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三盏灯笼
爬到前面出口,王林就要进房间,习风扯住他说:“现在他们在上面等着呢,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接着往前爬,你看对面有血迹,沿着血迹走!”习风说着打开手电,看到对面通道内有一条血迹,手足在石壁上一撑就越过去了。
“跟着血迹走干嘛?”王林过来后还不开窍。
“这肯定是之前偷听和搜查房间的人,被黑狐给咬死了。他临死之前,一定会朝出口方向逃走。”习风边爬边说。
“你其实脑残了,问下麻云曦不就知道了,是她把死狐狸引过来的。”王林没好气说。
习风被骂了个哑口无言,没想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忽略了这一点。急忙回头叫道:“云曦,出口在什么方向?”
“前方到尽头往左往下就到了。”麻云曦匆忙说了句,又回头抵挡鬼火的袭击。
“云曦你小心点。”王林叫了句,跟着习风往前爬,摇头叹气说:“云曦在后面帮我们抵死挡住敌人,你连个安慰的话都没有,真是冷血啊。我想不明白,这么漂亮温柔的美女,怎么会喜欢上你一个不解风情的土包子的?”
习风没理他,而是盘算着前方尽头有多远。算计之下差点没哭了,这座客栈坐南朝北,他们是从东头下来的,而前方尽头是西端,那要经过十几个房间,很远的。麻云曦接连引狐斗狐又跟死灯笼打了半天,这会儿恐怕也是油尽灯枯,快要支撑不住了。失去她这一关,休想逃出这座客栈。
这块石头也不大,看上去差不多有千斤多重。习风一咬牙说:“还是上去吧,先用糯米和铜钱攻他们个措手不及,再趁势往外突围。”
俩人沿着原路爬回去,又爬进厕所夹层中,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没动静。习风还以为对方都屏住呼吸躲在外面等着呢,于是猛地一脚把石头踹出去,跟着就是一把糯米撒到外面。他随即把身子探出来,发觉一个人都没有,再跑出厕所房间里空无一人。王林随后出来,俩人出门在走廊里偷窥一眼,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林挠挠头说:“不会是周老板的尸体还在追着他们来回乱跑,都没回客栈吧?”
“不像。”习风摇摇头,指着走廊几只鞋子还有血迹说:“好像刚刚发生了搏斗,你看地上还有血迹。”
“他们窝里反才好,我们趁机溜走。”王林幸灾乐祸的说。
俩人刚从房门出来,忽然一盏人皮灯笼从楼梯口飘飘然的飞起,悬在在那儿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俩人看到这玩意脸色都吓白了,这貌似不是夹层里的那盏,周老板经验了这么多年,杀了那么多的人,剥了那么多的人皮,不可能只做了一盏灯笼。像茶姑那伙死鬼,不就是收人皮的带到关内的其中一盏吗?
他们俩急忙缩回去,把门关紧,现在只有后窗这条出路了。习风抢先跑过去打开窗子,一下脸如死灰,又是一盏人皮灯笼飘悬在外面,散发着幽绿的灯光,在不住转着。习风把窗子关上,跟王林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咋办了。
王林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黑狐!”
一语点醒梦中人,习风连忙从包里把基本上沉睡的黑狐提溜出来,然后大踏步拉门走出去。人皮灯笼明显发怵了,往后滴溜溜的退出老远。哥俩一看有门,于是壮着胆子往前挺进,其实每走一步,心里都没底气的,因为黑狐这会儿处于休眠状态,万一人皮灯笼不卖面子烧把鬼火,非把他们俩烧成烤乳猪不可。
胆战心惊的走到楼梯口,人皮灯笼没有半点动静,看样子是被震慑住了。俩人踩上楼梯台阶,一口气就跑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冲出客栈大门。出门后才反应过来,大堂上尸横遍地,门外獒犬死了一大片,这儿战况很惨烈啊。
俩人收住脚步回头仔细查看,大堂内死了大概十多个人,其中就有八个杀手,一个都没幸免。其余几个是客栈住客,均各死状惨怖,不忍目睹。俩人相对怔住,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心说不会是周老板的尸体杀的人吧?还有门外这三十条獒犬,谁有这本事将它们统统杀光的?
可是没时间让他们思考这些问题了,人皮灯笼马上就要追过来了,习风回头冲着客栈大门叫道:“云曦,扯呼!”叫完这句往绿洲深处就跑,他们之前洗澡的泉眼,习风早看出那是一个阳气旺盛的水源。有道是毒蛇出没之处必有解药,这也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的循环至理。客栈养炼出了人皮灯笼,那么附近必有克制灯笼的之物,灯笼属火,阳泉必能克之。
跑出没多远,回头瞧见三盏人皮灯笼从飘出客栈门口,看来麻云曦已经撤了,夹层中的灯笼也追了出来。这儿距离泉眼还有一段路程,哥俩是玩命的跑啊。麻云曦这时回到了铜镜里,在习风包内发出声音说:“我已经没了力气,你们先逃,我去召唤小狐狸过来,看她能否及时赶到。”
习风心下苦笑,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儿远离老家几千里,小狐狸又不是孙悟空,翻个筋头云就到了。但她要召唤就去吧,万一要是能马上赶到呢?
俩人一路往后撒了不少驱邪镇鬼的黄符,暂时延缓了人皮灯笼的追击速度,让他们安然无恙抵达那口泉眼。到跟前俩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捧起泉眼里的水咕嘟咕嘟喝几大口。三盏人皮灯笼幽灵般的悄然抵近,分散开来,形成三角之势将泉眼围住。
习风捧起一捧泉水泼出去,人皮灯笼慌忙后撤,看样子他是猜对了,这处泉眼是它们的克星。
“习哥你看那边……”王林指着东北方说。
习风转过头,看到有条黑影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显得特别诡异。他们一路跑过来,路上没发现有人的踪迹,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个人呢?王林拿手电照过去一瞧,俩人不由大吃一惊,是周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