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而陈正的爷爷和他的伯公,也是陈太爷的两个儿子。由于在国外留学,险险避过了一灾。回来之后,陈太爷的大儿子请风水师前来堪舆,结果发现宅子到了这时候已经拆不得了。
为啥,因为五鬼运财风水局,乃是借风水而运五鬼之财,若是坐宅之人一心行善倒还有挽救之机。但坐宅之人心肠太恶,且十二年的期限也不拆了房子。这时候,守宅的五鬼反目成仇,就会来报复命主一家。
五鬼的报复,并非只针对命主一个,而是命主的三代。他令坐宅的命主一世富贵,就会让之后三代都孤苦伶仃,贫困潦倒。
这是陈太爷犯下的孽债,也是命数使然,要他后人三代的汽运来偿还,后世三代都会受到五鬼的折磨,穷困潦倒一生。
如果这时候拆了风水宅,五鬼得不到发泄的对象,定然会让陈家一脉断子绝孙。如若要保留一丝香火,那这陈太爷的后世三代就必须得老老实实受五鬼的惩罚,贫困潦倒一生。
这便是因果,犯了之后,不管是明是暗,你都得老老实实的承受。
在风水师的劝告下,陈太爷的儿子也方知了事情的始末,为了保留陈家的香火,宅子他也不拆了,让自己的弟弟远走,自己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而远走的,正是陈正的爷爷,他来到了广东之后,仍旧不能避过五鬼的诅咒,连带着他的儿子,都一世贫困,被病魔折磨,只得流落于街头乞讨。一直到了陈正这一代,五鬼的诅咒才慢慢的消失。
之后,陈正在广东犯了命案,逃命到澳门来找他的叔叔。这位叔叔是受五鬼诅咒的最后一代人,临死之际,将这宅子过给了陈正。
第十章 奇怪的调理 (为布拉格跳跳的皇冠加更)
陈正的叔叔临死之前曾嘱咐过陈正:虽说三代已过,恩怨也消了,但这宅子已经成了一处死宅,却是不可再住人了。
在他百年之后,无论陈正将宅子拆了,或者任由着他一直空在那儿也好,都不要在里面住人了,事因这屋子的煞气,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得了
然而,陈正这人归根落叶的思想特别严重,而且他也非常孝顺。
陈正的爷爷虽说从澳门中逃出来,但他临死之时还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家乡,惦记着自己的祖宅。毕竟在中国人的思想里,每个人对自己的家乡都有一份独特的向往,而家乡的祖宅,除了盛满了童年的记忆,还有中国人那份传统的忠孝思想。何为忠,忠于国家,忠于帝王,何为孝,除了父母之言不可违之外,祖宗之地更不可卖,应当好好的保存,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而陈正虽说生活在改革开放之后,但自幼受爷爷父亲的熏陶,也是这种传统思想的固守者之一。
他想留下这处祖宅,并且把祖宅的风水给改好,从此落叶归根,告诉后人,这是祖宗辈留下的宅子,是陈家的传承之地。
于是,他四处的寻找风水易师,希望能把这处祖宅的风水改善,将五鬼留下的影响给祛除。
而陈正之所以选择了胖子,不是因为胖子的本领有多高超。能够在这么多的风水易师中脱颖而出,凭的就是胖子之前向范无常说的一句话。
“风水宜泄不宜斗”
五鬼运财之宅,其最重要的讲究一个阴字,因为五鬼是阴神,太重阳的宅子他们不喜,除了坐山龙向水龙。命主是偏财命之外,宅子最好偏向阴凉的那种,这样五鬼才肯进宅。只是,五鬼风水宅毕竟有自己的时间效果。效果一过,若不重新设局,或者拆了布局。那风水局立马就会反噬,偏阴宅也会因此变成了极阳宅
俗话说,太极有阴阳,阴盛则衰,阳盛则枯,极阴和极阳都会让一个地方的磁场偏向极致,若是过重的倾倒一方,俨然就会成为一处绝地。之前虽说宅子偏阴,可陈太爷是个能用阴财的人,加上宅子处有五鬼庇佑,所以住进去的人不仅没事,还能顺风顺水,大发横财。
但就如上面所说,五鬼运财风水局的时效有限,他既能使一个穷酸破落的乞丐一夜之间暴富成千万富翁,也能一夜之间使自己扶持起来的人横死。而这一切的因果,非是由五鬼决定,而是看屋宅的命主。
在时效未过时,宅还是横财宅。若是效果一过,命主还被贪欲蒙蔽,妄想着能从宅子中得到更多的财,或是这命主暴富了之后不多加布施行善。当时效一过时,五鬼就会动怒,阴宅也会因此变成一处充满了阳煞的格局。
过重的阳气就会在此时遍布宅子的每一处,女人住进去则阴阳失调,男人住进去则会因阳气过重而被克死。
