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祛邪

    “我们就是担心才这么晚赶过来的。”我说。
    “哎?你担心什么啊?没看见我这忙着给病人退烧呢吗?出去出去,都出去。探病也不穿干净点,这里是医院不知道啊?”
    最后一句话她是冲着老爷子说的,说完白了我俩一眼,转过头不理我们了。
    我没了办法,回头看老爷子,却发现老爷子的目光盯在李宇飞身上,似乎根本没注意护士说什么。
    那护士又转过头,不耐烦的说道:“不说了让你俩出去吗?还在这站着干什么啊?再不出去我可叫人把你们赶出去了。”
    老爷子突然说话了:“小姑娘,你现在去找根筷子,找个杯。把水杯倒满水给我,三十秒内要是我不能让他退烧,我转身就走!”
    小护士一愣,随后半信半疑的看着老爷子,迟疑的问道:“老人家您……是学中医的?您是哪个医院的老大夫?”
    看到老爷子摇摇头,小护士脸又拉下来了。
    “不是学医得你参合什么?赶紧出去别打扰我给病人退烧,出了事情你负责啊?真是的,这么大岁数了,连点规矩都不懂。”
    老爷子眼睛一瞪,说道:“你现在是耽误我给病人治病,我告诉你,我是家属,如果他出个什么好歹的,你就是负责你也负不起。”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小护士犹豫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的瞪了他一眼,丢下两个字:“等着!”
    没一会儿,小护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外卖送手拉面的大碗,已经洗干净了,接了半碗的水,端了进来。从白大褂的衣服兜里掏出一把方便筷子。往老爷子跟前一丢。态度轻蔑的说道:
    “你治吧,你要是能让他退烧,这碗我都送你了。”
    说完,眼睛一翻,牛哄哄的往旁边的护理床上一坐。看着老爷子。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身为护士,怎么这么对待病人家属?这就是你们的医德吗?”我忍不了了,上前一步说。
    老爷子却把碗塞给我道:“别管她了,双手拿好碗,千万别掉了。”
    我只得捧着碗,瞪了护士一眼。那护士哼了一声,也不理我。
    老爷子拿出了一根方便筷子,拎着筷子上方插进水碗里。筷子尖却不碰到碗底。就那样悬着。我虽然不懂老爷子在干吗,不过心中好奇,看着她闭上了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我隐约听着念得好像是什么咒,但是由于语速太快,又听不太清楚。小护士从鼻孔中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似乎看戏一样看着眼前这一幕,还小声叨咕:“要是这都能治病,我们医院也别开了,都出去当和尚去吧。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套,哼。”
    她要不是女的我真想骂她几句,有没有点常识?这明明就是道家的架势,想到这里,我忽然乐了,问她道:
    “美女,你知道中国的本土宗教是什么教吗?”
    她不屑的说道:“佛教呗?连这都不知道,还学生呢。”
    我笑了笑,说道:“佛教是印度那边传到西藏的,唐朝时期传到本土的,道教才是中国本土的教派。你回去好好看看书吧,当白衣天使也得有点文化素养是不?要不身为一个中国人,连中国本土宗教都不知道,你丢不丢人啊?”
    小护士脸刷一下就拉下来了,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她刚想说什么,却听见旁边的老爷子突然暴喝一声:“给我抓住!”
    他喊完的同时,抓住筷子的手猛然松开。只见那跟筷子竟然奇迹一般的就那样悬浮在水上,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捏住了筷子,不让它倒下一样。
    那小护士见到这一幕,头发都立起来了,惊恐的喊了一声:“我的妈呀!护士长”
    然后狼狈的向屋外跑去,也不管病人退不退烧了。我立刻看向床上李宇飞的反映,只见李宇飞身上的黑气顺着大动脉开始慢慢向印堂上面飘去。而印堂上面的黑气逐渐的开始凝实。
    老爷子立刻皱了皱眉,又“嗯?”了一声。我这才发现,李宇飞紧皱眉头,仿佛很痛苦的样子,整个人震了一下,又震了一下,他每震一下,印堂上方的黑气就虚了一点。虽然依旧很凝实,但是散去的黑气也是肉眼可见的。
    老爷子连忙跟我说:“你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心中暗暗纳闷,难道老爷子知道我也懂点这方面的东西?对不对劲可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想归想,我还是依言走了出去。一出病房,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门口有两个年轻人,估计也是病人的家属或者朋友,正在走廊上低声说着话。其中一个年轻人手中拿着一个响铜的打火机,正在摆弄。
    有节奏的打开火机的盖子,又关上。发出轻微的“啪。啪”的声音。
    我当时心中就有了几分明悟,前文说过,李宇飞现在属于沾染了“二黑五黄”,二黑五黄属土,金泄土气。而响铜又属金。
    我连忙进屋把看到的事情和老爷子说了,带着点炫耀的心理,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谁知道老爷子丝毫没惊讶,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个刑警是怎么会被那行尸抓伤的?”
