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我和胖子出来,坐在厅子里等了大概十分钟,那老女人也出来了,胖子递过几张钞票给她,乐得她眉开眼笑,说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让我们的王大爷一定要及时找她。临走的时候,她还风情万种的转过身,赠送了我们王大爷一个飞吻。
“别看着我,我也不想的,你想想,三更半夜的,我去哪找个女人来替韩朵脱衣服。”老女人走后很久,胖子终于抵不过我这炯炯有神,正义凛然的注视。
“就算你要找,也没必要找这么磕碜的人吧。你知不知道,她的一个媚眼,都能让我少活十年。”
“额……”胖子挠挠头,小声的嘀咕:“你以为我想的呀,电话那头,她明明说她是南国一支花的。我咂摸着她声音不错,这才点了她。”
南国一枝花……我还马兰山金凤凰呢,以前,我以为胖子的眼里不咋样,没想到这听觉,也出现严重的失调了。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老女人将韩朵脱了衣服扔下澡盆之后,偏房的门就一直关着,我和胖子谁也不敢去开。那救回来的孩子,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呼吸倒是挺稳,睡的一直比较安详,这迷药的作用,看来还得过些时候才能散掉。
没过多久,胖子打了个电话给青松叔,告知他一切之后,也跑回房间睡觉去了。胖子永远是个乐天派,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那种,永远不懂得担心和疑惑。我在他说完之后,准备在电话里头问青松叔一些事情,但我伸手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胖子关机的速度。
偌大的一个客厅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我也睡不着,只能趴在桌子上呆着。
一直到早上的6点多,杨七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才抬起了头。朝杨七爷看去时,我顿时大吃了一惊,杨七爷虽说脸上没啥黑眼圈,可眼睛里却布满了些血丝。
这不由让我感到更加的奇怪,修行之人,心境向来是稳如常人的。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杨七爷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想的脑子都充血,眼睛都有血丝了。
出来之后,七爷便是着急的逮着我问,问青松叔回来了没有?
我摇摇头,说没有。然后七爷沉着脸走了出去,临走时,七爷又回过头嘱咐了我一遍
“海生,你记住,一切事情等你爸回来之后再说,你和小强,还有那姑娘,不能再继续探查下去,切记!”
七爷的话让我心里更加疑惑,但嘴上我却不动声色的答应了他。我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在柜子里翻找了很多书籍,始终都找不到一点儿头绪!
到底是谁,要杀那么多小孩取头髓呢,而且每一个都是十灵时出生的孩子。
再者,杨七爷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凝重?凝重的就好像当初提起那虫师时的表情。
正苦思着,房间内却猛然传出了韩朵一声凌厉的尖叫,高达八十分贝,可以把人的眼膜刺穿。
她醒来之后会尖叫,这并没有出现我的意料。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醒来时却猛然发现自己泡在一盆黏稠稠的黄色液体,尤其这黄色液体还是这么丑时,谁都会有类似于神经病的表现。
“你醒了是吧?醒了的话就穿好衣服出来吧,那锅汤是给你驱寒补气用的,不要怕。”我往房间敲了敲,对韩朵安慰道。
然后我坐回了椅子上,脑海里居然想起了一个无关切要的问题:“今天的早餐,吃啥好呢,是拉肠粉,还是天津狗不理包子,或者是土家酱香饼好呢。”
只能说,和胖子相处的太久,这日子,是要渐渐把我变成一个吃货的节奏。
刚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发疼的双眼,偏房的门嘭的一声飞开了。不要怀疑,的确是飞开的,门板一整块倒飞出来。
嗖的一下,韩朵那充满怒气的火红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是笨蛋,瞧这形势就知道这姑奶奶心头火得很,解释啥的都是多余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逃。逃过了这一劫之后,回来再做打算。
然而,我快,韩朵的鞭子比我更快,我刚一转身,迈动步子朝门口外逃去时,韩朵的鞭子如影随形,啪的一下缠住了我的腰间。然后,我脑子里只剩下了四个字,天旋地转。
整个人犹如陀螺似的,好一阵旋转,等我站住脚跟时,整个人立即摔到了地上,韩朵的鞭子犹如一捆绳子,五花大绑的缠住了我的全身。
“说,是谁出的鬼主意,将爷扔进一盆屎汤里,还有,爷的衣服是谁的,你不说清楚,等着做人肉叉烧饺子馅吧。”韩朵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发青来形容了。到了她现在这境界,已经不用辛辛苦苦的拿着符咒桃木剑去捉鬼,肩膀和头顶的三把火,已是可以将鬼震死的节奏。