这归根到底都离不开一个贪字。若是陈太爷当年能够及时收手,就不会酿成今日之大祸,以致祸延三代。这一切的因果也正好应了那句老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时候,你想得到更多,往往会因此失去的更多。被贪欲蒙蔽了理智的人,多不会得到完美的下场。尤其这个人因为钱权而变得十恶不赦,发家致富之后忘了要多行善事。
如今这宅子显然成了一个阳气过重的死宅,要想调理好宅子的风水,首重的就是一个字
“泄”
想方设法将这宅子的遗留下来的阳气泄掉,并且将格局重修,以阴调阳。胖子的那句风水宜泄不宜斗,恰到好处得戳中了陈正的命脉,除了胖子的慈悲心之外,这也是陈正选中胖子的重要原因。
从我们走进这四合院开始,院里院外,似乎成了两个不同的天地,外面还透着一丝凉风,而里头,则是充满了炎热的气息,走过之处,寸草不生,不是极阴,而是被阳煞给震的枯萎了。
没过多久,我们都感受到了反常,整个人全身是汗,躁动不安。明明是一个四合小院,却让我们感觉像是走在了撒哈拉沙漠一样,浑身没劲还十分口渴。
“正哥的那位叔叔也忒可怜了,居然在这样的屋子里住了一辈子。”我擦着额头上滚滚流下的汗滴,情不自禁的感叹。
这么恶劣的环境,别说人,就算是习惯在沙漠里生存的生物也未必受得了,整一就天然的烤炉。而陈正的亲叔却能在这儿熬过了一世,不可谓不让人佩服
“这也没办法,五鬼的惩罚必须得有人来受,否则陈家早已断子绝孙了。”胖子满头大汗得端详着宅屋的布局,顺着我的话柄接口道
“有把握吗?”在一旁的范无常问了一句,虽然他现在的表情仍旧冷淡,可脸上那如瀑布般倾泻下的泪滴,足以说明他现在也是非常的煎熬。
胖子摇了摇头,叫我看他手中的罗盘,待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到罗盘处时胖子才皱着眉头,语气凝重得道:“这屋子的阳煞太重,罗盘都已失去效果了。”
这不废话吗?看这地上的草都枯萎了,地都被晒成了乌黑色,阳煞若不重,难不成是四面玲珑,八面通风。
正是看出了这个要点,我心里也不禁有些担心,毕竟这阳煞不是一朝一夕聚成的,而是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一点一点的聚集在这屋子的核心处,风水堪舆的罗盘已经失去了效果,单凭分金断水,二十四山调和的眼力,实在难以将布局重修。
“我试试吧……”胖子吐了口浊气,放下了罗盘。
随即,他吩咐范无常,用帆布做一个大帐篷将屋子围起来,再找人在院子里的西北角挖一口大井,而且必须得在今夜之前完工。
接着,他把大家都叫了出去,细声细语的嘱咐范无常派人去取五阴树的树叶以及五树末尾的枝桠。
五阴树,指的是槐、柳、松、柏、桑这五种树。一般来说,这五种树都是至阴之木,极容易产生灵智以及招惹不详的东西,末端的枝桠是五树灵气聚集的地方,民间流传的柳枝打鬼,所取的也正是这尾端的枝桠。
由于胖子吩咐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范无常只好让手下分工去做。一边让人做着大帐篷,一边请人来挖井,又吩咐手下去收集这五阴树的树叶和枝桠。
一直到傍晚的四点,这井才宣布完工。为了挖这口井,单是挖井的工人就已经换了五批,挖井的费用是寻常人家挖井的二十倍。
原因无他,因为这宅子实在是太热了,一般人进去根本呆不了多久,尤其是挖井工人,到了地底下面就会缺氧,饶是范无常给出了比市面上高数倍的价格,一般人都不情愿接。仅仅是挖井的工人,就已经换了四批。
没过多久,五阴树的枝桠和叶子都被范无常的手下给寻了回来,胖子接过这些东西,随即沉吟着想了片刻,将五阴树配上药材,倒进了大水桶里,拿着一根棍子使劲的搅混。让范无常的手下用勺子将混杂了五阴树的水洒满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井挖好,水撒过,胖子又给愣神的范无常安排了一件苦差事。那就是在屋子的水井旁做一个做法时用的道场。
胖子所做的一切,别说外人,就连我看得也是云里雾里。这又挖井又撒水的,和调理风水有个什么关系?而且还摆下了一个道场,话说,我们究竟是来看风水的,还是来抓鬼的。
我这疑惑还没问出来,胖子又在范无常给我们安排好的宾馆里画起了符咒,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今天晚上会有一场大战,让我要早点做好准备。
