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穿越内华达山脉
实际上,巡回卖艺人的大篷车就是一所既有卧室又配有家具的套房,它是带轮子的“家”,卡斯卡贝尔家的大篷车很适合流浪生活的需求。
“美篷车”这个名字让人想起诺曼底女子间狱的称谓,在经历过穿越美国的各种艰难跋涉后,这个名字肯定要被名正言顺地叫响。“美篷车”是三年前卡斯卡贝尔夫妇用第一笔积蓄勉强买来的,用它来替换那辆陈旧的破篷车,那辆旧车只换过一块遮雨布并且硬邦邦地,毫无弹性,再说,作为全家的栖身所已经使用了很长时间。二十多年来卡斯卡贝尔先生在州府的各种交易所和商场里游荡寻找,为的是找到一辆美国造的大篷车。
“漂亮篷车”有四只轮子。配有质量上好的钢质弹簧,轻巧而结实。由于精心的保养、擦拭和洗涤,车镶板醒目的颜色泛着耀眼的光泽,金黄和贝壳虫色协调而悦目的组合,使车上那个已经知名的招牌格外引人注目:“卡斯卡贝尔家”。车厢的长度能与至今还在美国远西地区大峡径附近使用的旅行马车相媲美,从纽约至旧金山的铁路还未通,到那块边远的山区,仅用两匹马是无法拖动这辆车的。“美篷车”确实能拉很重的东西,即使不算住在车上的乘客和车箱顶上装备蓬布和绳索的行李架,两节车厢之间还有辆可活动的小行李车,可以放进各种物品:大箱子、鼓、小号、喇叭和其他工具,这难道不是卖艺人绝好的干活零配件吗?还得说明,其中还有一部著名哑剧“黑森林的强盗”中使用的全部演出服装,那是卡斯卡贝尔家保留剧目的必不可的行头。
车厢里面收拾的井井有条,不用说,绝对干净,毫不夸张地说是一种弗朗德勒式①的洁净。这里是科尔奈科丽娅的杰作。
说到篷车的前部,有一个滑动玻璃门,第一节车厢被厨房的火炉烤得热烘烘的。后部是一个客厅或作为外厅用场的小隔间,在这里全家可以谈论新奇的所见所闻;左侧是用帘子与客厅隔开的几间卧室,精巧的多重门楣如同在船舱里一般,右侧是两个儿子的卧房,左面是小妹妹睡觉的房间;最里面是卡斯卡贝尔夫妇的卧房,房中的床上铺着厚厚的床垫和色彩斑斓的手缝被子,那只了不起的保险箱就放在床边。屋里所有的墙角柜中的隔板都是可组装的,既可升也可降,随意做出小桌或梳妆台,狭窄的衣柜中拥挤地挂放着演出哑剧的戏装、假发和假胡须。二盏油灯把屋子照透亮,这种适用的船有灯,当车子行走在颠簸的道路上时会顺势来回摇摆;另外,车上六个小巧别致的玻璃小窗。足以使白天的光线照亮各个隔间,那窗子的铝制镶边、轻柔的平纹细布窗帘,带色的窗帘拉绳俨然使“美篷车”一派荷兰圆头帆船式的打扮。
丁子香天性没有过高的奢求,他睡在旁一间隔厢里的一张吊床上,晚上在两墙之间架起床,晨曦微露时便卸下吊床。
①比利时和法国交易地区,此处意为比利时式的洁净癖好。
说到那两条狗,瓦格拉姆和玛朗戈,它们是忠实的守夜哨兵,双双躺卧在篷车的行李车下面,在那儿它们容忍了猴子约翰牛,尽管这猴子好动的秉性和本能的情趣常弄出一些恶作剧。鹦鹉稚气到了晚上就被重新装进笼子挂在第二节车厢里。
至于两匹辛劳的马,格拉迪亚托和威尔姆特,他们总是自由自在地围着“漂亮篷车”吃着青草,没必要总是拴着它们。在那些广褒无边,总有玩或食物的草原上饱餐之后,这个与其说是床铺不如说是草褥子的空间便成了它的唯一能展开身躯的栖息地,正是这块土地刚刚喂养过它的。
