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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毒给的理由,虽然十分充分,但是他显然未曾证明他的理论,因为从来未曾有这方面的文章发表过,也一直没有人认为墨西哥的金字塔是陵墓。
  他们望着老妇人,老妇人忽然摇了摇头:“我对于考古学的事,不是知道得很清楚,他对我说了很多,我都不是很记得了!”
  年轻人和公主听得她忽然之间这样说法,不禁大为失望,都自然而然,发出了一下闷哼声来。
  老妇人望了他们一会,才又缓缓地道:“不过,病毒有一个好习惯,他每一次行动,在行动之前,都有周详的计划,他会把计划写下来,行动之中,每一天,做了甚么事,有了甚么进展,发现了甚么,都有十分详细的记载,这些纪录,存满了一整间。”
  年轻人和公主又不由自主,“啊”地一声,神情变得十分兴奋。
  老妇人叹了一声:“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又把所有的纪录,全都毁去了,只留下了一份。”
  年轻人和公主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病毒若是留下了如何得到那金属片的经过,都详细地纪录了下来,那真是太好了!
  他们齐声问:“留下的唯一的一份,就是有关那金属片发现的经过的?”
  老妇人一面点头,一面忽然五官挤一起,现出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神情来--本来,她想表现的是甚么神情,应该很容易分辨。但是由于她脸上的皱纹实在太多了,一层叠着一层,以致她已经松弛了的肌肉,无法正确地接受大脑的命令去做表情,所以变得哭笑难分,不知道她想表现甚么情绪。
  老妇人作了一个难以分辨的怪情绪之后,又道:“当我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叫齐白的人才赶到,这个人在病毒的几个弟子处,知道我得到了一些东西,和一份纪录,竟然想要在我这老人家手中动手抢!”
  年轻人不禁骇然失声:“齐白也是一个盗墓人,他一定知道病毒留给你的东西的真正价值,所以他才发急,可是……那不像他的行事,他应该可以纳入君子这一类!”
  老妇人“哈哈”笑了几声:“自然,是在他向我提供了许多条件,都被我拒绝之后,他才有这种无赖行动的,当然,他也未曾真正动手,只是想--我是一个女巫,有时能窥透别人的内心!”
  年轻人没有说甚么,老妇人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琶年轻人,双眼之中,闪耀着一种异样的光采,看起来有点诡异。年轻人若不是心中十分坦荡,在她的这种眼光之下,就有可能觉得不自在。
  也就在这时候,老妇人说了一句突兀之极的话:“你心地很好!可是--”
  她向冯瑞指了一指,才又道:“可是你心中有事瞒着他!”
  冯瑞听得老妇人这样说,莫名其妙。公主听了,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睛迅速地眨动了几下,年轻人也不动,可是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却不由自主,五指收拢--虽然立即松开,可是也足以证明他在那一刹间,心情十分紧张。
  老妇人眯着眼,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刹那之间,气氛多少有点异样,公主以一阵轻笑声,打破了这种异样的气氛,她道:“请继续说下去。”
  老妇人却不直接说,只是道:“那个齐白,知道病毒的所有纪录全被毁去,急得像一只上了弹簧的青蛙,又跳又叫,我没有理会他,就离开了。”
  年轻人这时已完全平静了下来,他问:“当然是带着病毒给你的一切?”
  老妇人点了点头,没有说甚么。
  年轻人低叹了一声:“金属片,和那微型软片……就是病毒给你的?”
  老妇人又点了点头,仍然不说甚么。
  年轻人又忍不住道:“那份……他发现这些东西的纪录……也在你这里?”
  老妇人又“哈哈”笑了起来,神情十分高兴:“小伙子到底心急,是的,在我这里!”
  她说着,又旋开了手杖的柄,又倒出了一个小圆筒来,抓在手中,向年轻人扬了一扬。
  年轻人心中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眼前的这个老妇人,自称是一个女巫,可是她却十分懂得利用微型软片这种尖端的科学产品,看起来总有点格格不入。
  老妇人道:“病毒那份纪录十分厚,这个人,他其至把纪录写在革皮上,行为怪异其名,我把他的纪录,都托人变成了这个!”
  年轻人“啊”地一声:“是啊,他古老,你现代得多了,你就懂得利用电脑资料中心,来查询你所需要的资料,嗯,这份纪录--”老妇人道:“我自然会给你,可是到现在为止,只是我告诉你一切,你还甚么都没有对我说!”
  年轻人喝了一口酒:“是,我说我所得到的资料!”他就把康明教授如何发现了那块刻有蛇身人首的石板一事,说了一遍,并且说了在那块石板之后,有一个凹痕,刚好放得下那片金属片……
  老妇人侧着头听,听得十分用心,听完之后,她问:“那教授没有说是在甚么地方,嗯,具体详细的地方得到石板的?”
  年轻人道:“没有!”
  老妇人用手杖在地上用力一顿:“这个人不是好人,他有许多话没对你说!”
  那老妇人在外型上看来,实在是老得不能再老了,可是她这时这样说,证明她一点也不胡涂,而且,思想十分敏锐,观察也很细腻,她立刻就知道康明有意隐瞒了许多事实。
  年轻人道:“是,他说,如果我能把金属片带去给他,他就会带我们到发现石板的地方去。把一切经过告诉我们。”
  老妇人闭上眼睛一会,摇了摇头:“别相信他,他骗人……而且,他也不会得到那金属片,因为我不会把金属片交给你去交给他!”
  她说的话虽然罗嗦一些,但是却说得十分坚决,也说得十分清楚。年轻人呆了一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口,老妇人又道:“病毒把这东西看得如此隆重,又是他留给我的遗物,你一定可以理解我不会随便把它给人的,是不是?”
  年轻人对于康明教授提出的条件,本来就没有甚么好感,自然也不是非要那金属片不可。
《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