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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现出十分厌恶的神情来,他已在考虑,那水上飞机要是再这样居高临下,表现它的无礼,那必定给它吃点苦头!
可是,也就在这时,他看到那水上飞机,机身不断左右摇拽了好几下——在“飞机语言”中,那是表示绝无恶意,我们是朋友的意思。
罗开呆了一呆,向玫瑰望去,玫瑰也做了一个莫明其妙的手势。
这时,水上飞机在表示了没有恶意之后,斜着机身,迅速降低飞行高度,飞了开去,在游艇前面不远处,降落在海面之上,掉了一个头,迎着游艇驶过来,罗开忙下令游艇停止。
双方迅速接近,水上飞机的舱门打开,看到一个窈窕的上身,随着被海风吹得前拂的长发,探出舱来,那女郎一定在大声叫,可是由于距离还远,开始还听不见她在叫什么,直到距离近了,才听清楚,她叫的是:“大鹰!大鹰!”
玫瑰在这时,发出了意思不明的“咕”地一笑,可是罗开却不去理会她大有嘲笑之意,像小孩子一样,高举双手,在甲板上跳着,也大叫:“水红!水红!”
罗开自然没有留意到,在那一刹问,玫瑰的俏脸上,闪过了一丝古怪之极的神情——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一定无法明白何以玫瑰会有那么复杂的神情!
游艇和水上飞机,在相距只有十公尺时,停了下来,罗开早已吩咐游艇的水手,驶小艇子过去,水红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当她攀下小艇时,娇小的身形,灵活的动作,使她看来像是一个小女孩。
而当她在小艇站定之后,却做了一个罗开意想不到的动作,她向着水上飞机叫:“下来吧!”
罗开一看到她这种动作,先是一怔,接着,迅速地想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不等机舱口有人出现,他就大声叫:“浪子,你也来了!”
在舱口果然又冒出了一个人来,不是浪子是谁?
浪子高达!一贯地神采飞扬,一贯地神情不羁,一贯地漂亮得叫人炫目!
他身子轻轻一耸,也到了艇上,小艇立即驶向游艇,高达和水红一起上了甲板,罗开先和水红相拥;水红的神情十诊兴奋,双颊绯红:“大鹰,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是他和我在一起?”
罗开哼一声:“从你的鬼头鬼脑的神情上猜到的!”
水红后退了一步,站到高达的身边,挽住了高达的手臂,昂起了头——她身形娇小,虽然努力要使她看来成熟些,但效果似乎不大,使她在罗开的眼中看来,更像是一个淘气倔强的小女孩。
她道:“我和他在一起,绝不必鬼头鬼脑!”
罗开在海上遇到了他们两人,心中很高兴,他自然不会去管束水红,而且,他也知道,女人和浪子在一起,一定会十分快乐——快乐是短暂还是久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快乐!
他微笑:“在我面前,自然不必鬼头鬼脑,只怕在你组织面前,非鬼头鬼脑不可!”
罗开过来,只是无意间取笑一下,可是水红一听,却立时嘟起了嘴,一脸的欢笑,在刹那间全都消失,在她这充满稚气的脸上,涌现了一片忧郁。
罗开苦笑,水红的身分,她自己应该明白,看她一听得自己这样说,就变得如此不愉快,可知她对如今的身分和生活,已起了相当程度的厌倦!
这是不是由于她经常和浪子高达来往的影响,罗开还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水红这样身分的超级特工人员,如果一旦对严密之极的组织,有了不满的情绪,那是极严重的事,可以形成可怕之极的后果!
所以,本来罗开可以说几句话,把刚才的话题岔开去,使气氛变得轻松些,可是他却并不那样,故意令气氛僵硬,好使水红明白这一点。
高达打了个“哈哈”:“咦,船上好像还有客人,怎么不替我们介绍一下?”
高达说着,向前望去——自他们上船之后,玫瑰一直背对着他们,站在船首,面向着大海。水红才一上船时并没有注意,这时,高达一点,她才向前看去,一看到了玫瑰的背影之后,她的神情,怪异之极。
她先是陡然一怔,接着,张大了口,像是即将叫什么,可是在那一刹间,并没有发出声音来,因为那时,玫瑰已转过了身,笑吟吟地向他们走来:“我叫玫瑰,是不速之客,本来想到一处海域去,现在去不成了!”
自她转过身来之后,水红那种惊讶之极的神情,竟然没有变过,一直维持着,而且,视线一直紧盯着玫瑰的脸,非但不礼貌之极,而且,这种神态,绝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久经训练,出类拔萃的特工人员身上!
罗开和高达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心中所想的都一样:水红一看到了玫瑰的背可是水红却仍然一无所觉,可知她心中的震惊何等之甚!
罗开和高达交换了下眼色,两人心中所想的都一样:水红一看到了玫瑰的背影,一定有极其熟悉的感觉,所以她立时张口想叫,可是那时,玫瑰己转过身来,她立即发觉,认错人了。
可是,认错人事出寻常,她为什么会惊讶到了如此失态的程度?
这一点,现在当然不便问她,而当玫瑰来到近前时,高达也不禁感到了一阵目眩!在他浪子生涯之中,他不知见过多少美丽的女性,可是这时,当他的目光扫向玫瑰娇俏的脸庞时,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硬是把自己的目光,在玫瑰的脸上扫来扫去,再也不肯收回来。
罗开在一旁,在从旁观察,又给他发现了相当奇怪的一点——像玫瑰那样的美女,一定早已习惯了承受男性各种各样的眼光,不论是卑鄙的、猥琐的、大胆的、热情的、温柔的、胆怯的……种种眼光,都应该习惯。
可是,玫瑰这时的神情,显然不习惯,她双颊上,甚至泛起了浅浅的绯红。
是浪子高达的眼光大过异常,还是玫瑰对自己的美丽,竟然不习惯。
这种感觉,罗开不是第一次有,在他乍见玫瑰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为了什么,直到这时,他还是一点都说不上来。
而这时,罗开心中的好奇,也特别强烈:这个自称玫瑰的美
在那时候,最先恢复常态的;反倒是水红,她向玫瑰伸出手来:“我叫水红,和你的名字一样,都是花的名称。不过玫瑰是那么美丽,我的名字,只不过是一种水草的小红花。”
玫瑰笑:“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没有意义。”
水红一面和她握手,一面还在打量他:“请原谅,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玫瑰仍然优雅之极地笑:“不必奇怪,我知道,有一个人,样子似乎和我一样,名字也叫玫瑰,唔,姓黄,黄玫瑰,她是海外中国人社会中十分著名的美女,你见过的可能便是她。”
水红侧头想了一想:“你们是孪生女?”
玫瑰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