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昏迷的高玉松

    “没有血迹?”我疑惑地望着卞虎说道,“怎么会这样?既然他们看见高玉松将人推下车,即便找不到尸体。也不至于找不到血迹啊?”

    卞虎闻言皱着眉思索着,抬起头看了看我说道:“这也是沈警官觉得最诡异的地方!”说完卞虎抬起头望着我说道,“明月,你和我如是说在事发之前有没有发现高玉松有什么异常?”

    “异常?”我望着一脸惶惑的卞虎,皱着眉思索着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一切都很正常,我们两个上了车之后,我和高玉松聊了一会儿。随后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高玉松就说他想要去抽根烟,如果说有什么异常的话!”我顿了顿说道,“那就是他似乎说话比之前少了一些!”这倒是确实,自从上了火车之后,高玉松的话确实少了很多,平时高玉松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话痨,只是今天莫名其妙的一直装的十分深沉,这一点起初让我有些不适应,但是因为我一直心中想着的是早一点见到乐乐,所以并没有把这点放在心上,现在卞虎问起我忽然想起来。确实这一点有点可疑。平时的高玉松完全不是这样的,他总是像苍蝇一样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有关的无关的,这样想来还有一点也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我的那个噩梦,当我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发现高玉松似乎清楚我做了什么梦一般,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我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卞虎。

    卞虎听了我的话之后,沉思着,我站在卞虎身边,其实我有些不明白卞虎为什么在这里沉思,关于这些卞虎完全可以直接找到高玉松问明缘由,可是卞虎似乎有些舍近求远,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我刚刚的那个十分真实的梦境。心中不禁猛然一颤,我立刻凝视着卞虎说道:“卞警官,高玉松在哪里?”

    只见卞虎听到我的话之后,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立时爬上心头,我立刻抓住卞虎的胳膊说道:“卞警官,高玉松在哪里?”

    卞虎皱了皱眉说道:“明月,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此时这句话显得是那样的无力,我根本听不进去。一直抓着卞虎的手臂追问着:“卞警官,你告诉我是不是高玉松出了什么事了?”

    卞虎茫然无措的望着我,然后深深的点了点头,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卞虎。身上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我急忙追问道:“你告诉我,高玉松究竟怎么了?”

    这时候卞虎轻轻抓住我的肩膀十分艰难地说道:“明月,请你冷静一下,让我把整件事告诉你可以吗?”

    我望着卞虎的眼睛,他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有意躲避着我的眼神,唯恐与我四目相对,他双手用力将我按在座位上,然后自己也坐在我的前面,淡淡地说道:“明月,事情是这样的,乘警在抓到高玉松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当乘警把高玉松送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倒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失去了直觉,乘警立刻找来了一个医生,医生检查高玉松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但是从他的表现上来看,应该是大脑受到了刺激!”

    “大脑受到了刺激?”我说着就要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时候卞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坐下,听我说完好不好!”

    此时我的神经已经经受了极大的刺激,身体就像是木偶一样,只能听卞虎继续将话说下去。只见卞虎这时候抽出一根烟递给我,我轻轻的摆了摆手,现在我完全没有心思在抽烟,双眼怔怔地盯着卞虎,卞虎见我不抽烟,然后自顾自的点上烟,吸了一口说道:“明月,现在高玉松正在后面的车厢内抢救,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点!”

    “什么?你说!”实际上说这句话的时候泪水一直在我的眼睛中打转。

    卞虎沉吟了片刻像是下了狠心一般地抬起头说道:“不管一会儿你见到高玉松是什么样的,请你千万要冷静!”卞虎的这句话内中的含义我很清楚,现在的高玉松恐怕凶多吉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这种结果,但是依旧快速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卞虎将手中的半根烟丢在地上,伸出脚用力的撵了撵,随后站起身说道:“你跟我来吧!”

