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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夫人笑了一下,声调听来很平淡,但是在平淡之中,另带着几丝极淡的幽怨:“清和,你这样讲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妻子!”
乐清和很有感叹地轻叹了一下:“我总感到,我配不上你!”
乐夫人转过头去,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了,别提这种没意义的话!”
他们两夫妻之间的这种交谈,在旁人听来,自然是没有意义的,即使是他们的儿女,乐天和乐音听了,也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和他们的家庭,有着极深厚关系的范叔,也一样不明白。
但是,他们自己,当然是明白,这和他们当年同在法国留学的时候的事情有关,以后自然会提到,这是这个故事的一个很大的关联。
乐清和当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如果小天是在南美洲发现了这个玉瑗,那倒真是考古上的大发现了!”
乐夫人像是没有听到乐教授的话,只是喃喃地道:“望知之环,那是什么意思呢?”
她在这样讲了之后,顿了一顿,才又道:“望知,是不是希望知道的意思?”
乐清和想了一想:“可以作这样的解释,但我看更可能的是这个玉瑗的主人的名字!”
乐夫人的神情看来有点失望,“哦,如果是那样简单的话,那多没意思。”
乐清和笑了起来,轻拍着她的手背。他们之间,第一次讨论“望知之环”,就到这里为止。
乐清和当天,就把那四个字是“望知之环”,仍然用无线电传真,传到波哥大去。因为他知道,明白了那四个字是什么之后,对于乐天的考古探险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
罗追在波哥大,取得了乐教授的回文之后,半刻也没有耽搁,立时启程,去追赶乐天他们。
四个蝌蚪文字“望知之环”
罗追的行动十分快,他知道乐天性子十分急,会急于知道答案。可是沿途交通不便,翻过高山的时候,罗追已经把他的休息,减低到最低限度,可是他还是没有能够在半途上追上乐天。不过,他还是比乐天他们快了许多,他前后耽搁了八天,可是当他赶到了那个小村子的时候,只不过比乐天迟到了两天。
那小村子,真是名符其实的小村子,在一个半山腰上,根本没有什么道路,只有一条迤俪的小路,不会超过四十公分宽,路的两旁,还全是各种各样的野草和灌木,把小路遮着。小村子只有七八间泥土盖成的房子,村民不会超过五十人。
当罗追好不容易,到达了这个小村子之后,发现几十个村民,都聚在村外的空地上,抬头望着天,口中在喃喃作声,看起来像是正在进行着一种什么仪式。
罗追尽可能用他学来的当地土语询问着,问是不是有很多人来过。一个村民睁大了眼睛,道:“啊!你是和他们一起的,那么,快点祈祷吧!”
罗追呆了一呆:“为什么要祈祷?”
那村民道:“那小伙子,不肯听人劝,一定要下无底的洞去,阿普也是老糊涂了,竟然自告奋勇要和他一起下去。两个人下去已经两天了,还没有上来,我们每一个都在为他们的生命祈祷!”
罗追的思路十分慎密,那村民讲来无头无脑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了,那令他吓了一大跳,忙道:“那无底的洞,在什么地方?”
村民向村后指了一指,道:“就在村后,你看到那块耸立着的大石,就在那大石的后面。”
罗追循他所指看过去,看到一块形状十分奇特的大石,耸立在半山腰上,那块大石像是一个半椭圆形的屏风一样,至少有十公尺高。
罗追惊恐得讲不出话来,他向那个村民挥了挥手,就向那块大石奔去。
本来,连日来的山路跋涉,他已经十分疲倦了。
他也早打定了主意,一见到了乐天,就把回文交给他,然后,说甚么也要倒头大睡二十小时才行。
可是这时,他奔跑的速度之快,就像是一头遭受猎豹追逐的羚羊一样。
事实上,罗追在这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奔得有多快,他脑中所想的是.。无底的深洞,一个小伙子下到那无的深洞去了,两天还没有上来。一个洞再深,也不可能下去了两天还没有上来的。
当蜜儿向各人叙述她的爷爷在年轻时下到那无底深洞,好几天才上来的时候,罗追也在场。
当时,罗追的想法和其他各人一样,以为那是蜜儿在胡说八道。
可是,如今真的有人下去了两天,还没有上来!阿普,阿普是谁?会不会就是蜜儿的爷爷?
罗追一面杂乱无章地想着,一面飞快地向前奔跑,由于剧列的运动,他很快就冒汗,汗水顺看他的额向下滴看,他也没有空去抹,以致当他奔到了大石附近时,汗水令得他的视线模糊。
他看出去,看到很多人,但是每一个人,他都无法认得清楚。
他停了下来,喘着气,伸手抹去了汗,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首先,他看到了那块大石,接近来看,那块大石更是高大得出奇,看来像是天然耸立着的,也像是特意移来放在这里的。
石上苔痕斑驳,但是依稀可以看到,石上刻着些甚么,是四组烛立的图案。
陈知今正像是傻瓜一样,双眼发直,盯着那四组独立的图案。
罗追才看出那四组“独立的图案”,其实是四个字时,已听得一下尖叫,一个少女的声音在叫着:“让我也下去看看他们。”
罗追喘着气,忙循声看去,他看到蜜儿被肯地抓着,但正在挣扎,样子十分倔强。
西恩就在旁边,有点不知所措地在挥着手。
接着罗追就看到了那个洞。
那个洞相当大,呈不规则的图形,直径大约是五公尺,罗追这时,并不在洞边上,距离洞边还有将近二十公尺左右。
照说,他在这样的位置,是无法看得出这个洞的深浅的。
可是,他向洞口看了一眼,心中就有一种森然之感,感到那真是一个无底的深洞,深得可以直通到地狱去!他也看到,在洞边,安了一个轴辍架子,有一股绳素,直垂下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