可以肯定的是当夜幕降临。备有火枪和左轮手枪的篷车主人,再加上两条狗的看守,“漂亮篷车”再安全不过了。
就是这辆家庭篷车,三年来它在州辖方圆的地面上奔忙,从纽约到奥尔巴尼,从尼豆加拉到布法罗,圣·路易斯、菲拉德尔菲、波士顿、华盛顿,沿着密西西比河到达新奥尔良,顺着大峡谷到落基山脉,这里是摩门教徒①的故乡,并且还到过加利福尼亚的最深处!旅行是有益健康的,因为这支小队伍中从来也没有人生过病——至于“约翰牛”,这只淘气的猴子却总是被消化不良困扰,那完全是它贪吃甜食的本性所致。
与这辆“美篷车”一同行走在古老大陆的道路上,把它带到欧洲去是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呀!是什么样的古怪激情促使它继续穿越法国与诺曼底的乡村景色融为一体!啊!重新看到法国,“重新见到诺曼底”如同贝瓦特的一支著名歌曲中唱到的一样,这首歌使赛扎尔·卡斯卡贝尔展开想象的翅膀,心中激起满怀的回归渴望!
当到达纽约后,“漂亮篷车”必须拆卸成零件,打成包装上去法国阿弗尔港的轮船,从家乡去巴黎时再也不用把它重新按在车轮上了。
卡斯卡贝尔先生、他妻子、他的孩子们,毫无疑问还有他的动物伙伴们都要步行去向朋友们道别岂不是误了行程!所以他们离开萨拉蒙多大广场时正好是佛晓时分,这一天是二月十五日,动物们步行,主人们乘着车——每个人心中都企盼着一个幻想。
天气仍然还很冷,但是阳光明媚。不言而喻,人们带着干粮,换言之,没有也无法储存各种肉类和蔬菜。然而,却可以在路上的城镇和村庄里补充食物。另外,还可以猎取野味:野牛、黄鹿、野兔和山鹑。这些动物这一带不是应有尽有吗?让并没有丢弃他玩得极顺手的猎枪,“美国中西部”辽阔的草原上并不需要狩猎证,难道还禁止打猎吗?让是当之无愧的好猎手,西班牙种猎犬瓦格拉姆以它出色的狩猎术而闻名。鬈毛狗玛朗戈便相形见绌了。
离开萨拉蒙多后,“美篷车”朝着北方行进。人们将选择最近的路到达州边界并翻越内华达山脉,二百公里左右将经过索诺拉,这是通往漫漫无边的东部平原的入口。
确切地说这里并不像“美国中西部”那种小村镇相距遥远的景象。也不像在“北美大草原”上一眼便可望及地平线,宽阔无垠的牧场、游牧的印第安人的独特景观,渐渐再生出北美偏远地区的文明。还没有走出萨拉蒙多时,就开始爬坡了。能看到内华达山脉的横交错走向,被黑色冷杉树覆盖的山脉轮廓勾勒出萨拉蒙多这座加利福尼亚古老城市的壮观而美丽的形态。一座座①“摩门”亦称基督复兴教。一八三○年瑟·史密斯在美国创立的基督教的一派,过去以一夫多妻的特征。
五千米高的山峰居高临下尉视大地。大自然赋予这个地区的这道绿色的天然屏障中曾盛产黄金,然而现在已经被人类淘取一空。“美篷车”的下一个行进方向不乏重要的历史名城:杰克逊、莫克莱纳、布拉柴维尔,这些城市比艾尔托拉多和克拉维拉斯更早些就闻名于世。但是卡斯卡贝尔先生只打算在买东西时停下车花去一些时间,或者他想更安静地睡上一夜时让“美篷车”止步休息。他急于翻越内华达山脉,盐湖城和罗谢斯环形山脉,然而,如果这样就得给马多预备几个拉车的套圈。接下去,直到埃里克或安大略湖地区。
