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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说,一面跨向前去,一手握住了总团长的手,一手握住了军师的手向房间走去。
  一握住了军师的手,年叔叔就知道自己可能帮错人了!因为军师的外表,看来虽然镇定之极,可是他手竟是冰凉的──人若不是心亏,怎会害怕成这样子!年叔叔立时向军师望去,军师也向他望了一眼,两人四目交投,年叔叔更是心中雪亮,因为军师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意!
  可知如果他若是落在总团长的手中,必然是一件天大的祸事!
  直到这时,年叔叔仍然不知道军师的直正身份,他携着两人,进了房间,总团长向身后一摆手,又令四大金刚进来,吩咐道:“没事了,把聚在一起的人赶散!嗯,卖唱的父女不要离开!”
  军师扬了扬眉,那少女和父亲靠在一起,神情仍然惊恐之极,看来更是楚楚可怜,惹人爱惜。
  军师在这时候,还不忘怜香惜玉,向那少女一笑:“别怕,喝完三杯酒,再和你唱曲子!”少女连连点头,看来军师所露的那一手,虽然给他惹了极大的麻烦,但是也令他赢得了那少女的爱心。一进了房,总团长左脚踢出,“砰”地一声,把门踢得关上。这一下行动,多少令人感到愕然,一个朋友已斟上了满满的三杯酒,杯有拳头大小,酒是最烈的三锅头,三杯酒一字排开。
  年叔叔先取起一杯,军师也取了一杯,总团长一杯在手,一声长笑,向着年叔叔说:“年爷,江湖风波险恶,你心地着良,千万小心!”
  年叔叔不知道总团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军师已接上了口:“江湖上讲的是义气,恩将仇报这等事,不是没有,可不会由堂堂男子汉来做!”
  总团长才望向军师:“说得好!”
  他一个“好”才出口,一仰脖子,一大杯烈酒,已经倒进了口,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军师向年叔叔举了举杯,双手持着杯,表示敬意,也一饮而尽。
  年叔叔一面喝酒,这才明白了总团长的意思,是怕他帮别人的忙,而别人反倒会害他!由此可知总团长心中有数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禁现出疑惑的神色来。军师“哈哈”一笑,现出了他豪迈的本色来,他拿起酒壶来,又斟了三杯酒,然后向年叔叔一拱手:“年爷,多谢你替我解了围!”再向总团长一拱手:“总团长的眼好厉害,佩服,佩服!”
  年叔叔笑:“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军师一声长笑,昂首挺胸:“弟兄们抬举,都叫我军师!”
  虽然“军师”是一个很普通的名词,可是白山黑水之间,方圆千里,谁人不知道焦田的大马队中,有一个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的军师!
  年叔叔听了,也不禁陡然一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他再也想不到,自己一时管闲事,会惹上了这样一个厉害脚色。
  那是所有的屯子都出重赏要缉拿,拿住了立刻砍头的匪首;若是总团长一意坚持,自己只怕也保不下来!
  而年叔叔的几个朋友一听,更是大惊失色,有两个陡然一震,手中的酒,全都洒了出来,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他们全是当地的体面人家,刚才竟附和了年叔叔的话,把一个剧盗认作了朋友,此刻心头的震动,可想而知!总团长倒十分镇定,一拍大腿:“真痛快!果然好俊的身手。”在他没有反应之前,气氛十分紧张,因为各人都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行动。如今他这样一说,人人都吁了一口气,因为都知道,总团长是人情做到底,决定卖这面子给年叔叔了。
  所以,年叔叔首先拿起酒来,一干而尽,总团长陪着饮了,军师端着酒杯,看了一会,才一饮而尽,看他的情形,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没有说出来。那几个朋友,也心慌意乱地喝了酒,有两个,呛得咳个不停,狼狈之至。
  总团长又微微一笑:“闻说军师的一手飞刀绝技,百发百中,真是了不起!”军师一笑,一伸手,“拍”地一声,按松了腰带上的活扣,一抖手,“叭”地一声响,整条腰带,摔在桌上。
  再一翻过腰带,看到腰带的反面,密密排着柳叶飞刀,柄柄寒光闪闪,看得人头皮发麻。
  军师笑:“要不是总团长手下留情、年爷的说情,飞刀再多,也敌不过四大金刚的盒子炮!”
  总团长冷笑一声:“屯子里的情形,你倒摸得清楚!”
  军师道:“不瞒总团长说,我们本来准备攻打黄金屯,夺了来自立为王的!”
  总团长一扬眉,神情自然的在问:“有那么容易么?”
  军师向年叔叔道:“讨张椅子坐!”
  年叔叔忙道:“总团长请坐,军师请坐,唉!真是,招呼客人坐都忘了!”
  总团长和军师坐了下来,军师才把如何先绑小少爷,引民团追击,再加以伏击,他所计划的经过,详细地讲了出来。
  他居然有本事把这一切,说得十分平淡,可是总团长却听得心惊肉跳。虽然他知道,军师说了,就等于告诉他,再也不会有这个行动,可是仍难免骇然!
  年叔叔和那几个朋友,也听得目定口呆。
  军师说完,拿起第三杯酒来喝了,自嘲道:“好色的毛病改不了,总是会惹祸,一心想讨好大妹于,没想到自己露了馅了!”
  年叔叔感叹:“那唱曲的女子年纪还轻,阁下是不是可以不要……!”
  他本来想说“不要作孽”的,后来一想,这样说语气太重,所以就住了口。
  军师站了起来,一揖到地:“年爷放心,这女子我一见锺情,是决心娶她做押寨夫人的了!”
  年叔叔也喝了第三杯酒,三杯烈酒下去,有点飘然,他大声道:“我可是大媒……”
  军师道:“一定请大驾来喝喜酒。”
  年叔叔知道在如今这关头,绝不能冷落了总团长,所以又道:“还是总团长行,一眼之间,就替黄金屯子消弭了一场大祸!”
  总团长也客气,“这全是年爷的面子!”
《四条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