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土耳其皇有不愉之色,道:“别忘记,我是土耳其皇,我的身份,对俄国人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多年之前,就曾有俄国特务和我接头过。”
  年轻人点了点头,喃喃地道:“对,他们对一切政治垃圾,都有兴趣!”
  土耳其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紧捏着拳,指节骨格格作声,道:“我原谅你第一次!”
  年轻人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土耳其皇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道:“我可以和他们接头,他们一定会有兴趣,我就可以入境,而你,就作为我的随员,我们一起进去,就那么简单。”
  年轻人似可非可地道:“然后呢?”
  土耳其皇道:“以我的身份而论,当然是他们的贵宾,但是也绝不会公开招待我们,招待我们的,自然是国家安全局,而且绝对保密,但不论如何保密,莫斯科是一个充满了各种各样职业特务的地方,我和你到达的消息,一定会传开去,我相信希特勒一定会通过种种途径,知道我们已在苏联的消息。”
  年轻人又喃喃地道:“是的,使他知道我们的确在苏联,这一点很重要。”
  土耳其皇刚才的不愉快,已经一扫而空了,他又说道:“然后,我们就暗中散布谣言,一定也会很快地传出去。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我们制造一点小意外,例如爆炸秘密警察的一个拘押所之类,再制造谣言,说希特勒的妻子,已经叫人救走了。”
  年轻人微笑了起来,说道:“只要我们将事情做得乾净俐落,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土耳其皇伸手在喷水他的边上,用力一拍,道:“对,我可以对他们说,我要回土耳其去,从事有利他们的活动,我们安然离境,和奥丽卡会合,再等上一段时间,那时候——”
  年轻人接上道:“那时候,在莫斯科的谣言,一定也传到希特勒的耳中了!”
  土耳其皇摊了摊手,道:“是,大功告成了!”
  年轻人向奥丽卡望了一眼,奥丽卡自始至终,不曾望向他,年轻人站了起来道:“好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希特勒一定会上当的。”
  土耳其皇向年轻人伸出手来,道:“合作?”
  年轻人略为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来,和土耳其皇握着手,两个人一起向奥丽卡望去,奥丽卡的神色很冷很冷,但她也伸出手来,三个人的手握在一起。
  直到这时候,年轻人的心中,仍然有滑稽的感觉,因为一切似乎都是在不可能的基础上进行的,可是一切又那么实在。
  他也只好相信,两个希特勒真的只不过是一个人,因为如果不相信这一点,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在分手之后,好几次,他想找他的叔叔,将事情告诉他老人家,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土耳其皇和他保持联络,奥丽卡第二天就走了,当然,是到土耳其,邻近苏联的一个秘密地方去了。
  在第七天,早上,天还未曾全亮,土耳其皇就来了,态度很神秘,年轻人只带了一点应用的东西,就和土耳其皇一起离开了住所,他们来到码头,天才亮,在一艘巨大的货轮旁,有几个俄国人,神情紧张地在探望,一看到了他们,就迎了上来,双方不说话,立时上了轮船,到了轮船上的一间房间中。
  在那间堪称华丽的房间中,有一个六十岁左右,身形很矮的俄国人在等着他们,房间的门关上,那俄国人还未曾开口,年轻人已经觉得船在开航了。
  土耳其皇和那俄国人相拥为礼,那俄国人好像很看不起年轻人,只是向他略点点头,就坐了下来,不住道:“别说什么,什么也别说!”
  接着,他就转身,拉开了窗帘,望着窗外,海港两旁的建物,在移动着,直到一小时后,望出去已经全是汪洋大海,那俄国人拿起电话来,问了一句话,又放下电话来,这才满面笑容地道:“我们已经在公海上了!”
  他的一句话,打破了将近一小时的沉寂,土耳其皇也吁了一口气。
  那俄国又道:“欢迎你,陛下!”
  他在称呼“陛下”之际,口气中全然没有最起码的尊敬,土耳其皇的神情多少也有点尴尬,可是他显然不在乎这一点。
  俄国人又道:“我是齐非少枚,记得,陛下从现在起,我是你的直接联络人,你明白这个身分的意思么?”
  听到对方的官衔,只不过是一个“少校”,土耳其皇的神情,显得很委屈,可是他却忙道:“是,是,我知道,那是说,我的一切行动,都要……要徵求你的同意?”
  齐非少校放肆地笑了起来,道:“可以那么说,可以那么说!”
  俄国人的话,令得土耳其皇不由自主抹着汗,齐非又向年轻人望来,道:“陛下,对于你的随员,我们经过调查,但是我们查不到什么!”
  士耳其皇忙道:“这正是他的优点,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他可以进行任何工作,而不会在事先有人怀疑他。”
  齐非少校摸着下颚,仍然望定年轻人,不住让出“唔唔”的声音,道:“我们不是很喜欢这一点,但是基于双方精诚无私的合作,我们还会继续调查,反正现在是不要紧的了!”
  他的话,意思很容易明白,年轻人一点没有反对的表示。
  船在海参威海岸,齐非少校、土耳其皇和年轻人三个人首先上岸,码头上有一辆军车,车厢是密封的,土耳其皇名义上是贵宾,实际上和囚犯无异,才登车,车子就转向机场,接着,就上了一架军机。
  军机一升空,就在高空飞行,齐非少校虎视眈眈地盯着土耳其皇,像是怕他在忽然之间,改变了主意,自飞机上跳下去一样。
  年轻人心中觉得很滑稽,土耳其皇看来很镇定,用他流利的俄语,不断和齐非少校交谈。
  飞行持续了十小时以上,在这十小时之中,停了两次,都是停在不知名的军用机场上,最后一次,是在一个较大的机场上、飞机才一停下,齐非少校的神情,就显得相当紧张,舱门打开,他向土耳其皇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留在座位上,然后,他已先走了出去。
  年轻人向外望去,停机坪上,全是一列一列的军机,很远处,好像有一抹淡淡的小影,看不到有城市,约莫半哩之外的一群建物,看来是空军的基地。
《大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