“美篷车”就无法再前进了,因为在穿越“北美大草原”的进程中,道路已经被马蹄和商队的车轮碾得一团糟了。
确实,在山区是走不快的,道路在无法避免的环形山路上延伸。更有甚者,尽管这个正在翻越的地区的纬度是38度,与欧洲的酉西里岛以及西班牙属同一纬度,但冬季的最后一股寒气像是贮存在每一步崎岖的山路当中似的。众所周知,由墨西哥湾溢出的暖流绵延迂回吹向欧洲——而并不光顾美国北部,所以这里的天气异常寒冷,尽管这里的海拔与欧洲相同。但是,用不了几个星期,整个加利福尼亚将会重新变为一块慷慨的沃野,它如同一位正在孕育子女的母亲,谷物的种子将成百倍地繁衍,热带,温带最为繁多的产品都在这里汇合,结出繁茂的果实,干蔗、大米、烟草、柑桔、橄榄、柠檬、菠萝、香蕉。并非黄金使加利福尼亚的土地肥沃,而是不可思议的植物群从它母亲般的身体内呼之欲出,一派盎然生机。
“我们为这个国家感到婉惜!”科尔奈丽娅说,“竟有这么多的好吃的东西可以放在餐桌上被吃掉”。
“贪吃的女人!”卡斯卡贝尔先生说。
“嗨!不是说我,我说那会惯坏了孩子们!”他们在森林的边缘缓慢地行进着,穿越着葱绿的大草原。即使有众多的反刍类动物以这些黄天造就的植被为生,但大自然无休止的再生力使森林和草原永不衰竭,而生机勃勃。人们无不被这块加利福尼亚属地规模宏大的植物群所折服,没有任何一处能与它相提并论。这里是有太平洋沿岸的粮仓,众多的产品从这里出口,成群的商船总也无法将它全部运走丰富的物产,“美篷车”拖着车厢行进,每天平均走六至七法里——不能再多了。在同样艰难的条件下,它已载着主人几乎巡游过所有的美国城市,所经之处卡斯卡贝尔全家的名声已播及从密西西比河口至新英格兰的广大地区。的确,他们在州政府所属的每个城市都做过停留,为的是挣些钱。眼下这次自西向东的旅行所经地区都是人口稀疏。这并不是一次巡回演出,而是一次满怀对诺曼底故土眷恋与企盼的回归,回到古老欧洲的怀抱。
旅行的途中也充满着自得其乐的欢欣,固定住宅的房客们都寻求快乐,带轮子的住宅就更该如此了!车上的人说笑着、歌唱着,讲着笑话,时而还加进悦耳的小号声,那是年轻的桑德勒在练习,喊声惊飞了小鸟,也送走了与这个欢乐家庭一样叽叽喳喳的啁啾鸣叫。
这一切,实在太惬意了,然而旅行中的日子必竟不能像渡假那样自在。
“孩子们,别那样懒洋洋的!”卡斯卡贝尔先生又重复着那句话。
每当篷车歇脚时,即使牲口得以休息,全家人却不能闲着。不止一次,当地的印第安人兴致勃勃地注视着这群艺人让的手技把戏,拿波里娜轻柔地伸腿展臂跳出的优美步点,桑德勒像是卸开了关节般的弯背下腰,竟像一个橡皮人,卡斯卡贝尔太太埋头做着力量练习而她丈夫也在演练着胜语口技术;别忘了雅克,它在笼子里不停地叽叽喳喳地学舌,两条狗在一起玩它们的把戏,约翰牛在卖力地学作鬼脸。
人们总是能看到让在行进中的篷车上不失时机地学习。他翻来复去地读着“美篷车”上配备的小图书馆里的那几本多少涉及地理和算术知识的书,还有几套有关旅行的大部头书。他手中常攥着一份“航海日志”,这本书令人神往地详述着一个航海事件。
“你变得太博学啰!”父亲偶尔对他这样说,“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你的兴趣所在!……”卡斯卡贝尔先生十分谨慎地调整着长子的某些天性。然而,妻子从内心深处为他们骄傲,她盘算着家中会出一个“学者”。
