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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他也知道,通常在这样的情形下,拍卖公司会安排竞投的人,作一次面对面的竞投,让最有实力的一方,买得货品。
这根令牌的底价,是六百万英镑,年轻人估计,成交价可能高达三千万英镑——拍卖在东京举行,即使东京的房地产价格高居世界之首,这个价钱在东京,也可以买一幢十分象样的房屋了。
当然,古物是无价的,而且,那么大颗的极品红宝石,市场价格很高,拍卖公司把底价定得如此之低,自然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去竞投——这也是拍卖公司的经营手法之一。年轻人和公主,这时正在巴黎勒斐德酒店的顶楼套房之中,他拿起电话,立即拨了瑞士银行的号码。
瑞士银行对客户的服务之佳,举世无双,二十四小时有专人接听电话,年轻人向接听电话的职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职员一口答应代办。
所谓“银行保证支付支票”,一般来说,印成淡金色,专由银行发给信誉超卓,又有大量存款的客户使用。客户使用这种支票,不论数额多少,银行保证支付,有如银行本票相同的保证。
那是实际上最高信誉的象征,自然拥有的人不是太多,年轻人和公主有一个联合户口,是保证支付的支票,所以可以透过银行方面去向拍卖公司提供保证,证明竞投人有足够的经济实力。
他们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漫天红霞,酒店正对着凯旋门,景色怡人,年轻人放下了电话之后,电话钤又立即响起,是酒店方面来问:“预订的晚餐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年轻人向公主望去,公主点了点头。
他们在宽敞的阳台上晚餐,风拂上来,虽然有点凉,但是那比起室内令人闷窒的暖气来,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公主根本不怕任何寒冷,她身上的黑纱,在风中轻飘着,时时令呷着上佳红酒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发出自然而然的赞叹声来。
晚餐完毕,两人在阳台上轻拥着,欣赏着巴黎的夜景,电话又响起来,听到的是一个显然东方人口音在说法语:“我是日本大世界集团驻巴黎的代表,总公司方面才接到瑞士银行方面的通知,知道了阁下的意愿,我是不是能来晋见阁下,商量一些细节问题?”年轻人大是讶异,一面答应着,一面向公主道:“日本人的工作效率真高!”公主叹了一声:“这或许就是他们取得成功的原因。”
说话之后不久,门铃响起,门打开,一个全身礼服,身形高大,会叫人误会是体育明星的日本人,出现在门口,那日本人显然受过十分严格的礼仪训练,门一打开,他就准备鞠躬行礼。可是也就在门一打开的时候,他无可避免地看到了公主,也就毫无例外地为公主的美丽,像遭到了雷殛一样,僵在那里,不能再动。这种情形,年轻人司空见惯,也知道如何应付——他跨出了一步,站到了那日本人的前面,遮断了他的视线。
日本人这才如梦初醒,脸涨得通红,连连鞠躬,口中不住道歉。
年轻人也知道,一般来说,需要三分钟或更久,才能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所以他不说什么,只是等着。可是大约只过了一分钟,那日本人已经恢复了正常,而且,这时公主已来到了年轻人的身边,和年轻人并肩而立,那日本人再次看到了公主之后,态度竟然已十分自然。单是这个表现,已令得年轻人对这个日本人大有好感!
那日本人这时,才正式行礼,同时替自己的行为解释:“尊夫人实在太美丽了,像是一道闪电,定然会使人震慑,请原谅我的失礼!”
年轻人气宇轩昂,和美丽的公主站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那日本人不等介绍,就认定了他们的关系。
年轻人道:“谢谢你的称赞。”
公主也十分娇柔地笑:
“被人形容为一道闪电,对我来说,这是第一次,谢谢你!”
那日本人走了进来,顺手关上门,取出名片来,双手奉上时道:“我叫井上恭二!”年轻人接过名片来,一下子就看到了名片上印的衔头:“大世界集团永远董事长”,他和公主交换了一个眼色,望向这个井上恭二。
恭二的神情有点不好意思:“真对不起,刚才我自称是集团的巴黎代表,是想来证实一下阁下是不是真有实力竞投,如今毫无疑问,所以才报上自己的真正身份,这是商业行为中的一种小狡狯,请原谅。”他说得如此之坦白,倒令年轻人十分欣赏,所以他只是笑了一下,请恭二坐下。井上恭二四十出头,他体型健壮,面目俊俏,行动潇洒,处处都十分惹人好感,当公主把一杯酒递给他的时候,他霍然起立,双手恭而敬之地接过酒杯,表示了十分崇敬的礼仪。
寒暄了几句之后,公主先问:“劳动井上先生来访,是不是有特别的地方?”
恭二道:“我有事在巴黎,在和东京总部联络之后,得知两位对这根令牌有兴趣,所以特地来察看一下,如果只是普通的顾客,自然只是一般的拜访,但是对两位来说,我却还有一项邀请!”
年轻人笑了起来:“我不以为你知道我们是其么人,何以如此认定我们特殊?”
恭二叹了一声:“年先生,气度!两位有非凡高贵的气度,叫人一看就知道两位不是普通人;这是学不来的,我由于出身寒微,一直在努力摹仿,可是总是学不像,那是与生俱来的。”
年轻人十分喜欢他说话的态度:
“你如果不是自己说,谁也看不出你是什么出身!”
恭二相当感叹地喝了一口酒:“十分巧,这柄令牌,现正在法国,是我带来的。”
公主“啊”地一声:“可是法国也有人想拥有它?”
恭二侧了侧头:“拍卖的情形如何,未到拍卖,我实在不能透露,但是两位可以先去看一看这柄令牌,因为它的成交价,可能极为惊人,先看了实物,再下快走,自然好得多!”
年轻人和公主,对恭二的这样安排,相当满意,所以一起点头。
恭二又道:“有三位对越南的历史文物,十分有研究的专家,正在确定这柄令牌的详细数据,我们可以参与他们的研究——一般来说,学者在进行研究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参与,但是——”
恭二才讲到这里,公主已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这不禁令恭二愕然,因为那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公主接着讲出来的话,却更令恭二咋舌不已!
公主一打断了恭二的话,就道:“阮山羊博士是决不会不欢迎我参加的!”
恭二张大了口,望着公主,就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因为他请到的三个专家之首,正是越南历史和古文物的世界权威阮山羊博士,另外两个,是阮山羊的学生。
好一会。恭二才道:“夫人认识阮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