“你……你先听我说,衣服,衣服是胖子……”
刚说到胖子两个字,禅易堂的另一个房间也被打开了,王胖爷揉着发朦的眼睛,伸了个大懒腰,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自言自语道:“新的一天开始了,早餐吃啥呢,拉粉,狗不理包子,还是吃土家饼好呢……哎,海生,你这是和韩姑娘在干啥呢,玩皮鞭呀,要加上蜡烛滴蜡不,点天灯也行。”
胖子回过神后,立即搓着手,猥琐的笑了笑。
而这时,韩朵的脸色已经从渐青变得涨红……
第二十三章 依容病了
“死胖子,你给爷去死”四目相对,韩朵眼睛眯起,韩朵抽出了皮鞭,跌倒在地上的我再次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
“你……你想干啥呢?”胖子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韩朵的凶悍吓得他回不过神来。
韩朵上前一步,掰着手骨头朝胖子凶狠的道:“爷想杀了你,然后自杀去。”
“别呀,姑奶奶,你还有大好青春,如花似玉年华。为了我一个又丑又挫的胖子自杀,不值得呀”胖子嘴一撇,怂了之后居然将手指向了我:“他,对,没错,就是海生,你一自杀海生一定也会跟着殉情,这是一鞭三命呀,姑奶奶”
看到胖子将祸水转移到我身上,我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朝韩朵解释道:“小米粒,你先消消气,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是胖子请人来脱的,是个女人。将你放进那锅药汤里,是给你驱寒毒来着”
我讪笑着解释了原委,幸好,韩朵的生气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主要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锅粪汤里,谁的心里肯定都气愤不过,何况韩朵还被人脱光了衣服。
“好了,否扯这些没用的犊子了,海生,你拿起家伙跟我走。”韩朵收起皮鞭,朝我招手道
我摸着脑袋,好奇问:“去哪呢?”伤势才痊愈,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到处乱跑了。
“自然是去找凶手了。”韩朵抱着双肩,仔细回忆道:“我昨晚昏迷的时候,仔细得想了下,我们虽然都不知道这尸体的来历,但我知道要养尸,必须要一个养尸凶葬格的风水地。门前石灰玻璃铺地,四周寸草不生。”
“你们不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条很好的线索吗?”韩朵盯着我们,一字一眼道:“而且,驭尸是以魂驭尸,对方所在的地方,一定就在郊区这个范围内,不会超过十里。恰好,我知道郊外有一栋房子,符合这养尸的格局……”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栋鬼宅!”韩朵还没说完,胖子就率先惊叫了出来。
他们说的那栋鬼宅,在市区以北的郊外,清朝之前,那地方是处决犯人的刑场,民国打战的那段期间,又成了乱葬岗。尸骸满地,以前常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样生人勿近的地方,还是遗留着好几栋房子。当然,这些房子都没有人去住的。业主留着在那儿,主要是期待政府有一天发展到那儿,征收他们的房子。这样房主的主人少说都会拿到一笔不菲的拆迁费。
在这些房子里面,最有名的是一栋民国军官留下来的别墅。到晚上的时候,附近路过的人时常会听到屋子里传来的鬼哭声,好多风水师都说这房子的格局,是风水上的葬阳生阴格,适合给鬼住,不适合给人住。
好死不死的,当初那个民国军官的小妾对猫情有独钟,于是乎,门口的午亥两方都建造起了一条长长的柱子,柱子的顶端是两个爪子提起,憨厚可掬的招财猫。看似起的是招财之意,实质上则是遮挡住了阳光。且猫是西方阴金,在风水学上容易招纳阴气,久而久之,这栋宅子就成了阴盛阳衰之地。
经韩朵这么一提醒,我们大家才想起了那一栋鬼宅。韩朵说的似乎都很有道理,典籍上记载,驭尸的条件极度苛刻,离行尸的距离也有限制,何况鬼宅的格局,的确非常用来养尸。
“我看,还是等青松叔和七爷回来再说吧。”我想起了七爷临走前的对我们的叮嘱,不由有些担心。
“我等不了,要等你自己慢慢等去!”韩朵是个急性子,一想到童缘湾那些弟弟妹妹的惨死,她就冷静不下来。
胖子也在一旁帮腔道:“没啥好怕的,这不有我吗?王爷我苦修华光道法二十年,那火决也不是吃素的。”
我能说,正是有你这不确定因素在,我才会如此担心的吗?
胖子也去拿家伙了,看这情形,我是拦不住它们了。既然这样,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陪它们一起去探一探那个鬼宅。
各自的东西都备齐了,以防万一,胖子又多画了几张镇尸符。拿起东西,刚走到禅易堂门口时,却忽然有一个老头儿拦住了我。
“请问,你是陈海生先生吗?”那带着白色手套的老头儿朝我问道
我想了许多遍,但在脑子里都没有这个人的影子,于是乎,我便朝他问道:“我是陈海生,请问你是哪一位,找我有事吗?”
老头淡淡然的说:“我是姚家的下人,我们小姐想见你!”