我问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开始吹胡子瞪眼得耍起了神秘,丢给我一句话:“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然后继续专心捣鼓符咒。
当夜幕悄然降临时,胖子将元邱留在了宾馆里头,然后叫我拿上令旗,陪他出外一趟。
这时的我刚好在坛前上香给小胖,并且将装着红奶奶和慕容佳佳的玉佩放进盒子里,正准备拿进房间时,却被胖子给一把拽出了宾馆。
待到胖子将我从宾馆里拉了出来之后,这才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说,今天晚上,他要和我在陈正的祖宅上度过一晚。
第十一章 九龙造水
晚。亥时末,子时头,约莫是晚上11点时,我随着胖子重新回到了陈正的祖宅。
在挖好的水井旁,有个约莫五米宽的帐篷,帐篷里头摆放着一张黄褐色的桌子,桌子上有元宝蜡烛各式各样的贡品。
这是一个小型的道场,是胖子用来做法用的。可是胖子要做什么法?他一直打着迷糊,嘴巴却是紧的很,连一点儿风声也不肯透漏给我。
他从八宝袋中拿出一根黄旗,插在了桌子正中间那个位置。这旗子不是令旗,而是布阵行法时必须插下的窥天旗。他的含义就和名字一样,是为了窥测天意。如果行法之前,窥天旗倒了,就意味着天道不允,此行必败,而道士本人应当及时收手,不可逆天而行。
这时候,胖子开始口诵咒语,踏着七星禹步,脚步缓缓而有节奏的在道场里转着圈子。每过两分钟,胖子都有两秒的停顿。一停下来时,就有一颗石子从胖子的手中扔出。
这是玄门中的奇门遁甲之术,八卦甲子,神鬼机藏,是玄术中最为神秘莫测的一术。行兵布阵,多少不了奇门遁甲的辅助。只不过,奇门遁甲却是我的鸡肋之一。我虽然对易数,山术,相术都略有涉及。但对这奇门遁甲却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偶尔拿起书本想要钻研的时候,没到半刻钟就头昏发胀,最后也只好扔下书本,去钻研其他的术数,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压根就不是学奇门的料。
只不过我虽然不是这块料,但简易的地方还是看得明白的,毕竟五术都有异曲同工之妙,离不开五行生克,阴阳变幻,以及周易八卦。
我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得出胖子的石子,围绕成了一个八门的阵法,在胖子的布置下,水井也成了八门之一的死门。
到了这时候,我实在忍耐不住,戳了戳胖子,不耐烦的问他
“我说死胖子,你不装神秘会死吗?快点告诉我,你这是在捣鼓什么东西。”
面对我不耐烦的语气,胖子摸着头嘿嘿的一笑,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对我说了四个字:“九龙造水。”
说完,从八宝袋中拿出了一物。我定情一看,却是一个九龙神火杯,一个圆圆的玻璃盖子,旁边缠绕着九条五爪金龙,即使是在夜晚,也掩饰不住这九只金龙的峥嵘。
在略微惨白的月光照射下,九只金龙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尤其胖子咬破中指,滴了滴血在神火杯的中心点之后,九龙的光芒更盛,似是要脱开神火罩,向那九天之上腾飞而去。
在胖子说出了九龙造水,加上看到了这九龙杯之后,我这时才恍然大悟,知晓了胖子做法到底所谓何事。
九龙造水是一门失传的秘术,说起他的起源,却是和三大绝教之一的鲁班教有着离不开的关系,世间更有传闻,九龙造水之法,其实是鲁班教的祖师爷鲁班发明的。
在宋,明,清各个朝代,九龙造水这门秘术曾被有道之人用来请龙神降水,调节旱灾。
在清朝乾隆十二年,西北遭遇了重大的旱情,当时的两广总督布下道场,请来法师做法,想请龙神降雨,调节旱情。
只不过这位总督请来的,却是不学无术的敛财之士,别说祈雨,祈半杯水都不行。
在这位术士在台上像模像样的向台下的表情收取钱财之时,有一精通奇门遁甲的奇人带着一把雨伞凭空而降,把这术士狠狠教训了一顿,在以九龙神火杯做法。调来了倾盆暴雨,缓解了灾民的旱情。
这位奇人用的,正是九龙造水之术。而他手中的九龙杯,和胖子手中的这只一模一样。
只是,胖子九龙造水,并非是为了祈雨,他是在引水将这口枯井变成一口活井。
在胖子将起水符点燃塞进神火杯,并且将神火杯慢慢的往空中移上去时。水井里头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像是有水要从井里冒出来似的。