将近二月二十七日。下午时分,“美篷车”来到了内华达山脉的堑口脚下。四五天当中,这段山脉中艰辛的路程总让人精疲力竭。要爬上险峭的山坡到达半山腰,无论牲口还是人都将用尽气力。大家必须在狭窄而崎岖,险坡恶石旁用力扳动车轮前行。尽管受加利福尼亚早春暖流的影响,天气在逐渐变暖,但在某些海拔高度上气温仍然很低。没有比倾盆大雨、卷着雪片的狂风以及山口拐弯处呼啸的旋风更让人胆战心寒的了。那山口的狂风能使人像掉进漏斗一样坠入深渊。另外,篷车要经过的高山路段在积雪冰冻区上面,至少得登上二千米高的峰顶后,才能下山前往摩门教徒的故乡。
此外,卡斯卡贝尔先生打算与往常一样去找一些便宜的马车用具:他常常在一些村落或山区农庄里租用配有拉车配件的马匹,并雇佣本地人、印第安人或美国人驾车。不用说,这得另外付费,但那是绝对必要的,如果不想让自家的套牲口器具就此而损坏的话。
二十七日晚上,通往索诺拉的入口已经近在咫尺了。山谷延伸到此处时崎岖的山路稍有城减缓。威尔姆特和格拉迪亚托也没有费太大的劲便走进了谷地。但是,即使靠所有人的帮助,它们也不能再继续前行了。
他们在内华达山脉尽头的一个小村落里歇了脚。离这儿两个步枪射程距离的地方有几座房子,尽管天已经黑了,卡斯卡贝尔先生果断地决定去那个村庄。他想第二天留下自己的马匹,这是威尔姆特和格拉迪亚托乐于接受的主意。
首先,得想办法在这里过夜。
当临时营地按往常的方式安排就序后,使与小村落的村民联系,他们十分情愿向旅行者提供新鲜食品,给牲口提供草料。
今天晚上大家就不用做“重复”训练了。所有的人都已耗尽了精力。真是艰辛的一天,为了让牲口和马车器具不至于超负荷,人员必须在大部分的路段上下车步行。卡斯卡贝尔先生让大家完全休息,在翻越内华达山脉的全过程中他始终受到大家的尊重。
卡斯卡贝尔先生撇了一眼安排就绪的临时营地,嘱咐妻子和孩子们看管好“美篷车”,便在丁子香的陪同下朝着那村庄走去。此时,那村庄的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在树丛中撩绕。
这个村庄是由一个加利福尼亚人和他的主家掌管的。他热情地接待了巡回卖艺人。这个农夫向他保证将提供三匹马和二个马车夫。两个车夫必须给“美篷车”引路,一直到达确切的登顶地点,从而使篷车朝着东方下山;在那儿,两个车夫便可以带着他的牲口和器具回去了。只是这一切并没有花太多钱。
卡斯卡贝尔先生以一个不愿意任意挥霍金钱的男人的姿态与对方商谈,最终谈妥了价。这笔开支并未超过这一段旅行的预算经费。
第二天,凌晨六点,那两个车夫来了,他们带来的套好拉车器具的三匹马也已站在了威尔姆特和格拉迪亚托的面前。“美篷车”将出发去攀登一个狭窄而两侧树木茂密的山谷。将近八点钟,全家人带着某种遗憾离开崇山峻岭中的盘山道的最后一个弯道时,那块神奇的加利福尼亚领地完全消失在内华达山脉的后面。
那个农夫的三匹马很强壮,他完全有理由向租用人要价。那两个车夫不也是同样吗?这不免使人有些狐疑。
这两个身体健壮的车夫都是印第安和英格兰混血儿。哎呀!卡斯卡贝尔先生如果早知道,绝不会雇佣他的!