姚家的下人,那一定是姚依容了。我想不出来姚依容找我有什么事,也没放在心头上,便对这老头说,有什么事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但这老头不肯,逮着我让我一定要去见姚依容。老头捉急的语气让我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味。奈何他死都不肯说是怎么一回事,我只好将为难的眼神看向了胖子和韩朵。
“你去依容家吧,这儿有我和韩朵就行。”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
“恩,你们万事小心点,如果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即跑回来。咱们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我跟着那老头,钻上了他的车。
姚依容找我找的这么急,究竟有啥事?这老头连等一时半刻都不行?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跟随着老头来到了姚家。进了姚家之后,我看到姚文巨脸色憔悴的坐在客厅里,那模样,简直把我吓了一大跳。
在我的印象里,姚文巨一直都是很注重印象的。然而,今天的他,全身都邋邋遢遢的,和我那失踪的师傅差不多。走近他身边,那冲天的熏臭气立即扑鼻而来。
“文哥,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依容,他把我叫来叫的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我话音刚落,姚文巨却无力的捂住了脸
“依容在楼上,你上去看看她吧。”姚文巨的话里,带着哭腔,说不出的心痛。
吓得我连忙一把跑上了二楼,姚文巨整个人给我带来了十分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告诉我,姚依容出事了!
我几乎是一鼓作气跑上二楼的,连推开姚依容的房门,都推的十分使劲。
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一幕把我吓了一跳。姚依容憔悴的躺在床上,整个脸也没有了一点儿血色,十分的苍白。她看到我,挣扎着准备坐起来,但身子一动,立即带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我紧张的跑了上去,把她扶起来。而这时候,一个下人端着一碗红通通的中药走了进来。
“张妈,你怎么又端药进来了,我告诉过你,我讨厌这味道,我不想喝,咳咳”姚依容一说话,便带起了阵阵剧烈的咳嗽。
“有病怎么能不喝药,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来,把药喝了。”我拿起了汤匙,不由分说,便勺起一匙药汤,往姚依容的嘴里送了过去。
姚依容这次很乖,乖巧的出乎我的意料,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一口将汤药咽了下去。
这药汤虽然说是汤,但却更像是羹。遍体红色,黏黏的,更好像是芝麻糊,有一股黄连的味道,但颜色却更像是血燕和藏红花。
一口一口的,喂完了姚依容药,我将碗递给了下人,让下人端了出去。
我轻轻的拿起姚依容的小手,入手却发现这是一片冰凉。在不经意的把脉中,感受到的却吓了我一跳。
她的脉搏很弱,弱的不敢相信,脉搏连通心跳,这说明她的心脏也比常人要跳动的慢。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问她,她却忽然朝我开口说:“陈海生,我想问问你,在你的印象中,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傲娇,喜欢撒小女孩脾气,有时候蛮不讲理。思考了片刻,我挤出一个非常和善的笑容:“你是一个小天使,温柔可爱,有善心。”
我承认我说的很扯,可是胖子说的没错,在女人面前,得学会张口说瞎话。女人问你,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她,这就好比如她满是诚恳的问你:“你跟我说说前女友的事,我不会生气的。”
要是你将前女友说的尽善尽美,她表面上看着没事,实际上,双手可能在背后互掐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面。
姚依容的脸上,泛出了一朵红晕,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娇羞的朝我说了一声谢谢。
此刻的姚依容当真是很奇怪,她不糗我,也不损我,反而变成了,恩,就是娇滴滴的小美人。这一反常的表现,不仅没有令我开心,反而让我更加的担心。
她跟我聊了很多事,都是过去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当初闯进了她的房间,在安徽古堡时,那啼笑皆非的亲吻。还有,在澳门时的点点滴滴。
“你还记得吗?在澳门的那一晚,我用玻璃瓶子砸了东北虎的脑袋。你是里面战斗力最渣的那个,可是当那群痞子朝我围上来时,你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了我面前。”
说着,姚依容朝我展颜一笑,说道:“陈海生,你是一个好人。”
第二十四章 你是个好人
好人这两个字我已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夸奖。
我是该非常谦虚的说声谢谢,然后自恋的一甩头发:“小姐目光如炬,一眼就洞穿了我的发光点!”又或者,我该长叹一声,自怨自艾的说:“其实,吾非好人,只是一贱人耳。”
正当我犹豫时,姚依容却忽然咳嗽两声,看着我虚弱的说:“海生,我好困,我想睡会儿。”
“恩,那你睡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我轻轻的将她身子扶下。
“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姚依容忽然扯住了我的手
“好,你不要害怕,我在这儿守着”我攥紧了她的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这一刻,我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涨涨的,有些痛,又有些沉重。
大概是过了半个多小时吧,姚依容睡着了,浅浅的微笑,犹如水晶般透明动人,双眉轻轻的颤抖,俨然一个温婉的睡美人。
这一刻的姚依容很动人,但我却没有丝毫的赏美之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她患的病,不会简单。不然,姚文巨的脸上何以如此凝重。
轻轻的帮姚依容盖上被子,我跑下了一楼。在姚文巨的身旁坐下之后,我推了推他,问道:“文哥,你能告诉我,依容患上了什么病吗?”
姚文巨轻轻放下含在嘴里的烟,平淡无奇的说:“医生说她的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子,已经挤压到神经线了,没有办法再动手术,最多只能再活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