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场的人见有圣剃了一个光头,又听他说还要烫几个戒疤,便问他是不是要出家。
有圣说,在骰子场里买大总是出小,买小又总是出大,这是为了改变赌运才弄的光头,才想要烫戒疤。
牌场的人打趣道,弄出光头假装和尚难道就会改变赌运吗?如果这样可以的话,骰子场早就变成“和尚庙”了。
有圣摆手道,你们不懂,这是心理战术。光头加上戒疤,就是一个骰子啊!战术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自己都变成一个骰子了,就可以猜出杯子里面的骰子是怎么想的,是要变大还是变小。
有圣总有理由遮掩他的真实目的。而明眼的人大多知道有圣跟豆腐西施的关系。不过有圣又不太在乎他们是不是知道。
大家都是熟人,面子上总得过得去。所以大家明知而不揭穿,有圣知道大家明知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有圣每次去豆腐西施家之前都会先来牌场逛一圈,没有空位的时候就站在旁边看一会儿再走,有空位还要坐下来打几圈然后借口肚子不舒服脑袋有点疼家里有点事找个人代替再走。
形式主义还是要的,走走过场。方中明说。
但那天有圣没有来牌场,连过场都不走了。所以牌友说话比平时露骨一些,好像有圣没来走过场,就像旧社会的媳妇早上没给公婆端早茶道早安一样。
矮骨头不知道这些内情,边摸牌边说:“和尚吃豆腐当然没破戒啊。豆腐是豆子做的,又不是肉做的。”
“要是豆腐是肉的呢?”有人插了一句。
矮骨头虽然不清楚有圣和豆腐西施的内情,但他不是傻子,能从别人的话里听出苗头来。
今天手气好得不正常,他心里有预感似的不踏实,觉得好像牌桌今天故意要留住他一样。再看到见面就讨要膏子豆腐的有圣没来,他更觉得蹊跷。
牌友和看牌的人三言两语撩拨,他似乎开悟了。
他急忙放下牌,挑起担子往家里赶。
赶到家门前的时候,看见家门紧锁,他顿时火冒三丈,拳头紧握。大白天的关上大门还能有什么好事?
他抽了挑豆腐担子的扁担,脱掉了鞋子,悄悄溜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屋里果然有女人呼吸急促的声音。
矮骨头本想一脚踹开门,冲进去一扁担打死压在他媳妇身上的男人。但转念一想,自己身材短小,打得过魁梧高大的有圣吗?
方中明说,不得不承认,有圣确实是一个玉树临风一般的英俊男人,多情的女人一见了就喜欢得合不拢腿。
合不拢腿?亮仔问道。
亮仔对这种形容惊讶不已。方中明是男人,这种形容应该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应该是听到别人说他才这么说的。
果然,方中明说,这不是我首先说的,在跟豆腐西施之前,有好些女人喜欢过有圣,也跟他好过。馥梅将那些女人都整得很惨。馥梅曾问过其中一个女人,问为什么要勾引她的男人。那个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秀的女人说,没别的,就是见了有圣之后喜欢得合不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