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路径疑
斯人不留。无音极乐去。
一思难酌山林途,读尽鬼惑妖愚。
顿觉由我意行。面面突杀难拒。
庸人淫赖休说,突出奇招无凭。
鲁一弃始终没能答应若大娘的条件,不是他不想得去那个神奇地界的路径,但是这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自己是个没用的人,是其他的人在护着他帮着他呢,这要平白加上两个女人,自己真不好意思作主。而且哈得力临死时已经说过哈得兴知道一个神秘地界,可以带他去。“不要相信任何人,除非那人为你而死”,这是大伯临死留下的忠告,一个为自己而死的人是不会骗自己的,他没有理由不跟着哈得兴寻藏宝之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第一眼见到面前这个女人,他就觉得自己有许多事情应该和她联系在一起。
任火旺肯定是一口答应的,看得出,就算没有交易,他也打算带上那个胖女人。
正用积雪仔细擦洗脸上血渍的付立开,头还没抬就忙不迭地答应,从他猥琐暧昧的眼光中就可以知道,有女人同行的路途他更感兴趣。
哈得兴似乎很快就忘却了兄弟死亡的痛苦,事实也要求他必须如此,只要是与鲁一弃这些人为伍,他就必须清楚地面对许多事情和东西。对与有女人同行,他是一连说出十几个“不行”。特别是对若老板用来交易的那个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地界,他觉得很不靠谱。他也知道一个地界,那是哈家祖上留下的秘密。虽然他也只知道大约一个方位,范围蛮大,但是他相信,通过他们这几个能人的寻找,肯定能找到一个充满神奇的地方。
瞎子一直是沉默的,仿佛在聆听着什么,可是这里除了几人的谈话声,就只有北风刮过林子的“呜呜”声。那么他就应该是在思考,可是这样一个决定需要这样长的时间思考吗?
独眼探身轻轻推了一下瞎子,瞎子的身体没怎么动,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了很大变化,脸颊肌肉一阵乱抖,随即肯定地摇了摇头。
于是几个人的眼光都汇集在独眼脸上。是的,有人同意有人反对,就剩独眼没有表达他的意见。
独眼是个刨坟挖墓不惧鬼神的汉子,可这一刻却变得有些犹豫不定了。他看了看鲁一弃,鲁一弃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又看了看若大娘,那个女人漂亮的脸蛋上竟然也没有一丝表情。这让他的心里有些担心,这女人是个厉害角色,这是他刹那间在心里给那女人下的定义,带上这样一个女人说不定就是个麻烦,很大的麻烦。
“带上她,有用!”这是独眼最后脱口而出的简短话语。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若大娘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改变了他的决定。女人侧转了下身体,于是独眼看到女人的半边**。
女人穿的棉裤面子是碎皮拼接而成的,在左半边**的地方有一块碎皮子,那形状花纹有些像个铜钱,有所不同的是铜钱是圆形加正方孔心,而它是椭圆加长方孔心。据独眼所知,这是盗墓这行中“只手派”独有的标志,这一派的人认穴别有一番功力,能在地面上就定出主墓室甚至主棺椁的所在,所以他们只需要用特别工具打一个小洞直取主室,然后只手拈宝。这派是干盗墓这行中最轻松也最保险的一派,铜钱样的标志其实是一种叫“瞬变镜”的镜面模样,那长筒形的镜子是他们派中独有的,可以在观测风水定穴位时进行远近局相的比较。
一行人在山林间逶迤而行,速度极慢,因为越往山林的深处积雪越厚,他们的迈步很艰难,特别是鲁一弃和那两个女人。
任火旺的担子已经将两边担绳束到最短,但是两边火炉和箩筐的底部还是不断点拖在雪地上。
独眼一路都在注意若大娘,他没告诉任何人他的发现,因为这皮子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眼可以看出的,他必须通过女人的每一个动作细节,来判断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厉害角色。但直到现在为止,所有细节都是让他失望的。
哈得兴还是砍了一棵大枝杈,走在最后面,将他们一行走过的脚印给扫掉。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这行人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是觉得道路越发艰难些。但是快到晚上的时候,若大娘和哈得兴发生了冲突,因为两个人在路线上有了分岐。原先他们行进的大方向是一致的,可是现在越接近目的地,在路线上所见就不同了。
对于两个人的意见,鲁一弃没有马上做决定。这一晚他们很早就找了个浅浅的山洞休息了。他们从金家寨出来都没有带吃的,倒是若老板早有准备,带了一些东西,可以让大家果腹。哈得兴出去踅摸了一圈,竟然让他找到许多干果子。
鲁一弃没有吃什么东西,他一直在看书,看的是《班经》,那《机巧集》他都看过,说实话,能懂的东西不是太多,他只是将内容尽量都背下来,以便什么时候用得着。自家的《班经》倒是通俗易懂,而且从中可以找到许多证实《机巧集》中理论的工法。
鲁家六工“布吉,定基,辟尘,立柱,固梁,铺石”,他已经知道独眼学的是总则加铺石,也就是砌墙列瓦平地面的功夫,瞎子有的是总则加辟尘。但是现在从书上内容来看,他们学得并不好,大都是用自己已经会的功夫来替代六工之力。
此刻鲁一弃拿着《班经》,眼睛却盯着洞外,嘴里喃喃地嘀咕着“对巧,对巧。”
“对巧”是“铺石”一工中各种砖缝、墙缝以及地砖缝的对接关系,既要保证结构的牢固可靠又要美观,在大户人家还要达到风水学中“线汇成流,聚福纳财”的要求。可此时鲁一弃反复着这两个字是想到些什么了吗?