总之,科尔奈丽娅看他的脸上透着诡诈。让与母亲的看法一样,丁子香也有同感。卡斯卡贝尔先生对此倒不太在意。无论怎么讲,他们只有两个人,如果他们胆敢造次,那么面对的将是一群毫不示弱的对手。
至于在山脉中会遇到什么样危险的人,谁也无法预料。现在的年月山中的道路上应该是安全的。那些被称为“无业游民”和“无赖”的加利福尼亚采矿者横行山中的年月已一去不复返了。那些采矿者与来自世界各个肮脏角落的恶棍沆瀣一气欺辱沿路的老实人。法典中有关私刑①的条款迫使这伙恶棍就范,从而终止了那一幕幕恶梦。
尽管如此,卡斯卡贝尔先生仍以一个谨慎男人的姿态随时保持着警惕。
从农庄雇佣的二个车夫驾车技术娴熟。整整一天行进顺利,没有任何不测,这实在值得庆幸。要知道在这远离人家的荒山野岭,一只轮子的破损,一根车轴的断裂都无法修理,那样“美篷车”上的乘客便会陷入最难堪的困境。
然而,路旁的景象越发荒凉。光秃秃地面上既没有深黑色的冷杉树,也没有地毯般的青苔类植物。到处都是形状骇人的巨石,弯道增加了数倍,一般来自瓦克奈尔湖的清流瀑布般地从高处猛然跌落到悬崖的底部。远方,云雾深处卡斯勒匹克峰直插云端,腑瞰着其系的内华达山脉,衬映着秀丽而别致的群峰。
将近下午五点钟时,太阳的阴影已经映在狭窄山谷的谷底上了。还有一个艰难的弯道要爬。这里的斜坡如此之大以至于必须卸下车上的部分物品,并且临时把车尾的行李车与车厢脱开,还要把车顶行李架上的大部分东西取下来。
每个人都在加劲地干着活,然而,应该承认那两个车夫在这关键的时刻表现出了热情的助人品质。卡斯卡贝尔先生和他的家人对这两个男人的初始印象有所改变。再说,还有二天功夫,当翻过那座最高的山峰后,不再会有山要翻越,租来的牲口套具也就回到农庄去了。
当篷车造好歇脚处后,趁着车夫操持马匹的功夫,卡斯卡贝尔先生与两个儿子和丁子香顺原路返回到坡底下,去搬运先前从车上卸下的行李。
一顿美味的晚餐结束了这一天,而人们更渴望休息。
卡斯卡贝尔热情地为两个车夫在“美篷车”的车厢中腾出一个小隔箱;但是,他们却拒绝了,说睡在树荫下足可以了。睡在树下,盖上厚厚的被子,①通常指未经法律审判的被绞死。
他们便能够更加容易看守他们主人的马匹和套具。
不一会儿,临时居住地人们都进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当佛晓的晨曦微露之时,所有的人都起了床。
卡斯卡贝尔先生,让和丁子香首先走出“美篷车”,朝着不远的马匹围栅走去。昨夜,格拉迪亚托和威尔姆特被困在那里面。
它们俩儿都在那里;但是租用的三匹马却不见了。
马也许不会走远,让赶紧去通知二个车夫去找他们的马,然而,那两个男人已经不在临时营地里了。
“他们在哪里?”他说。
“毫无疑问,”卡斯卡贝尔先生说,“他们带着马跑了。”“喂!……喂!……”丁子香用尖亮的嗓音叫着,很远处都能听到。
没有什么回应。
卡斯卡贝尔憋足了气的叫声也响了起来,找过一遭回来的让也扯开了喉咙喊着。
两个车夫再也不会重新露面了。
“难道给他们的钱数不对吗?”卡斯卡贝尔先生自言自语着。
“为什么这两个男人要离开我们呢?”让问道。
“他们一定做了什么坏事!”“什么?”“什么……?等等!……我们去看看!……”卡斯卡贝尔重新走回“美篷车”,让和丁子香跟在他身后。
他走上篷车踏梯,推开车门,穿过车厢一头冲向车厢末尾卧室中放保险箱的地方,这一连串的动作是眨眼间发生的,当卡斯卡贝尔先生重新出现在车门口时,他绝望地号叫着:
“它被偷走了!”“是那只保险箱?”科尔奈丽娅问。
“是的,它被那两个恶棍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