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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又苦笑了一下,整件事,竟然有这样的阴差阳错的情形,真是造化弄人,至于极点!
在“观察地带”,他和远(三晶星人)曾作了种种分析和推测,可是再也未曾想到,曲如眉的“恋人”,在口到了八角星之后,会遇上了那样的问题;而真不愧曲如眉对他的爱恋,他竟然无顾一切,自毁形体,又来到了地球上!
罗开想起自己的推测,不禁感到了极度的愧意!
事情虽然不是被他弄糟了的,但是他多少有责任。至少,曲如眉收不到讯号,是由于她正在前赴八角星的途中!
接连叹了几口气,水荭伸手在罗开的手背上轻抚着,表示了一个小妹妹的关怀,罗开才开始叙述他的遭遇。
他说得十分详细,说到一半,水荭已急得泪花乱转,高达也紧蹙着眉。
水荭的声音急促,显然她被这段复杂之极,也奇绝之极的星际恋情所感动,变得极其关切他们的命运,她道:“我们怎么办?”
高在和罗开面面相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水荭双手紧握着拳,她身形娇小,手也纤小,握住了拳,甚至有少女的粉白腴嫩,看来极其可爱。
她挥着拳:“鹰,浪子,想想办法!”
罗开叹了一声,高达略侧头,张开口,作要咬她的拳头状,她也不缩回手来,罗开沉声道:“先别乱,见了那影子再说!”
水荭咬着下唇:“真伟大,那八角星人……比地球上的男人伟大多了!”
罗开和高达两人都不出声,自然,他们这时都在想:若是易地而处。自己会不会那么伟大!会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牺牲?
高达立时耸了耸肩,他立刻有答案: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否定爱情这回事!他是浪子!浪子如果忽然堕入爱河,那比冰琪淋跌进了油锅更糟糕!
(高达自己也不知道他和蜂后之间,有过轰烈之极的爱情,因为他思想中能发挥爱情的一部分,已经被抽出来,变成了他的一个化身的幻境了。)(而他的化身,这时不知在什么地方,和蜂后在享受着堪称世上最浓最腻的爱情生活。)(这段怪异的经历,记述在“蜂后”这个故事中。)罗开想了好久,才缓缓叹了一声!他仍然没有肯定的答复。问题是在于对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性!他目前几个女性,似乎都不会使他作那样的牺牲,但是如果对象是“天使”?他就会考虑。如果有一个女性,比“天使”更值得爱,他也就会考虑!
水荭在讲了那句话之后,很有一定要得到他们答案的意思。
她看到高达耸肩的动作,也知道高达的想法,她就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凝视着罗开。
罗开缓缓地道:“也不见得第一个八角星人都在爱情上那么伟大,这种情形,地球上也曾发生过,那个三晶星人,对爱情的执着,也不遑多让!”
水荭的声音中,有相当程度的向往:“真正的爱情,几乎没有任何条件的限制!想想看:一个‘成了仙’的地球人,和一个八角星人的幽灵!”
高达有点不以为然:“别想得太远了,等你遇上外星拆白党,你才有苦头吃呢!”
水荭叽咕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罗开和高达两人其实都没有听清楚,但他们都可以知道水荭在叽咕什么,水荭说的一定是:“外星拆白党,只怕比地球浪子好得多!”
高达作了一个要打水荭的手势:“腹诽!”
水荭大有感叹,不住长嗟短叹,罗开也有点看出,她不单是关心曲如眉和那影子,她自己多半也有点感情的困扰,对象难道是高达?
罗开想到这里,不禁也暗叹了一声,水荭要是钟情于高达这个浪子,那只怕会是悲剧!他侧头看看水荭,看着这个在外表看来,清纯如少女,但实际上,不知受过多少严格训练,不知多能干的女特务,看到她几乎每二十秒钟,眼波就忍不住要在高达的身上转上一转,而高达,凭他浪子的天性,也完全知道有什么事在发生着,而且正极度享受着这种情况。
罗开又略叹一声,觉得以大哥哥的身分,必须在事情还未曾进一步“恶化”之前,先告诫一下,他闲闲地道:“小水荭,我想在你接受的训练之中,应该有一项是控制自己的情绪!”
水荭略为震动一下,向罗开望来,竟大有楚楚无依的神态,她先叹了一声,才道:“当然有,可是这……一课程,我不合格I”她聪明绝顶,自然知道罗开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所以才有这样的回答。
高达也聪明绝顶,自然也知道这一问一答的真正意思,他真想纵声大笑,可是一想,这样可能伤害自己和罗开之间友谊,所以他才强忍了下来,可是仍不时在喉际,发出了一阵轻微古怪的声音。他向水荭看了一眼,水荭正低着头,轻咬着下唇,雪白细小的牙齿微陷在殷红丰满的唇中,看来极其动人。
高达心中一荡,这么可爱的女性!
可是他随即摇了摇头:即使那么可爱,他也不要成为爱情的奴隶,他是浪子,他无法成为单一的一个女人的男人,他是浪子,是许多许多愿意和浪子接交的女人心目中的浪子!
他这样想着,水荭和罗开,也各有心事,三个人都默然不语。
接下来的旅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当飞机在离那别墅最近的可供降落处降落——飞机场太远了,高达凭他超卓的驾驶术,令小型喷射机,降落在一处平坦的旷地之上。
然后,他们驾一辆吉普车,直驶向别墅,要特别指出的是,罗开和高达会面,是罗开和曲如眉分手的四天之后,飞向印北的旅程,又去了几乎一天——而曲如眉前赴八角星的旅程,需时九天,她必须一到八角星,就得到“重生”手续”,不然,就会极悲惨地死去。
时间已过去了四天半,也就是说,她是在地球和八角星的中间,那是什么所在,根本不知道,也无法估计究竟离地球有多远,多少光年!
他们冲进了那房间,在那多面体前站定,在多面体上的那上“影子”,闪耀得叫人感到是在剧烈地颤抖,罗开不由自主摇着头,他充满希望地问:“你能回去?”
那“影子”一下变得十分淡,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是忽然又变得极浓,浓得像是就像一个人要从平面上走下来。他的回答是:“不能,为什么要我回去?她在‘观察地带’,离地球并不远!”
罗开道:“‘你’听我说事情的经过!事情很糟,‘你’没有力量回八角星去,情形就很坏!”
“影子”显然发急:“为什么?我不顾一切前来,为什么要我回去?”
罗开沉声道:“因为她正在前赴八角星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