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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厂长,你的办公室,我将暂时借用,作为这次搜索行动的总指挥室。”方局长一面说,一面已拿起了电话,开始和军部联络了。
  等在炼油厂在门口的记者,只看到高翔匆匆地出来,骑上了摩托车,疾驰而去。而过了不多久,几辆满载警员的警车开到,在厂门口摆起了铁马,将所有人阻在五十码之外,记者们更不肯离去了,他们以面包裹腹,等候着新闻。
  继续开来的军人和警员,越来越多,全都开进了厂地中,又有一批不住在工厂宿舍中的工人,也被召进了工厂之内。
  可是,究竟为了什么事,记者们却仍是无法获知。
  在工厂中,已经有将近七百名军警和工人,在每一个角落,搜寻着这三十公斤烈性炸药,他们不敢使用探测仪器,只是在每—个角落寻找着。每一个参加搜索工作的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也准备四十小时不眠不休地来寻找。
  在工厂中仍是那样地安静,几乎没有人交谈。
  但是在沉静中,气氛的紧张却是难以形容的。
  当太阳渐渐地移向正中的时候,更多的搜索人员进了工厂,而几家午报,已经以极大的篇幅,报导了日新炼油厂中发生的不寻常的事,午市的股票市场,立时也因之起了一阵小小的波动,日新炼油厂的股票,每一股下跃了百分之九点三。
  而这一切,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却全然不知道。
  她们两人,一早就离了家,到了海边,在海边上,马超文和他的游艇,在等着她们。马超文要到—个小岛中去搜集岩石标本,作为他研究地质之用,木兰花和穆秀珍则乘机去玩玩,他们是早约好了的,秋高气爽,阳光清朗,当游艇向海外驶去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心情和天气—样地开朗。
  游艇停在一个小岛的旁边,那是—个真正的荒岛,四面全是大海,马超文爬上岛去,敲凿着岩石,木兰花和穆秀珍在沙滩上漫步,舒散着因城市生活而带来的紧张的心神。穆秀珍拣拾了一大袋贝壳,赤着脚在沙滩上奔着,跳着。。
  中午,他们回游艇吃简便的中饭,而就在他们嚼吃着三文治的时候,看到了另一艘快艇,正以极高的速度,向这个小岛接近。
  由于那艘快艇前进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致艇内的水花,溅起足有十多尺高,形成两个扇形,向左右分射了开去,蔚为奇观。
  木兰花首先站了起来,顺手取过了望远镜来,在取过望远镜的那一瞬间,她的神情也不免十分紧张,然后,当她看了一看之后,她便放下了望远镜来,道:“是高翔来了。”
  “好啊,穆秀珍跳了起来,“一定又有什么事发生了!要不然,高翔就是来——”穆秀珍讲到了—半,发现木兰花似乎一点也不欣赏自己的高兴,她不得不停厂下来,坐到了帆布椅止,可是忍不住说道:“他—定是有事情才来的。”
  “天,”马超文却满面忧虑,“不要是再去冒险!”
  “真没用,枉你是男人!”穆秀珍撇了撇嘴。
  木兰花却并不出声,她只是微微地皱着眉头,像是正在沉思。那艘快艇速地接近,终于来到了近前,高翔大叫的声音,也可以听到了。
  高翔大声叫道:“兰花,终于找到你了!”
  木曼花慢慢地站了—起来,高翔的快艇,已减慢了速度,来到了游艇的旁边,穆秀珍抛出了一条缆绳,快艇和游艇并泊了。
  木兰花这才道:“好几天不见了,你不是开始今年的假期了么?为什么假期又被取消了?”
  高翔呆了一呆,道:“原来你已经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
  高翔跳上了游艇,才—站定,便从口袋中取出—封信来,道:“兰花,你看这封信,看完了这封信,再表示你的意见。”
  那封信,就是今午九时,日新炼油厂厂长吕元泰所收到的那—封,木兰花将信打开,马超文和穆秀珍也一齐凑过去。
  穆秀珍一面看,—面大呼小叫,道:“啊呀,这还了得?那家伙也未免太辣手了,好家伙,三十公斤烈性炸药,真要炸了起来,还有剩么?”
  木兰花却一声不出。
  她看完了信,又将之交给了高翔,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去问问炼油厂方面,最近可有开除过什么人,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我最先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却的确有三十公斤烈性炸药被盗走了。”高翔将方局长的话,向木兰花复述了—遍。
  “那也不见得便是真的,而且,我想这时候,警方人员也应该已找出那三十公斤炸药来了,不值得再大惊小怪的了。’木关花仍是相当冷淡。“兰花,炼油厂的厂地如此之大,我相信要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在诺大的厂地,无数的机器之中,找出三十公斤炸药来,是十分困难的。”高翔顿了—顿,又道:“兰花,你不想去炼油厂看—看么?我来的时候,炼油厂发生非常变故的消息,已传到了市区,市民已经感到隐忧,这是本市—个极大的危机。““这全是你们自己闹出来的。”
  高翔呆了一呆,道:“兰花,你何以如此肯定这封信中所说的不是事实?你根据什么来下决定,我们不必采取措施?”
  高翔的声音中,多少也有了一些恼怒的成份。
  那是因为他的心中,焦急到了极点,但是木兰花却若无其事,反而大有责怪他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原故。木兰花望了他—眼道:“这理由很简单,三十公斤烈件炸药,连同定时爆炸装置,体积相当大,那人如何能不给守门人看到带进去?”
  “这是很脆弱的理由,事实上是可以有办法做得到的。”
  “高翔,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真有什么人要趁机勒索—番的话,他大可以利用最小型的定时爆炸器,携带安装都要方便,而且不容易为人觉察,为什么他要用三十公斤烈性炸药?这个人难道存心将本市完全炸清光?”
  穆秀珍怔怔地听木兰花讲着,脸上顿时现出了大失所望的神色来,道:“原来是开玩笑,我当又有—场紧张的事情了。”
  高翔呆了半晌,木兰花的话,听来是相当有理的。
  的确,如果有什么人要敲榨炼油厂的话,为什么要动用三十公斤烈性炸药呢?这—大批炸药连同爆炸装置,总有四十公斤左右,寻常人是搬也搬不动的,又何必多此—举,因为对—个油库来说,—枚小小的定时炸弹,也可以引起巨大的灾害了!
  但是,事情又真的如此简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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