    我机械的站起身,跟在卞虎身后,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副行尸走肉,那个幼小的恐惧的灵魂,早已经藏在了躯壳的后面,不敢出来。卞虎带着我向车厢的另外一面走去,他站车厢的门前轻轻的敲了敲,这时候只见刚刚的那个中年乘警走了过来,看到卞虎和我,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时候卞虎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乘警会意立刻打开了车门,车门刚刚打开,一股浓重的药水的味道便扑面而来,这种味道就像是一种催化剂,将我心中的那份担心立刻激活了,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瞬间从眼睛里流淌了出来。

    卞虎在那乘警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乘警点了点头,随后卞虎扭过头对我说道:“明月,你跟我来!”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卞虎向前面走去,越是向前走,那种刺鼻的药水味道越重,当我们走到一个卧铺车厢门口的时候,卞虎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对我说道:“你记得刚才答应我的,不管你见到的高玉松是什么样子,一定要冷静!”

    “好!”我木讷的回答道,其实此刻我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时候卞虎轻轻的在那扇门上敲了敲,里面立刻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一个人轻轻的推开门见到卞虎立刻说道:“卞警官,你来了!”

    “嗯!”卞虎点了点头,然后向里面望去说道:“大夫,病人怎么样?”

    “情况很危险,我们会在下一站停车,将他送到正规的医院里去,现在车上的设备实在是太少,只能勉强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开门的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们可以进来看看吗?”卞虎询问道。

    “好!”那个人皱了皱眉补充道,“不过时间一定不能太长,现在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好!”卞虎说着将我带进了卧铺车厢,进入车厢内我发现此时卧铺车厢内一共有四个人,这四个人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些应该是临时找来当医生的乘客,他们正围着高玉松小声的讨论着什么,一面讨论,一面不停的摇着头。当他们见到我们两个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纷纷给我们让开路,这时候我走到了高玉松面前,当我看到高玉松的时候,眼泪已经像泉水一样从眼眶中流淌出来,此时的高玉松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此时的高玉松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个被子,一直手裸露在被子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高玉松的那只手虽然没有受伤,但是青紫无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夹过一般。顺着高玉松的手向上观察,最引人注意的是高玉松的脸,这时候高玉松的脸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如果不是相当熟悉的人,恐怕根本看不出来这还是高玉松,他的嘴唇,脸,鼻子,眼皮,都像是注水了一般完全肿了起来,而他的脑袋已经比之前大了一圈。

    我三步两步走到高玉松身边,轻声说道:“老高……”

    这时候一个医生立刻抓住我的胳膊轻声说道:“现在病人正处在危险期,千万不能碰他!”

    我茫然地扭过头,望着那名大夫说道:“老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那大夫目光闪烁的看着别处,我一把抓住那名大夫说道:“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大夫想必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暴怒,被我这样一抓差点跌倒在地,这时候卞虎连忙一把抱住我,大声说道:“明月,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扭过头对卞虎反唇相讥,“刚刚高玉松来的时候明明是自己走来的,现在成了这样,你让我怎么能冷静的了!”

    卞虎听了我的话,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一些,他瞥了一眼那名大夫说道:“大夫,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那大夫咽了咽口水,长出一口气说道:“根据我的判断,病人极有可能是脑出血瞬间导致脑内压力过大,现在我们已经尽力减少他的颅压,希望他能挨到医院!”

    “怎么会这样?”我茫然地望着那大夫说道,“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还有他手上怎么会是青紫色的?”

    “他手上之所以是青紫色,可能是被外物挤压所致,至于说他的颅内出血,我想应该是受到了撞击吧!”那大夫见我如洪水猛兽般地盯着他,显然胆子有些小。

    “挤压,撞击?”我重复着那大夫的话,那大夫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失魂落魄的重复着说道,“这绝对不可能,刚刚高玉松明明是完好无损的从我身边走过的,怎么才到这里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这样!”一瞬间一个危险的念头立刻从我的脑海中闪过,我猛一用力挣脱了卞虎的手,其实卞虎是特种兵出身,这手上的力道非常大,若是在平时,就算是两个我也未必能挣脱的了他的手,不过今天却不一样,一来卞虎也是感到震惊,另外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我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因此力气倍增。挣开卞虎之后,我立刻迈着流星大步向门口走去,屋内的人都完全愣住了,卞虎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此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高玉松之所以这样极有可能是在进入这里之后遭到了刑讯逼供,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我径直走到站在门口的那名中年乘警的面前,他看着怒去冲冲的我皱了皱眉,而我眼神炯炯的望着他,然后忽然暴起,一纵身将那乘警扑倒在地,那乘警根本毫无防备,当我将他扑倒在地的时候,他才开始用力反抗,可是此时我已经骑在他身上了,再加上我本来就怒气冲天,他此时可以说是毫无反抗的能力,我骑在刑警身上,狠狠的掐住乘警的脖子,怒视着他说道:“你们,你们这群畜生,究竟对高玉松做了什么?”

