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淄川县新上任不足一个月的县令孟晓雨死了,于昨日上午被厉鬼掏了心脏而死,昨天可是大晴天,还是被鬼活活掏出心脏,这事要说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消息当时虽然被宋谦几人封锁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在昨天下午这消息便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全城尽知,又因为经过多张嘴巴的传播,内容被改得越越来恐怖,到最后居然传说是大鬼王杀了县令,而且还要杀死全城的百姓不可。
全城一下子陷入恐慌之中,各种传闻都在传播,宋谦等人怎么劝说也控制不了恐慌中的人心。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宋谦拿出了一点剑术和轻功,哄骗人们自己有降妖除魔的本领,而且自己还在闹鬼最凶的县衙里住了一夜,一觉醒来安然无恙,这就说明自己有神通,除鬼驱邪没有问题!
这么一说,百姓们倒有几分相信,以前住在县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要么死当场吓死,要么莫名地摔伤啥的,弄得缺胳膊断腿。总之,只在县衙里过夜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新上任的县令孟晓雨,本来也不信邪,愣是住了一晚,但次日大早晨的就跟自己的养子姬忠情搬了出来,说什么晚上也不住县衙了。至于,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现在有人在县衙过夜而依然健健康康,这自然说明了不少问题,于是人们暂时信服了。
可是,反常的天气,又让人们人心惶惶,那阴沉着的天,只是干打闷雷,雨却迟迟不下,似乎真的是老天爷在生气,为孟晓雨的死而感到不平。
孟晓雨上任不久,但颇得人心,因为他亲近百姓,从来不摆官架子,走在大街上见了百姓还会主动打招呼。可这么样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百姓们感到非常可惜。
…………
此时的县衙几乎挤满了人,他们是前来拜祭孟晓雨的,往常这个谈鬼(虎)色变的县衙很少有人愿意进来,除非有什么非得前来解决的事才肯。可是如今却完全不同,因为他们是前来祭奠令人敬重的县令孟晓雨。
宋谦望着往来的人,心里异常沉重,他多少懂得一些奇门异术,阴云密布许久,只是打雷而不下雨,这是传说中的窦娥天,说明有不公的事发生了,老天在暗暗生气。
天道不仁,既不会帮人,也不会偏袒人,但天也是有情的,遇到不公的事,虽然不会出手干涉,却会有相应的异象产生。如而今的窦娥天,就是老天在不满。
宋谦暗暗叹息一声,孟晓雨虽然有些糊涂,可终究是个好人,是个好官,有他在百姓至少不会吃大亏,总胜过那些污吏和酷吏。
…………
夜幕降临,县衙里静悄悄的,连知了的叫声也听不到,气氛诡异而又沉闷。
孟晓雨的灵堂就设在了县衙,这是在宋谦的坚持之下,姬忠情才答应的。现在非常时期,外面传言孟晓雨是被大鬼王白日杀死的,若不把灵堂设在县衙这个闹鬼很凶的场地,只怕反过来证明了外界的传言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谣言成真,只怕全城立即陷入不可救药的动荡之中,人心惶惶之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最可怕是,淄川县一时之间成为一座空城,人们惧怕闹鬼而全部逃离。这事要传到皇上耳中,责任出在死去的适合孟晓雨身上,不仅他要被鞭尸,姬忠情也受牵连,一刀斩了那都是轻的!
姬忠情知道其中的利害,他也不想义父的一世英名死后毁于一旦,所以他就答应了。厉鬼,他又不是没见过,既然见过,便没有那么传闻中可怕了。
“放心吧,要我在,没有一个魑魅魍魉胆敢打扰大人!”宋谦看出了姬忠情的担忧。
姬忠情感激地点了点头,夜已深了,他不由得想起和义父初来时,无知无畏地住在县衙之中,结果当晚发生了许多可怕的事情,现在还有些后怕。
想到这里,他不由害怕起来,他感觉周围好静,除了火盆里纸钱燃烧的声音,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宋谦和慕容湘儿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好,他们还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宋谦若有所觉地往外看了看,他趁姬忠情不注意向慕容湘儿使了个眼神,而后悄悄地走了出去。
站在县衙的院子中央,他感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说不上来是什么,但绝对比昨晚众鬼在时都要恐怖。
“这地下埋葬了怎么的一个恐怖存在?”他在心里思忖。
一个阴魂晃晃悠悠地出现在县衙之中,可刚一露面就看到了宋谦,然后像是老鼠见猫似的,一下跑了出去。
宋谦身形如电,一下追了上来,手轻轻一抓,那阴魂就被抓在掌中不得动弹。
“饶命啊,大人,饶命!”那阴魂哭泣着说道,同时心里要多窝火有多窝火,换作寻常人,早被他玩弄股掌之间。可现在,他堂堂一个鬼,竟被一个人玩弄于股掌间,这世道什么时候对调了?
昨晚他在别处游荡,事后听说县衙里住进来一个人,用正气逼走了所有的鬼,让鬼窝似的县衙又变成了人居住的地方。本来他不怎么相信的,不听朋友的劝告要来此看一看,可他刚露面就被宋谦锐利的眼神发现了,而后,只感觉心神颤栗,仿佛有个绝世凶物站在眼前。
鬼,竟然会如此怕一个人,他不信也得信了,想要立即逃走,却发现自己被抓住了。
宋谦冷冷地看着他,严厉地道:“这是最后一次,回去告诉你的同伴,只要有我宋谦在,县衙就是我大明王朝的!”
“是了,小的知道了。”那阴魂点头如捣蒜,连忙答应。
见那阴魂要走,宋谦又叫住了,阴魂露出了比哭都难看的笑容,问他还有什么吩咐。
“你可知,这地下究竟埋葬了什么?”宋谦问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了解情况,才能想出相应的办法来解决它,对付这个未知的恐怖存在亦然。
阴魂苦着脸道:“小人也不知道啊……”不过,他一看到宋谦板着的脸,又连忙补充说:“小人是鬼,自然的能感应到此地有股同类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比寻常的鬼王要强许多。于小人的感知来说,这是一种皇者的气息,所以才有群鬼聚集,恭候鬼中皇者。”
听了阴魂的话,宋谦感到不妙,鬼中皇者,鬼中帝王,这都是传说中的存在,怎么偏偏让自己撞上了?该说自己幸运,还是倒霉?
宋谦挥了挥手,让这阴魂自己去了。
“此地竟是鬼中皇者所在,难道,我感到了一种压抑……”宋谦道。
在他感知中,属于县衙的官威又没了,昨晚刚驱逐了群鬼产生了一些,而现在竟丝毫未有,仿佛有什么东西压过了官威,让它无法产生。要不是自己在,这里恐怕又要成为鬼窝了。
看来,县衙闹鬼果然不简单,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死在这里,县令心神不宁,正气、官气不稳那么简单。
“鬼中皇者,看来一场大麻烦将要来临啊……”宋谦叹道,他感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