任火旺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他在给那个胖女人剥干果,似乎也若有所思。
付立开和独眼都盯着若大娘,所不同的是付立开的眼光在若大娘全身扫视,而独眼一直都盯视着女人的**。
瞎子谁都没看,当然他也看不见,他在聆听,好像要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寻找到一些其他人听不到也听不懂的声音。
若大娘和哈得兴的争执没有持续多少时间,是因为若大娘自己放弃了。也难怪,她自己也没有太多把握。她不是个钻林子的汉子,也不知道那个垂死的参客是不是用这样一招骗取生命最后的温暖和美食。再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管按谁都路线走,都必须带上她,江湖人说出的话不会轻易改变。她没有必要和那个愣头青费口舌力气,那个年轻却异常冷静内蕴的般门门长会做出决定,所以自己可以很放心地早早就闭眼休息。
哈得兴明显对自己祖上留下的秘密很自信,而且从这小伙子争执的怒容中可以看出,他很在乎自己的路线被不被采纳,大概是因为这是他大哥临死的意愿。
后半夜的老林子里竟然没有白天那么寂静了,时不时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几个人先后醒来,却都躺着没动弹,只是将手中的武器攥得更紧了些。
白胖的老女人好像是最后才醒来的,如果任火旺不是伸手到箩筐中拿取打铁的大锤,也许这老女人不会被惊醒。醒来的女人嘟囔着几步走出山洞,她和平常老女人一样,半夜起身后一般都尿急,她要找个地方解手。
老女人走出山洞没多远就解开裤带蹲下了,那距离足够能在黑暗中视物的独眼清她那白花花的大**。
谁都能听见蹲着的女人含含糊糊地轻声说了一句:“是你吗?才来?”
谁呀?这漆黑的老林子里除了他们谁还会来?女人的梦还没睡醒吧。
可紧接着,女人突然猛地站了起来,裤子都没提就发出一声尖怪叫:“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第一个窜出山洞的是瞎子,到底是贼王,身形动作就是不一样。紧跟其后的是哈得兴,年轻人的腿脚也是十分敏捷的,何况他又在山林中练了一把纵跃蹦跳的好功夫。
瞎子能清晰听见雪地中的脚步声,那脚步很快,不但有练家子的功底,而且蹦跃奔跑的方法非常适合在雪地里行动,但是即便是这样,瞎子还是能够肯定自己可以追上那个脚步。
“不要追,当心有伏!”跟在背后的哈得兴大叫一声。这大概是瞎眼人和明眼人的区别,他能看到黑夜里老林中的险恶恐怖,这种复杂环境和暗黑光线,太容易设坎下扣了。
瞎子没有追,不是哈得兴的话起了什么作用,而是他听到了另外的脚步声,离得很远,步法很重,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任火旺提着一把大铁锤,几步赶到胖女人旁边,低声问道:“不是吗?”