    那乘警被我掐的满脸通红,脖颈上的青筋迸出,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但是根本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一只手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我胳膊将我从乘警的身上拉起来,这时候那名乘警才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指着我说道:“你……你敢袭警!”

    “你们这群畜生对高玉松究竟做了什么?”我虽然身体被抓着,但是我依旧伸出腿去踹眼前的乘警,“袭警,我恨不得杀了你们!”

    这时候卞虎紧紧抓着我说道:“沈明月,你给我冷静点,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有做?”我扭过头望着卞虎,然后气氛地说道,“你们真是沆瀣一气!”

    “啪”一个嘴巴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嘴巴火辣辣的疼,整个人像是被人浇了一瓢冷水一般,这一巴掌是卞虎打的,我也似乎冷静多了,我怔怔地望着卞虎,只见卞虎缓缓松开手,说道:“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卞警官,你刚刚说他们什么也没有对高玉松做?”我疑惑地望着卞虎。

    这时候卞虎指着身后的那名中年乘警说道:“张警官他们把高玉松带到警务室内,什么都没有做,高玉松就忽然倒在地上了!”

    “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摇着头说道。

    “你不信?”那名刚刚被我骑在身上的中年乘警说道,“好,你跟我到警务室去看监控录像,一点一滴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我有些诧异,随后那名中年乘警带着我们走进了警务室,在警务室内摆放着一台电脑,我抬起头看了看,只见在警务室的墙角上安装着三个摄像头,后来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因为每年到春运期间总是能抓到一些小偷,他们将小偷带到警务室之后,那些小偷因为基本上都是惯犯,在警务室经常装成是被警察刑讯逼供,为了防止这一事情的发生,所以这些列车的警务室上都安装了摄像头,而且有严格规定,所有抓到的犯罪嫌疑人必须带到警务室审讯。那中年乘警轻轻的将监控调出来,然后一点点的跟我倒回去。

    很快画面定格在高玉松进入警务室,只见他进入警务室的时候确实就像是我见到的时候一样,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只是目光显得有些呆滞,那中年乘警坐在椅子上,高玉松站在他对面,乘警对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高玉松的身体突然开始晃动,很快他便忽然倒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后一动不动,这时候几名乘警立刻围上来,手忙脚乱的为高玉松做人工呼吸,那中年乘警立刻打电话,两分钟之后一名随车的医生走了进来,那医生给高玉松做了检查,很快高玉松被抬了出去,方向正是现在高玉松躺着的卧铺车厢。

    看完这个监控录像,我心中有些惭愧,然后扭过头望着那名乘警说道:“对不起,刚刚我实在是太冲动了!”

    那名乘警捂着脖子上,此时他的脖子已经被我抓得有些法资了,他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也是不知道真相,可是我们绝对没有碰他一根汗毛!”

    “嗯,谢谢你们!”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名乘警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和医院联系过了,列车将在下一站停下来,将他送到医院去。”

    我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乘警没有对高玉松刑讯逼供,那么他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摸样呢?正在这时候乘警手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乘警立刻接听了电话,他立刻接听了电话,我和卞虎走注意到乘警一面听着电话,一面不停的皱着眉,过了一会儿乘警挂断来电话,卞虎立刻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名乘警瞥了我一眼,卞虎立刻会意乘警的意思,然后说道:“没事,明月不算外人,你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刚刚接到电话,他们在事发的那段铁轨上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是找到了一个穿着衣服的白纸人!”乘警淡淡地说道。

    “白纸人?”我和卞虎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是啊!”乘警满腹狐疑地说道,“那白纸人的手上,和脑袋都已经破了!”

    “白纸人的手上和脑袋都破了?”我惊异地望着乘警,高玉松手上的部位也是他的手臂和脑袋,一瞬间一个致命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阴间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