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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和大叫起来:“胡说,我躺一会就好,我还要出赛!”
医生摇着头:“你到不到医院去,我倒并不坚持,可是我绝对禁止你上滑翔机去!”
乐清和一面喘着气,一面挣扎着要起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稍微一点肚子痛,有什么关系!”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一个站不稳,又摔倒在草地上,封白连忙去扶他,却被乐清和用力推了开去,又要挣扎着站起来。
医生说道:“看你,还好你早发作了半小时,要是在空中,你突然这样子,你可知道有多危险?”
乐清和声音嘶哑,叫道:“我可以支持得住,我一定要参加比赛!我不去,谁去?”
乐清和说着,又挣扎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神情极其痛苦,但是也极其坚决。他的这种行动,使得旁观的人,都十分激动,有几个人,大力鼓起掌来。可是乐清和还没有站稳,又已栽倒在地。
他的脸贴在草地上,喘着气,还在拼命要站起来,一面哑着声音,不住叫着:“我要出赛,我会争到冠军,我不去……我们就失败了……我一定要去……”
这时候,自然而然,在四周围有一些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封白的身上。
封白立时感到了这些眼光,含有责备的意思在内。在同时,乐清和虽然站了起来,但是仍在地上挣扎着,要伸手去拿飞行帽。
封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俯身,伸手将飞行帽拿在乎中,道:“你不能飞行,我去,我也是选手,一样可以代表学校,争取冠军!”
封白的话一出口,四周围立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来。乐清和摇着头,道:“不,封白……我们……弃权好了!婉仪不喜欢你一个人飞行!”
封白的神情犹疑了一下,向方婉仪望了过去,方婉仪现出勉强的笑容来。
她心中,的确不愿意封白去参赛,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叫她出口挽留封白,就此弃权,而不让封白去作两小时的滑翔飞行,那种话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所以她只好勉强地微笑着。
封白一看到了她的笑容,就知道了她的心意,他不禁有点后悔刚才一时冲动,但刚才既然已说了代替乐清和去出赛,这时再来后悔,以封白好胜的性格而论,也无法做得到。
所以,他只好向方婉仪抱歉地一笑,作了一个手势,表示就是这一次飞行,请她原谅。
乐清和还在道:“封白,我们弃权!”
一个评判问道:“究竟你们怎么样?”
封白大声道:“我替乐清和出赛!”
封白代替乐清和出赛
封白这样肯定的答复,算是定论了,评判走了开去,不一会,扩音器中就宣布巴黎大学代表队,临时更换出赛代表的声明。
医生替乐清和注射了一针,几个人把乐清和抬到了一个帐幕下,让乐清和休息。
躺在帐幕下的乐清和向前看去,比赛快开始了,封白已经进了滑翔机,方婉仪一直在他的身边,等封白进了机舱之后,她就在滑翔机旁,看来她担任着主要助手的工作。
乐清和也看到,封白在戴上飞行帽之前,还和攀在机身上的方婉仪亲了一下。
乐清和一直在看着,连范叔来到了他身边,他都没有觉察,范叔先开口:“乐少爷,封少爷快起飞了!”
乐清和向范叔看去,看到范叔一副担忧的神情,他突然问:“范叔,如果是我在滑翔机里,你是不是会这样担心?”
范叔一怔,立时脸红了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的神态,却再明白也没有!如果是乐清和去参加比赛,他绝不会那样关心。
乐清和叹了一声:“封白真是好运气,每一个都对他那么好,他像是拥有世界上的一切幸福和快乐!别人想要一点都难得的,他多得承受不了!”
范叔刚才给乐清和的话,弄得很尴尬,这时他只好没话找话说,道:“乐少爷,你也很了不得啊,我听封少爷和小姐说,你大学还没毕业,已经是很有名的人物了,有好几家大学,争着要请你去教书!”
乐清和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尖锐的哨子声传来,牵引机的螺旋桨纷纷发动,发出了震耳的声响,围在各滑翔机旁边的人,纷纷散开,只有方婉仪,在封白的滑翔机舱盖合上之后,她还站在原地不动。
乐清和忙叫道:“范叔,快去叫小姐后退,前面的飞机一发动,会有一股气流,把她弄伤的!”
范叔答应着,向前奔了过去,方婉仪和范叔才一起向后退开了几步。牵引机已经开始起飞了,那么多滑翔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升空,真是壮观之极,地面上的啦啦队的呼叫声,更是吵翻了天,整个气氛充满了青春的激情,令得范叔也不由自主,举手高叫了几下。
乐清和看着方婉仪,方婉仪抬头向上看着,涂着红、蓝。
白三色的滑翔机,在天空中看来,特别显眼,阳光照在鲜红色的机身之上,光彩夺目。
牵引机带着滑翔机上升,十分平稳,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牵引的绳索解脱,所有参赛的滑翔机,都先在上空,作了一个盘旋。这是赛会规定的动作,然后,才各自凭飞行的经验,去寻找适合滑翔机上升的气流,作高度上的突破。
等到那个盘旋之后,参赛的滑翔机,已在天空中散了开来,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封白的滑翔机虽然鲜艳夺目,但是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看不见了。乐清和看到范叔递了一只望远镜给方婉仪,方婉仪把望远镜凑在眼上。
乐清和知道,即使用望远镜也没有用,封白为了要利用那股强劲的背风气流,他是直向着山那边飞过去的,山峰间白云镣绕,滑翔机会被云遮住,看不见的。
果然,他看到方婉仪垂下了手,不再看望远镜,但还是抬头看着天空。
乐清和挣扎着,站了起来,慢慢来到了方婉仪的身边,道:“婉仪,我好多了!”
方婉仪仍然望着天空,只是道:“真怪,封白不会离我太远,可是在感觉上,却好像很远一样!”
乐清和道:“或许,是由于他在天空上的原故。”
方婉仪叹了一声:“这或者就是所谓‘天人阻隔’吧?”
乐清和有点啼笑皆非:“婉仪,求求你别乱用成语好不好?”
方婉仪笑了一下,笑容看来有点落寞,但还是笑得令人心醉,她道:“我当然知道这句成语的意思,可是现在,我确然有这样的感觉!”
乐清和连连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范叔在一旁,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乐清和说方婉仪的不是过。而刚才他们两人的交谈他又听不懂,所以只好生闷气。乐清和转过头来,道:“范叔,搬一张椅子来给小姐坐!”
范叔连忙答应着,急步走了出去,心想还是乐清和细心,小组站了那么久,自己就没有想到要去搬一张椅子来。
当他把一张帆布折椅搬过来之际,听得乐清和在说:“我都叫封白弃权算了,他偏不肯!”
方婉仪道:“不……要紧,飞行的时间不过是两小时,已经过了多久了?”
乐清和道:“十七分钟了!”
方婉仪幽幽地叹了一声:“时间过得好慢!”
范叔放好折椅:“小姐,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