“不是!”惊慌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忘记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这样低的声音也只有瞎子那样的耳力可以听见。
“什么不是?”瞎子说这话的时候半边脸上肌肉一阵狂跳,牵挂起嘴角露出两颗森森的白牙。
“不是人!是鬼,是个鬼!”女人回答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样迅速的回答不会是说谎,说谎一般要打个愣顿,这样的回答只能是有感而发。
大家都沉默了,而山林中时不时出现的怪声突然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只有偶尔从树枝上落下的积雪发出“簌簌”的声响。
站在独眼身后的鲁一弃这一刻感觉特别难受,黑暗中好像有一个钢套将他罩住,并且在慢慢收紧,他觉得气闷恶心,腹间阵阵翻腾。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症状,西医说这是心理毛病,叫什么“狭小空间恐惧症”。现在不管是什么症,首先要做的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鲁一弃的表情还是那样镇定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走,现在就走。”
其他人很惊讶,不管来的是什么东西,不是都逃走了吗?这说明那东西害怕自己这帮子人,自己没必要这样慌乱逃走。而且这黑夜中的老林子更不好走,这漆黑中连方向都辨不清。看来这年轻的门长还是经验不足。
“这黑乎乎的,谁认得路呀?”站在山洞口,袖拢着手紧挨着若大娘的柴立开嘟囔了一句。
“我认识!跟我走。”哈得兴话不多,但说出来的话都很肯定。
没谁说话,就连若大娘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没办法,自己只是有张图,知道一条路,可是自己没走过这样的路,也不懂怎么钻林子,她没有任何可以与哈得兴争执的倚仗。
本来需要鲁一弃费些脑子解决的分歧变得顺其自然。
他们不但继续往前行进,而且连火把都没有点,摸黑前行。本来鲁一弃想掏出萤光石照些亮,被独眼制止了。鲁一弃此时才明白付立开问“黑乎乎怎么走?”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他们必须这样摸黑走。因为在黑暗中,谁都看不到谁,如果你点个光盏子,那么你就在明,而对手却在暗,你完全成了一个等待袭击的目标。
哈得兴走在第一个,看来这里的路径他真的挺熟的,摸黑走得也不比白天慢多少。
跟在他背后的是任火旺和白胖老女人,他们不用看路,只要盯住哈得兴黑乎乎的背影走就行。
走了一段路后,终于有一小片没有树木的空地,这里没有树冠的掩盖,多少可以透进点天光。漆黑一片的环境在这里终于变成了深灰的环境。
一走进这片空地,那老女人突然“咦!”了一声。
任火旺和瞎子都听见了。但是他们都没有问有什么事。任火旺知道这女人,她要有把握的事情一早就嚷嚷开了,只这样“咦”一下,说明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问也白问。瞎子没问,是因为他觉得那老女人不会对他说实话,他只有打足精神,以便随时偷听老女人和任火旺的对话。
深灰很快就又便成漆黑,那样的空地在这老林子里真是不多。
“站住!别出声!”瞎子这样一声低喝差点没吓破大家的胆子,一个个都定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于是大家都听到了,消失了的些怪声又重新出现了,就离着他们不远,在他们的左右都有,似乎和他们并列而行。
“快走!”哈得兴说完便加快了脚步。他这一走,后面的人便必须跟上,要不然一走散就很难寻找到。其他的人还好,那老女人和若大娘此时明显有些跟不上了,发出阵阵粗重的喘息。
天已经有些发白,他们终于走出林子,到了一个光秃的小山坡边。鲁一弃喘着气说道:“休息一下吧,这里好像还安全。”
这句话让大家迫不及待地停住脚步,老女人和若大娘更一下子跌倒在地。
喘了一会儿,老女人站起来就往旁边的林子走去。
“去哪里?”任火旺问了一声。
女人没有答话,一边摇摇摆摆地走着,一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
“这老娘们儿,怎么那么多屎尿的事情,总有天让屎尿要了你的命。”任火旺嘟囔着。
老女人回来得很快,就像在林子的树后转了个圈就回来了。她还是那么摇摇晃晃地走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排泄放松后的舒服样。
离着大家还有几步,她突然站住,抬起手臂指向前方,眼睛定定的,好像中了邪一样。一道血线从她左胸下亮丽闪出,紧接着渲染成片,棉衣的兽皮毛边子上,鲜红的血珠如同草屋檐下滴挂的雨点,让她脚下的雪地瞬间艳红如春。
女人直直倒下,倒下后,指向前方的手臂依旧挺直着,只是变成竖在那里。她到死没说出一句话,如果让她再多说一句,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再有屎尿我憋着。”
瞎子、任火旺、哈得兴三个几乎一同蹦起,他们往前奔去。他们经过老女人身边时,女人还没有倒下。他们却都没有伸手扶女人一把,直往林子那里扑去。
