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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恩又道:“我心中的谜,也可以说是包令心中的谜,所以他要我来找你。”
  我不禁直了直身子:“是学校的保安工作,出现了什么难题?”
  布恩道:“也不能说是什么难题,学院的政策是,对每一个入学的学生的背景,一定要极度清楚,以免有什么动机不良的人混进来生事。”
  我点头:“这很可以理解,但未必见得每一个学生都肯写一份详细的自传。”
  布恩教授道:“当然不肯,所以,就要依靠包令上校的调查。”
  我不禁呵呵笑了起来:“那是再靠得住也没有了,保证连每一个学生的外祖母乳名叫什么。都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布恩也笑了一下:“可以说是这样,但只有对一个人是例外。”
  我扬了扬眉。
  布恩吸了一口气:“那是一个无懈可击的青年。从他俊美的外型,到他丰富的学识和强烈的求知欲。他又有极温和的态度和适当的自傲,可以说全学院上下,没有人不喜欢他。”我十分疑惑:“问题是在——”
  布恩苦笑了一下:“问题是在,他入学将近四年了,包令上校用尽了方法,没有法子查到他的来历。”
  我呆了一呆:“这……不可能吧,你们学院,在学生入学的时候,至少要对学生的来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甚至在报名考试时,也应该知道了。”
  布恩叹了一声:“我们学生之中,有很多是不愿意表露自己身分的,像他一样,不以本来的身分,甚至不照原来的名字报名,经过考试合格入学的,也不是没有,但几乎没有例外,入学不到一个月,包令上校一定可以把他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
  他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又道:“事实上,年轻人如果有值得夸耀的家世,和同年纪的人在一起,根本是很难隐瞒的,通常都是同学相处,不必多久。自己就会炫耀自己的家世。”我笑了一下:“那就是说,入学的时候,是不必声明自己的来历了?”
  布恩教授道:“是,但一定要有一个监护人,那个鸵护人。自然要有极高的地位。还要有一笔相当数量的金钱,以保证学生在学院的几年之中,可以有学院所要求的生活。这个青年入学时是十六岁,他带来的那张支票,足够他维持皇帝的生活十年之需,学院方面自然不再考虑其他了。”
  我道:“那个监护人呢?”
  布恩教授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尴尬,望着我,欲语又止,像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他忽然有这种神态,倒使我奇讶不已,又追问了一句:“他入学的监护人是谁?”
  布恩教授想了一想,才道:“当时校务委员开会,没有人知道那监护人的名字,可是监护人列出了他好几个博士头衔,包令上校当时就说:我知道这位先生,他是中国人,在亚洲和东方人之中,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虽然他现在只在法国南部,专事研究如何酿造美酒,可是相识遍天下,是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物……”
  布恩越是说,我越是惊讶,忙说道:“等一等,这位先生的名字是——”
  布恩避开了我的目光:“他姓白——”
  我用力一下,拍在自己的额角上。
  听布恩介绍到一半时,我就想到,那个监护人可能就是白老大。
  布恩的神态,再加上“他姓白”,那自然一定就是白老大了。
  难怪包令会叫布恩来找我!包令一定曾循白老大这个监护人的路子,去查过那青年人的来历,但也当然一定碰了钉子,白老大要存心让人碰起钉子来,自然是叫人够受的了。包令上校可能不服气,不再去问白老大,自行展开调查,但多年来一点结果也没有,自然他知道我和白老大的关系,就想到了我。
  事情来龙去脉,再清楚也没有了,布恩自然也知道我和白老大的关系。所以才会神态尴尬的。
  我想了一想之后,道:“那位监护人白老先生是我的岳父,但如果他坚持不肯透露什么秘密时,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布恩现出十分为难的神情来。我又道:“那位青年,照你说,品学兼优,又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他的来历不可?”
  布恩叹了一声:“有一个少女,也是学生,出生于一个显赫绝伦的军火工业世家,爱上那青年——”
  我摇头:“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布恩又苦笑了一下:“是啊,少女的家庭,十分紧张,派人调查,知道学院方面,居然也不知那青年的来历,自然十分不满,联合了其他几个家长,提出了抗议!”
  他讲到这里,叹了一声:“那些家长,全是大人物,他们的抗议,算是十分温和的了,说是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弄清楚文依来的一切——对了,我还未曾提及过那个青年人的名字,他的名字是文依来。如果我们不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由于他们不放心子弟和来历不明的人在一起,所以逼得非退学不可。”
  我只觉得整件事十分好笑,接口道:“这小子也真不安分,又要保持神秘,又要和女孩子谈恋爱。”
  教授摇头:“真不能怪文依来,由于他的外型俊美,人又温和,整个学院的女孩子几乎都暗恋着他,他却从来不招惹女孩子的。”
  我仍然不把事情看得有多严重,可是布恩却在停了一停之后,道:“我们收到抗议信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半月了,包令上校用尽了方法……那些学生如果退学,整个学院的声誉……不堪涉想!”
  我道:“可以令文依来退学,那不就没有事了吗?”
  布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十分怪异的目光望走了我:“想不到你也会这样说,在校务会议上,有人这样提出来,曾被我痛斥过,文依来一点过失也没有,为什么要令他退学?若是令他退学,世上还有公平没有?”
  布恩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十分严肃,那倒令我肃然起敬,我忙道:“我不过说说而已,看来,唯一的方法,是经由我,向我的岳父方面,去弄清楚这位神秘的优秀青年的来历了?”
  布恩连连点头:“包令上校和我,都是这个意思,上校说卫先生一定肯帮忙的,卫先生又恰好在欧洲,至于费用,学院的经费十分充分——”
  我笑了起来:“不必提费用,你转告上校,我那位朋友如果找他帮忙,也请他多出点力!”
  布恩看到我答应了,大是高兴,我之所以答应了他,一来因为并没有什么紧急要务在身。二则,白老大自从上次接受了激光治疗脑部之后,我还一直未曾见过他,乘机和他聚聚,也是好的。三则,连包令上校花了几年时间都不知道来历的人,也多少能引起我的兴趣。
《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