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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百乐用肥手拍拍他油光的额头说:“对,我想起来了,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我可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么个国际刑警的儿子呢!”
  我说:“黄伯伯,大哥的情况怎样?爸爸说要让我照顾他呢?”
  他说:“那你这个国际刑警放大假?怎么有时间照顾大波?要让他把毒瘾戒掉,可不是一天两天办得到的,最快也要半年多啊!”
  我说:“我只是国际刑警的临时雇员,现在已不干了,这时间用来照顾大哥,也有机会父子兄弟团聚一番啊!”
  “对!对!”他点头赞许道,“应该!应该!你们分开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好好团聚一番,享享天伦之乐!”
  我爸爸无可奈何地说:“百乐,别再说这些废话了,大波的治疗有何进展吗?”
  黄百乐说:“他情况相当稳定,不用担心,身体恢复很好,只是要戒毒这层可不容易,除非他意志坚强,能挺过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会很辛苦,可是你们不能心软,一定得帮助他渡过这难关。”
  我爸爸道:“我知道自己不忍心见他那辛苦的样子,所以我打算让正波去照顾他,他不会心软的。”
  我当然不会心软,机械人本来就没有心肝,我只会按程序办事。
  于是我笑道:“放心好了,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决不会心软的。”
  大波的健康其实很不妙。当他放黑龙教绑架后,由于拒绝合作,黑龙教主荣比利兹就给他注射毒品,使他得依赖毒品生活。他曾经几次想自杀,但匪徒防犯严密,都未成功。
  现在要为他把毒瘾戒掉,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毒瘾一发作,就痛苦得口水鼻涕流着,在床上地上打滚。他的未婚妻袁若兰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当他毒痛发作时,她就难以应付了。大波像疯了一样,对她破口大骂,使她十分委屈。当然,事后大波后悔得不得了,对她陪礼道歉,她总是温柔地说:“波,你要是骂了我会轻松些,你就骂好了,我不会在意的。你一定得把病治好!”
  她从房间走出来,在走廊上偷偷垂泪,却让我碰上了。
  我问:“咦,你干吗哭了?”
  她连忙把眼泪抹去,低声.说:“没有甚么,只是看到你哥哥那么痛苦,真叫人受不了……”说着,眼泪又禁不住淌下来了。
  我说:“若兰,我们应该有信心,一定得帮助他把毒瘾戒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实在委屈了你啦。爸爸吩咐我来看护他,我相信一定能帮他渡过这难关的。”
  她道:“你真好,我知道你心地很善良,我说过,你有颗金子般的心。”
  我招摇头道:“错了,我是没有心肝的,我是个机械人,但我能十分准确地执行医生的嘱咐.决不会心软。若兰,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再这样一日到晚陪着他,你会病倒的。大哥的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你得有个思想准备。要作长期的打算。要是熬坏了自己身体,那么,等大哥病好,你也就病倒了。我是不会病的.我根本不用休息,你放心好了,让我来照顾他吧。”
  若兰抬起头来,望着我,点了点头、低声地说:“你说你是机械人、我觉得你比人更像是个人。”她用下巴向房间那边点了点。继续说,“他变了很多,我觉得你更像我以前认识的他。”
  我笑道:“人病了情绪自然反常,我相信经过治疗。他定能康复、到时他就会变回原来的他了。”
  她突然轻轻地吸了口气:“唉,我现在都弄糊涂了.我也弄不清自己爱的是他还是你了。”
  我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她怎么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摇摇头道:“若兰,你不应有这种怀疑,你爱的是大哥、我是个初,械人,我是不会谈恋爱的。你耐心等着吧,我会帮大哥把毒瘾戒掉,包保还你一个货真价实的顾大波。至于我,实在对不起,我是值不得你爱的,别忘了,我只是由一些电子器材组构而成的、并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她却不让我把话说完,用手捂住我的嘴.说道,“别这样说,我爱一个人、主要是爱他的心,你比大波更像一个男子汉。衡量人不是以他的肉体,而是以他的心智,你比很多人更好,比他们的心灵更高尚。”
  我打断了她的话,有点粗暴地说:“你这是胡言乱语!我根本就没有‘心肝.你完全看错了,这是你浪漫主义的脑瓜子作怪,我不会爱你的,你一定是这些天来看顾大哥,弄得过分疲劳、才会生出这种古怪念头。回家去睡上一觉,明天醒来你就会觉得自己这想法荒谬绝伦啦。快切家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呢!”
  说完我不再理她,走进房间去。
  我感觉得出她仍站在那儿,默默地望着我,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我太粗暴了,但却不能不这样做,我是个机械人,绝不能跟人类谈恋爱的。
  大波从床上转过身来,看见进来的是我,脸上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对我说:“老弟,听爸爸说要你来照料我,先讲清楚,我可不是很好相处的。”
  我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道:“大哥,我也不是很好相舆的呢!从今天起,我负责照料你,直到你把毒瘾戒掉,恢复健康。在这之前,你是病人,我是护士,你得听我的。”
  他听了大笑起来:“真绝,假如我不听你的,那又会怎样?”
  “很简单,打屁股!不过,你别忘了,我的机械手力气很大,两下就把你屁股打得皮开肉绽的,你最好还是照我的话办聪明些。”
  他笑道:“有意思,好吧,我就听你的吧。你有甚么吩咐呢?”
  “大哥,你有病在身,心情不好,这点我可以理解,不过,你不应该拿若兰来出气,你怎么可以粗声大气地骂她呢?你细心想一想,你失踪了两年,她却一直在等你,没有变心,这不是很可贵吗?你应该珍惜他她这份感情啊!”
  大波瞪大眼睛望着我,像难于置信似地,他摇摇头问:“喂,你到底是机械人扮成人样?还是你本来是个人装成是个机械人?真奇怪,你竟然教训起我来了!”
《超脑终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