莫以为九龙造水,当真如此之简单。此法的成功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首先在时间点上,就得择日选好起水的日子。这也是胖子为什么催促着范无常在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把井挖好的原因。
其次就是地利,唯有地与天时合,才能起这造水局。再者就是人和,起水之时若发生半点儿意外,或是道士本人被一两件分神,那这九龙造水就会彻底的失败。
所以,简简单单的半个小时凝聚道士本人几倍的心血,其中的门道,外行人也只是看看热闹,并不知其中的艰辛与凶险。仅仅是看胖子那红通通的脸,连吃奶的劲都给使了出来,可想而知这造水是多么的困难了。
胖子的左手握着神火杯,将神火杯从桌子提到了胸膛的位置。这是九龙造水最后一个步骤,唯有将神火杯提到与额头天岳对齐时,九龙造水才算彻底的成功,但是要提到额头之上,却是十分不容易。
怎么说?因为九龙造水,水量都无形的体现在九龙杯之中。你每移一寸,水就重一分,重量以倍数叠加,不是大力士根本就不敢做这活。
眼看着胖子越来越辛苦,单手改成了双手移杯,而且太过使劲的缘故,青筋一根根的兀出了手臂和额头之上。
我看着他这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使劲排泄但又拉不出的便秘病人,坚持得也忒辛苦。正想着要不要帮他一把时,胖子却率先朝我叫道
“你大爷的,你别倒是看,快点来帮我一把呀!”胖子涨红了脸,咬着牙齿辛苦的朝我吼道
我……你二爷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要不要帮?万一这不能让我帮的,而我又掺上一脚导致造水失败怎么办?
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腹诽了胖子几句,将双手两边的袖子挽起,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胖子走了上去。
入手抱住这九龙神火杯,却发现这神火杯的重量可以比拟一块几百斤的石头。即便是我和胖子两个人加起来,移动得还是十分的困难,往上移的速度可谓是十分之缓慢。
“卧槽,这玩意怎么这么重?”我情不自禁的吐槽道,我和胖子两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可这神火杯仅仅移动到脖子的位置,这再也无法移动了。
胖子始终憋着一股气,死死的抓着九龙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来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九龙造水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与其说这是造水,倒不如说是吸水,一旦松手或者神杯下坠的话,那这一切都会变得前功尽弃。
眼看着胖子也到了瓶颈,实在无法把这九龙神火杯给提上来了。
聪明的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我发誓,这办法真是极好的,我这辈子就没试过灵光一闪,变得这么聪明。
“胖子,你先坚持着,马上就好了”安慰了胖子两句,我溜到胖子的身后,搬起一块石头走到他面前,在他惊骇的目光中,狠狠的朝着的脚用力的一砸。
“嗷……”杀猪般的尖叫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之中,于此同时,胖子又不敢把神杯给扔掉,只得一咬牙,借着痛楚爆发出一股劲,硬是把神杯给提了起来。
一瞬间,水井传来了轰隆轰隆的水流声,与之前不同的是,我这次能够听到水流装在井壁上发出的哗哗声。这声音,也就说明胖子的九龙造水,终于宣告成功了。
回想起胖子吃痛时一鼓作气提起九龙杯的情景,我不禁心生感叹。
我记得有人说过一句话;说人在受到痛楚之时,能够爆发出十倍的潜力,以前我不信,可当我实践过一遍之后。不得不说这个人说的实在是太对,太精辟了。
“你妹的海生,居然拿石头想砸我的脚!”胖子一边往脚丫子呼着气,一边咧嘴转身朝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