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败俱伤

  “发射!”一声令下,卫戍部众人扛着发射器就要发射,却个个被四仰八叉的掀翻在地,火箭发射器口朝上喷射,失去目标不知飞往何方了。而发射器尾部的气体或火焰喷射直砸地面上,一时间尘土飞扬,不少人都因此受伤。此时一个黑影窜入人群当中,朦胧尘埃中看不清样貌,但伴随而来的则是众人的哀嚎,和渐渐变浓的血腥味。
  枪声响起,却不断的有己方人中弹倒地,而且是相互挨着的成员接二连三的倒下,一时间整个自然科学研究院自乱阵营。孟秋虽不明所以,但指挥经验颇为丰富的他当即下令全员后撤,摆出防御阵型对向土坡方向。然而谁也没发现,在匆匆撤离中,地面有团影子也跟着跑入阵营当中,但并没有人可以看到他身体的存在。
  前方尘埃落定,程商持双刃肃立于众目睽睽下,他昂首挺胸虽长得其貌不扬,但此刻却好似杀神附体,气势逼人不怒自威。不慎在先前的战斗中臂膀中弹的段兴,兴奋的挥动着没受伤的胳膊叫嚣道:“程商来了,百人斩到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了。”
  已经略微恢复的蔡枫早就架起了突击步枪参与到刚刚的战斗当中,而李志明则拍了拍蔡枫,冲着他点点头。蔡枫心领神会,低语道:“小心行事。”
  “知道了。”李志明应着,拎着一支仅剩下两枚弹夹的突击步枪,趁包围人员后撤的间隙溜了出去,在侧面藏身准备给程商予以支援。这样程商进可攻退可守,一旦不利,蔡枫李志明这两把枪还能形成火力交织,可在一定程度上阻挡卫戍部的追击。
  卫戍部一众人等摆好防御阵型,把监察部的人护在身后。这个阵型名曰囚龙阵,出自于古代的兵行阵法,同时又结合了古代的一些门派剑术,故此才取了个这么古典的名字。别看阵法的名字古典,但卫戍部里可不都是善用冷兵器的好手,而冷兵器也相对存在一些局限性,所以如果误认为这个只是个冷兵器的死阵,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在这个阵法中现代科技的武器着实不少,相反冷兵器却成了可有可无的辅助性武器。
  囚龙阵是每个卫戍部的卫士所必修的功课,最低六人就可组成,继而可以演变成十二人、十八人、二十四人,每次可叠加六人,无穷无尽。阵法虽不永远保持六边形,但却利用六边形的方式进行延伸和变换,宛如蜂巢一般,只要有一边相连就能组起来。
  这样的阵法在某种意义上可谓是无懈可击,能够破阵的要么是人数压倒性的多,且实力强大,要么就是能力超强之人。此阵虽叫囚龙,但实际上也可主动出击,并非单一防守,以守为攻把人反困,且人数越多阵法功效越强。
  现如今,除去刚才发射中受伤和被程商砍伤的人,卫戍部还有五十多号好手,平心而论,就是程商也无法破阵,即便想要闯入都很难。不过经过几次大劫的卫戍部实力大损,现在的这些卫士大多经验不足,临阵胆寒,加之程商名头太大,所以气势上反倒是程商一人力压众人。
  程商向前迈了一步,众人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程商轻蔑的笑了,此刻人群围拢的车顶,孟秋赤膊跳了上去,大喝一声踩着众人肩膀就到了阵前。孟秋持单刀指向程商扬声道:“人的名,树的影,程商你好手段啊,吓得我这帮儿郎们都胆战心惊了。”继而微微侧头道:“都是人死鸟朝天的汉子,怕个什么,他程商纵然再厉害,光靠两把刀还能破了这囚龙阵?缩头乌龟没卵的玩意儿不适合待在卫戍部,谁没胆谁就滚。”
  都是正当年的血性男儿,哪里受得了这等窝囊气,众汉子纷纷大吼起来,孟秋见士气可用,立刻挥刀做了个进攻的手势。瞬间,从阵中铺天盖地的射出了许多曲射弹,那些炮弹宛如地毯式覆盖在了程商所在的上空。
  然而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那些炮弹竟然好似在空中被什么东西推开了一般,竟然偏离了预计的落点。孟秋看到,一个男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缓缓走到程商身旁,对落下的炮弹视若无睹,并且不断地用手挥拨着虚无的上空,好似那些炮弹就是他拨开的一般。
  孟秋虽然年纪挺大了,但他最喜欢看的电影可不老,那便是国外的大片《X战警》。他觉得自己就是里面的金刚狼,可此刻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万磁王。那个穿着花裤衩的神秘男人是个异人这毋庸置疑,而且也绝对是个能力很强的异人,莫非他的异能就是对金属物质有着操控性?
