,十分感激。
水荭双眉蹙得更深:“很难说……我也不是很明白,她这次能够暂时脱离组织,看来是由于她的恋情,是由于曹大哥的安排,可是我却知道,实际上,也是由于组织的暗中安排!”
水荭这句话一出口,曹金福老大的个子,直跳了起来,指着水荭,一脸不服气的神情,张大了口,看来若不是他知道不能出声,必然大呼小叫,不知会骂出什么话来!
水荭却只是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一副不屑的神情,只是向原振侠道:“你以为你和她见面是偶然的吗?”
原振侠呆了一呆:“自然是……偶然的!”
水荭低叹了一声:“最精心的安排,就是让当事人,被诱入壳中之后,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以为那是偶然发生的!”
原振侠这时的神情,也和刚才曹金福差不多,而曹金福也在连连挥手,表示不愿听水荭的“胡说八道”!
水荭再叹了一声,向她自己的鼻尖,指了一指:“我是计划的安排者和执行者之一,我难道会不知道?”
原振侠不和水荭争辩,只是道:“好,请问如何安排我上当?”
水荭一扬眉:“很容易,不断刊登那个广告,突出那个名字,引起你的联想,可以肯定,必然能引起你的注意,吸引你到展览馆去!”
原振侠喝了一口酒,没有说什么。
水荭又道:“等你在展览馆出现之后,事情就更简单了,柳絮有足够的经验应付,虽然原医生聪明绝顶,但是英雄救美之心,人皆有之,于是,原医生的行动,皆在计划之中矣!”
水荭说的时候,摇头晃脑,神情大是调侃,原振侠自然不免狼狈,所以只好干咳了几下,以掩饰他的窘态。
水荭又道:“到了适当的时候,我就出场,柳絮便求助,我和原医生就有一场激战,以证明美人的处境危殆,更激发英雄的侠义之心!”
原振侠对于水荭太过分的“伶牙利齿”,不是十分欣赏,所以他自然而然,皱了皱眉,水荭也立时知道,所以不再多说,双手一摊:“事情就是这样曹大哥,你想想,柳大姐是什么身分,失踪之后,组织若是要把她找出来,会有什么困难?哪能这么容易,就由你带着,万里迢迢逃走?”
曹金福伸手搔头,苦笑,他感到水荭的话十分有理,所以连连点头。
原振侠深吸了一口气:“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