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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恩用力一挥手:“也没有别的人来找我?顶楼的那陈列室,没有人擅进过?”
  职员连连摇头,贝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振侠已急不及待向楼上走去,贝恩跟在他的后面,才上了一层楼,他就道:“原医生,算起来……伯爵快到了……我在办公室等他……可好?”
  原振侠看到贝恩面色灰败,身子发颤的情形,知道他是心中害怕,不敢再去面对那可怕的情景。他道:“好,要是安普来了,你立刻带他上来──可是别先忙着对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贝恩如释重负,忙掏出一串钥匙来,给了原振侠,自己急急忙忙,向走廊的一端走去。
  原振侠继续上楼去。
  原振侠一点也不觉得贝恩的神态可笑,因为他虽只是听了贝恩的叙述,在上楼的时候,也不禁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那是由于他知道,即将看到极度不可思议的诡异情景的缘故。
  他来到了那间陈列室的门口,正准备把锁打开,就听得楼梯下有人在叫:“原医生!原医生!”
  原振侠一听,就听出那正是水荭的声音。他转过身,就看到水荭一溜烟地自楼梯口窜了上来,神情又是吃惊,又是高兴:“贝恩倒有点本事,把你请来了!”
  原振侠一扬眉:“说是奉水荭之命,怎敢不来?”
  原振侠一面说,一面向陈列室的门,指了一指。水荭吃惊的神情加强,迟疑着道:“你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其实,不看也罢……看了,绝不好受!”
  连水荭的神情也如此惊怖,原振侠更是骇然,他道:“来都来了,不看一下,象话吗?你出主意找我来,想我做些什么?”
  水荭咽了一口口水,神情骇然:“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想,把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人物,随便找一个来,总有用的!而且,事情本身如此特别,谁听了之后,都会忍不住好奇心,会第一时间,赶来看个究竟!”
  这时,贝恩在楼梯口探头探脑,不住抹汗,神情惊恐。贝恩的这种神情,原振侠见得多了,并不以为奇,可是水荭这样出色的人物,竟然也有那样恐惧的神情,原振侠也不免心惊──水荭在原振侠要去打开锁的时候,竟然十分自然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想阻止他去开门!
  原振侠和水荭互望着,在水荭的双眼之中,原振侠看到了极其深刻的震栗。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水荭也吸了一口气,道:“是不是先听一听……齐白怎么说?”
  原振侠向门指了一指,意思是问她:里面的情形真是那么可怕?
  水荭连一秒钟也没有考虑,就连连点头。
  原振侠叹了一声。水荭的反应,既然如此强烈,原振侠也不能不重视。
  水荭看到原振侠接受了她的意见,用力拉着他,离开那陈列室。贝恩迎了上来,水荭解释:“先请原医生听听有关……那石棺的……资料再说。”
  贝恩显然不知道那石棺的资料是什么,但是只要可以迟一刻进陈列室,他就赞成。他连声道:“好,好!顺便也可以等伯爵来!”
  原振侠虽然觉得事情十分荒谬,但是连水荭都那么害怕,由此可知事情非同小可。他也就在水荭的拉扯下,进了贝恩的办公室。
  水荭一伸手,居然在后裤袋中,取出了一只扁平的酒瓶来,打开,大大地喝了一口──那情景实在十分诡异,原振侠想笑,却笑不出来。
  水荭把酒瓶递给贝恩,贝恩也喝了一口。原振侠摇手,表示不需要。
  水荭吁了一口气,说:“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就是齐白叫我来的。或者说,是听了齐白的话,才到这里来的。”
  水荭是如何和齐白这个盗墓奇人相遇认识的,并不重要,就算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好了。两人在交谈之中,自然不免提及一些双方都熟悉的人,于是,熟稔的程度,迅速增加。
  由于齐白是盗墓奇人,水荭自然问到他最近有什么杰作。齐白大是感叹:“最近,有价值去发掘的古墓,越来越少了。我始终认为,中国的秦始皇墓,是最值得发掘的一个古墓,可惜,那绝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达到的!唉!”
  齐白在说这番话之后,又连连叹息,神情十分落寞,像是了无生趣。
  水荭当时就取笑他:“人心无厌足,贪念足以使人丧失快乐!”
  齐白仍然沮丧:“你想想,我是全人类之中,最有资格的古墓专家,却没有机会进入人类最伟大的古墓,这不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吗?”
  水荭哈哈大笑,指着齐白:“别长嗟短叹了,说点有趣的事来听听!”
  那时,齐白和水荭相会,正是在那个博物馆所在的城市。齐白一挥手:“有,早十多年前,我在一个教堂的下层秘密地窖之中,找到了一具十分精美的石棺。那石棺本身,已经是一件艺术品,以我的专业知识,竟不能认出它属于什么年代!”
  水荭双手支颐,饶有趣味地听齐白说着。从齐白的认真神情上,她可以知道,这件事一开始,虽然相当平淡,但是发展下去,一定会有意料不到的惊奇。
  齐白续道:“石棺并不是我搜集的目标。而且,这样的石棺,我有过经验,棺盖和棺身的契合,十分精巧,要打开来,非破坏石棺的结构不可,要收藏,得要棺中的尸体一起藏着,我没有这个习惯!”
  水荭听到这里,吐了吐舌头:“难道世上有人……会有收藏尸体的习惯?”
  齐白笑:“当然有,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具石棺,后来归了一个怪人,安普伯爵所有,是我运出来给他的。当时,我知道那石棺很有些价值,但并没有引起我特别的注意。我又在那地窖中逗留了一会,原因是发现那秘密地窖的过程,很有些曲折──我敢说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能在那古教堂之中,发现那秘密地窖!”
  水荭做了一个古怪的神情,齐白看出她有不信之意,又重申道:“是真的!”
  水荭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齐白道:“所以,我想要在那地窖中,找一点纪念品带回去,经过了一番搜索,给我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只石盒。打开石盒,发现盒中是一卷羊皮,羊皮上记载了,有关那具石棺的一些事。”
  齐白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水荭并没有催他,只是睁大了一双澄澈的眼睛,等他说下去。
  齐白吸了一口气:“羊皮上的字迹,相当潦草,用的是拉丁文,提及那具石棺的来历,简直不可思议。写下记载的,是一个神父,从最后的日期看来,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