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最完善的地图上也找不到“基康东”
镇里的古堡让人赞不绝口,它的第一块奠基石是鲍德温伯爵于1197年铺下的,后来君士坦丁堡国王又进一步将它加工完善。这儿有个镇公所,哥特式的窗户,饰有串珠的雉堞式房顶,旁边还有一座高达357英尺的钟楼。每个钟头都可以听到大钟敲的5下8度音和飘扬出的一阵似梦如幻的轻音乐。基康东大钟比布鲁日大钟的名气还要大哩!
外地人——如果来到基康东的话——是不会离开这座古色古香的小镇的,除非他们已一一参观过这里的“执政厅”(执政厅里挂着一幅威廉·拿骚的全身画像和一个麦秆火把)。圣·马卢瓦尔的楼厢(它当之无愧地是16世纪建筑艺术的杰作之一)、宽绰的圣·埃尼夫宫里的铸铁井(它的令人拍手称赞的装修得归功于能干的铁匠昆廷·梅茨)和以前曾与玛丽·伯贡底一样高的墓碑(玛丽是查理斯·博德的女儿,这会儿他正在布鲁日的巴黎圣母院教堂打瞌睡呢)等地方。
基康东的工业主要是大量酿造掼奶油。现在它归范·特里卡西家族打点管理,世代相传已经有好几个世纪。
而在弗兰德斯地图上竟然找不到基康东!地理学家是把它遗忘了,还是有意疏忽呢?这已无从知道。但基康东不是海市蜃楼,它的的确确存在着。镇中有窄窄的街道,厚厚的城墙,西班牙式的房子,还有集市和镇长,等等等等。近来这里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怪事,讲起来你可能有点不太相信,但却是真的,我绝无半点虚言。
当然,西弗兰德斯的佛兰芒人是没得说的。他们富裕。精明、谨慎、喜欢交际、脾气好、热情好客,但谈吐像他们脑子里所想的那样,或许有那么一点儿严肃。为什么,这座最有意思的城镇在现今的地图上连个影子都找不着?这始终是一个不解之谜。
这个疏忽确实令人遗憾。要是历史不曾遗忘基康东就好了!哪怕是编年史或国别史对它一笔带过都行啊!可惜的是,没有一本地图册、一个路标、一条路线提到过它。可以推断,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势必会影响小镇的商业和工业的发展。说到这里我得赶紧补充一句:基康东既没有工业也没有商业,但它的日子照样过得不赖。它的大麦棒糖和掼奶油是即产即销的,从来不运到外地去。总而言之,基康东人完全自力更生。人们安分守己,性格温和,很少激动——一句话,他们是标准的佛兰芒人,你在斯凯尔特河和北海之间碰上的佛兰芒人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