  其实孟秋纯属是想多了,来者是海赫,海赫的异能是控制气流变化,经过长久练习他能够聚气行事,比如扔石头的时候,他能在后面对石子进行加速助力。海赫善用枪,并有一手好枪法,借住子弹自身的动能,加上零星的气体改变,就可让子弹改变轨迹,或进行二次加速。比如刚才继而连三倒下的士兵,就出自海赫的手笔。当然,如今看似轻而易举的行为,实际上也是经过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才可熟能生巧的,实际下的功夫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让炮弹脱离原有落点,所耗费的能力甚至比不上刚才把程商和夜影托起的力量,所以海赫才能如此神情自若宛如闲庭信步的。所用的原理十分简单,在物理常识中,只要找到物体移动轨迹的垂直方向,并沿垂直用力,且相反方向没有抵消的力或大于平行方向的反作用力,就可以轻易改变物体的运动轨迹。
  海赫就是利用了这样的原理,用气体聚成发力,在炮弹落地之前拨开了它们,从而让炮弹落点发生了改变。把握时机并看准机会,这一点才是这般行动中最难得一点,单以视力而论,海赫虽未有李志明的鬼瞳那么强大,但也绝不亚于任何一个优秀的狙击手。
  因为是覆盖式轰炸,所以落地后的气浪很大,这就等于给了海赫助力。这样的气浪无异于大风天一般,让海赫的本事水涨船高。海赫只调动周围的气体,就让这些气体沿着一个方向滚动,形成了一层天然的防护层。如果说比起这样看起来骇人的攻击,海赫更惧怕的实际上是程商这样的猛人单刀直入。
  这下卫戍部门的人全愣了,但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卫士,囚龙阵又不止是这一招,他们立刻变换进攻方式。可就在这时,后方大乱,哭喊声哀嚎声顿时响起,被囚龙阵挡在身后的监察员们血肉横飞,纷纷倒地毙命。
  孟秋再度跃上了一名卫士的臂膀,向后方望去,只见两柄长刀上下横飞,却不见使刀之人的身形。这下孟秋算是明白了,原来刚才那个花裤衩是海赫,而这个看不到身形的人,就一定是夜影了。早就知道赏金猎人中的海赫一组与李志明或许有关,没想到这时候他们面对囚龙阵还敢拼死相救,这个李志明身上果然是疑点重重。
  卫戍部立刻再度变换囚龙阵,把朝着他们狂奔来的监察员保护收拢起来,阵型没有因为冲击而散掉。随即他们开始平行射击,虽然他们不明白刚才的炮弹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开始尝试着改变进攻方式。利用枪械射击,攻击单位数量由少到多,一边二十人一组分两头齐射,剩下的则在中间抛掷手榴弹等等。训练有素的二十人,他们会交替射击火力交织,二十把射速极高的新式手提式机枪,就这么齐齐扫射过去,别说是人了就是大罗金仙也受不了啊。
  夜影只不过是会隐身罢了,又不是刀枪不入,而海赫也无法一时间面对如此之多的子弹,对所有子弹造成干扰,因为他根本看不清这些子弹的飞行轨迹,只能凭着感觉和判断阻拦一部分罢了。还是那句话他们只不过是异人,并非超人。
  夜影扑倒在地,连连翻滚躲避,万幸的是对手看不到他,所以大多都是无目标的自由射击,夜影也就躲了过去。而海赫这边就不同了,他和身旁的程商都是明晃晃的大活人,刚才炮弹爆炸的气浪已经消退,此刻既无防守又被人锁定,也只能不断仓皇躲闪。到最后两人匍匐在地不敢动弹,就这个程商还是为了救海赫,不慎中了一枪。
  高坡上,段兴和蔡枫开了枪,但收效甚微,卫戍部的平行射击都隐藏在透明防弹盾后,只有枪口能够通过一个巴掌大的孔洞中伸出,喷射着火焰,其他地方皆在保护之中。所以别看段兴和蔡枫动静不小,但实际上对方一个人也没伤到。
  然而这时候在侧方的草丛当中,一支枪响了,听动静不过是突击步枪,不过却打出了狙击枪效果,可谓是一枪一点名。子弹超越了突击步枪的普遍射程四百米,准确的打入小孔,虽然卫戍部的卫士大多穿着防弹背心,但因为小孔正对的位置是脖颈裸露处,所以依然会中弹倒地,而且基本中弹就没得救了。
  囚龙阵立刻作出调整,用火力暂时压制李志明那一方,但卫戍部前排所用的是手提机枪,射程上不如突击步枪,所以子弹根本够不到李志明。但所谓射程,不过是有效的精准射程,子弹离开有效射程后依然具备着杀伤力,常规战场上还不乏被流弹打中的,更别说沿着子弹来的方向有目的的直射了。
  李志明连忙转移躲闪,连突击步枪都来不及拿了,万幸有鬼瞳的帮助,知道该往哪儿躲,还算是有惊无险。而海赫此刻也反击打出了子弹,气流控制需要视线的辅助,往日海赫射击都是有过预判,这才能够凭感觉通过气流影响子弹的。所以此刻海赫只能直射,不敢起身自然看不清横向移动的子弹,也就无法对子弹进行二次推进和气流干扰,让子弹转弯击杀敌人了。
  只见防弹盾突然左右分开,里面诸多架设好的连发式单兵火箭弹朝着海赫和程商打去。这种连发式单兵火箭弹弹体极小,但弹头威力却不弱,此次行动中共配备了六组。因为弹头破坏威力过大,且一组一次性便要射出十五枚,也就是说一轮集射便可高达九十枚,一旦使用所带来的破坏,会给公关部抹平事件所带来非同小可的压力,故此一直没敢用,生怕把公关部逼急了推到行政部那边去。
  实际上不适用还不光是顾忌公关部的缘故,像这种连发式单兵火箭弹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需要上层联名批准才可使用。毕竟卫戍部并不是正规作战部队,与政府之间有一定的协议存在。而此次所带来的六组,是卫戍部孟秋私下从库里调出来的。如今拿来对付程商等人,虽只用了三组,却依然可谓是高射炮打蚊子,想要速战速决置他们于死地的心思昭然若揭。
  正当孟秋准备下令再度发射剩下三组,以求斩尽杀绝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却猛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侵入了。他极力想要抵抗,却又根本无能为力。孟秋张着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脏感觉被重击了一下,片刻后,他突然栽倒在地。
《鬼瞳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