瞎子是故意放慢身形等着另两个人,这些天的经历让他不敢托大,江湖越老胆越小,这话一点不错。三个人一同走进林子,可是刚迈入两步,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看来他们就算三个人一起,也没有随意进出的把握。
“没有脚印!”哈得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稍带些颤动。没有脚印并不是什么脚印都没有,雪地上只有女人的脚印。可是女人不会自己杀死自己,难道杀她的人能踏雪无痕,不可能,那只是传说。
瞎子皱了下眉头用盲杖敲敲树干,任火旺立刻明白什么意思,回头在树干上踅摸起来。
“丈三有处擦痕,丈一有一点踏痕。”这是任火旺查看后得出的结果。
瞎子翻了一下白眼花,肯定地说道:“悬索凌空,飞身取命。再往前走,可以从前面的树上看出更多痕迹。”
“不要了吧,还是回去,大家在一块儿比较安全。”这话可以听出,哈得兴相比那两个人好像要害怕得多,不过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三个人回来后,瞎子准确地走到老女人的尸身旁边,蹲下身来,伸手解开老女人的棉袄,然后小拇指、无名指两指挑开女人肥硕的**,食指、中指则往伤口处探去。
“刀口从左下方切入,斜向稍往上,破心脏和胸骨。是左手刀,由下望上的刀式。”瞎子一摸之下就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是说切入,而不是刺入?而且胸骨也切开?”任火旺惊疑地问道。
“是的,老贼瞎这点把握还是有点。”看来瞎子这些年在千尸坟里没有白住。
任火旺也低下头看了一下伤口,叹息一声说道:“刃如纸背如册尖如针,长不过两尺,宽过三寸。而且切骨成缝,切皮肉闭合,几十步以后才血脉喷张,冲破伤口而亡。这是把好刀,非常好的刀。”
于是在场好几个人不禁面容大变,的确,江湖上能让这关东奇工赞美的兵刃肯定是少见的好宝贝。
“这样的刀能光滑地切开金家寨栅栏的铁卡子吗?”独眼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个疑问没有解决呢,边随口问了一句。
“行,肯定行!”
听了任火旺的回答,让鲁一弃想吃了蛆虫一样恶心。栅栏铁卡肯定不是铁匠搞的,很明显,铁匠没这样的刀,至少现在没瞧他带着。自己万分小心还是中了诱子,走错了一步,可是这诱子是谁给自己下的,为了什么?还有,那些飞矛和箭,好像目标都不是针对自己的,力量和准头也不大对,特别是柴立开最后拦下的那支无羽哨尾箭,要不是箭的力道弱,那就是这柴立开有非常过人之处,可是瞧柴头那样也不像啊。反正在金家寨那些攻击给自己的感觉倒像是故意将自己往那个缺口在赶,从这方面来说,也不能算自己走错了,而是没有办法给逼到这条道上的,对家这样做莫非就是要自己遇到若冰花这几个人?
鲁一弃审视一下所有的人。独眼,和自己一起博命逃出,为自己可以牺牲自己,应该没问题。瞎子,虽然和独眼有些过节,行动有些怪异,可也应该能相信,毕竟他曾经可以为自家几个人踏太湖石而死。
然后就是两天前遇到的这几个人。
任火旺,据他自己说和自己老爹是朋友,也曾受鲁家托付大事,应该可以相信。但他这两天的行动多少有点怪异。
付立开,一个应该是般门弟子而自己却说不知道的人,他倒是有些难以琢磨,很难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身上具备许多市井无赖的胆小好色和小商人的贪婪狡狯是可以肯定的,不过这样一个人能遵守诺言和自己去干这件可能会丢命的事确是不大容易,除非他有其他目的。
哈得兴,如果排除他是柴立开的活计这一点,那他似乎应该没什么问题。其实就算他是个可疑人的伙计也说明不了问题,用一些厚道憨愚的人作为自身掩护,是江湖上常用的伎俩。尤其是他大哥还为救自己而死,临死的嘱托又是那么坦然真切。
若冰花若大娘,本来听了她的事,就觉得她是个奇女子。可是她这趟交易一定要跟着自己同行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她是唯一个和大家不是一路人的人,也没有任何东西和人可证实她和对家也不是一路人。
“若老板,你的人已经死了,你吩咐下,我们帮手把这尸身给入土了。”鲁一弃知道就算若大娘不说,任火旺也会把这老女人的尸身给处理好,他只是想看看这女人的反应。
“她不是我的人,我管不着。”若大娘的话让鲁一弃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本来住在金家寨不远,经常来寨子里卖些脂粉物件的,那天后半夜才来寨子里租了间屋子住。”
“她是我的人,是我让她去金家寨的。”说话的是任火旺,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丝悲痛转瞬而过,“金家寨是我们必经的一个落脚点,不管是准备吃的还是找消息,都必须到那里。我怕对家早有埋伏,就让我的这个老拼铺(姘头的意思)先去寨子里探听一下,因为这种季节只有女人在寨子里不会让人起疑。”
鲁一弃的脑子里在飞快地转动着:任火旺的人也为此行而死,而且他的解释正好说明了他那天夜里为什么突然不见,随后又满头大汗出现。为什么到金家寨寨门前止步不前,直到见到老女人后才欢然而入。任火旺的疑点都没了,那么最可疑的就是柴立开和若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