    我一听老爷子问了,这才缓缓把整件事情娓娓道来,说道一半,我突然想起什么,猛的一拍大腿说道:“对了,那个人吸毒!”
    “吸毒?你是说那个行尸生前吸毒?”老爷子紧紧盯着我问道。
    我被老爷子的表情吓了一跳,知道其中肯定有异,连忙说道:“是李宇飞跟我说的,而且听说他就是因为一次性吸食了过量的海洛因,才会死的。”
    “海洛因?嗯……鸦片……罂粟!阴火阳木,性属阳,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如此!骨灰属阴,而罂粟属阳,酒是火水,于是那一口百鬼酿便成了催心酒,所以刀疤脸才会当场变成了活尸……”听了我的话,老爷子佛想到了什么,这才喃喃的说道。说完,他又若有所思的看向我,说道:
    “你开始说的不完全正确,他中的是尸毒,属于土毒。毒也分金木水火土五行。像他这种土毒只能用金才能化解。普通的金属没那么大作用。你兜里有没有硬币?把你兜里的硬币都给我。”
    听老爷子这么说,我连忙掏兜,结果就翻出两个五毛的硬币。交给了他。老爷子皱了皱眉,让我去楼下多换点硬币。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大半夜的,没办法,老爷子既然交代了,肯定有他的理由。于是只能匆匆忙忙跑出去换硬币。
    还好,我点比较正,医院不远处就有一个公交车终点站,里面有个好心的大娘值班,她几乎把所有的硬币都换给了我。
    回到医院,老爷子把我手里的硬币全部都倒进了大水碗了,倒了几乎半碗。我在旁边盯着,因为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老爷子放完硬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样子奇怪的东西。一个像是小铜钟一样的东西下面是一只木柄,木柄大约有十六公分,再下面系着约五公分的银链儿,银链的另一端是个铃锤儿,又叫“铃嗓儿”,每次摇动起来都会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
    这东西我见过,这是道家念经时候用的一种法器,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清楚。
    老爷子开始敲铃锤儿,一边敲着嘴里还一边唱经,声音不大,咪咪摩摩的,我听的差点睡着了。
    不过效果也着实显着,只见他每敲一下,黑气就渐渐散去一些,比之前那凝实的黑气要淡去了不少。我摸了摸李宇飞的身子,发现他烧也退下去了不少。暗暗松了一口气。
    念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老爷子这才停了声,把装满硬币的碗里的水尽数倒在了一个纸杯里。
    “去,把他扶起来。”老爷子对我说道。我也不敢怠慢,连忙吃力的扶起了李宇飞。让他半靠在我身上。老爷子拿着纸杯,往他嘴里灌进去了半杯,李宇飞缓缓睁开了眼睛,老爷子压低声音说道:“忍着点。”
    说完,把剩下的半杯全数淋在了他的伤口上。
    李宇飞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也是疼的倒抽一口凉气,随后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当初刀疤脸疼的直接晕了过去,可想而知这东西应该是很疼的。
    随着半杯“金水”洒在了伤口上,李宇飞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转红。而鲜红的血,顺势流了出来。
    我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爷子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给包扎下。”
    我一回头,发现刚才那个小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护士长了。两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屋我们,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现在听老爷子这么一说,两个人忙不迭的点头,手忙脚乱的过来包扎伤口。完全没有了开始的轻蔑,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阴阳缚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