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Shirley杨从没听说蚌精这事,好奇的问我:“你没看过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连观众中有小孩都知道,蚌精双怎么会变女子?”
我说没看过不等于不了解啊,乡下的事我太了解了。我没参军之前有个神圣的理想,就是到农村去,去研究农村阶级斗争的规律。以便对将来在开展世界革命的时候,所要实施的农村包围城市计划提供充足的战略依据,世界革命为什么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呢?因为在我们眼中,北美和西欧就是最大的城市,亚非拉美那些水深火热的区就是农村——
不过这事有点扯远了,还是说蚌精为什么会变女子,以前在洞诞湖边有个田螺姑娘的传说,说有个傻小子一穷二白,穷的就剩下一身傻力气,依靠打渔赡养他的瞎眼老娘胎,由于太穷常常揭不开锅。
后来这傻小子在洞庭湖捉到一只大田螺,就把它养在家中的水缸里,结果这大田螺成了精,变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妞儿。又给这傻小子粮食又给他钱,还帮他打扫卫生做家务,照料他妈。田螺精跟蚌精大抵都是一路货色,蚌精看上了这傻子小渔民。觉得他淳朴善良勤劳勇敢什么的,反正全身上下都是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最后还以身相许嫁给了他,这好事连傻子都知道愿意,所以俩人还真王八瞪绿豆对上眼了,从哪以后就凑到一块过日子了,也不知道这种家庭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怪胎。
Shirley杨笑道:“这好象是很美丽的一个民间传说,可我也真奇怪了,听你说出来怎么就不觉的美好,反是感觉有些可笑,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讥讽美好的事物?”
我说那你可又冤枉我了,田螺姑娘的传说美丽吗?美丽也只是表象,可事物的本质呢?美丽传说背后的本质不值的我们深思吗?类似田螺姑娘的这种美丽传说太多,解放前老百姓们都喜欢听,为什么喜欢听呢?
因为劳苦大众没黑没白的流血流汗,到头来创造的财富都是别人的,他们一辈一非勤勤恳恳,饥寒交迫的忙碌,到头来却始终要过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的日子,有个头疼脑热大病小灾,也不敢耽误了干活,稍有懈怠转天就要饿肚子,命苦的人谁不盼着天上掉下个好媳妇,又美丽又贤惠,最好都跟蚌精似的不仅能变出米、变出钱、变出全国粮票,想吃什么就给你变什么,而且养分是这漂亮媳妇儿清寒没娘家,铁了心跟苦命人过穷日子,拿扫帚赶都赶不走。
所以他们都愿意相信这些美丽的传说是真的,实际上都是谎言,赤裸裸的谎言,古代那些王孙贵族就是想通过这些谎言,给劳动人民一个看起来无比光明的未来,好好干,叶了血也别喊累,穷日子慢慢忍着,苦日子慢慢熬着,但你的老实,不能偷、不能抢、更不许造反,也不要随随便便怀疑老天爷给你安排的生活方式和家庭出身,你照这么样累死累活的过下去,将来肯定有个蚌壳里变出来的漂亮媳妇儿,在前边等着你,你问她长得怎么样?皇帝的女人够不错了吗?可三宫六院的红粉佳人们捆一块,还都比不过人家这田螺姑娘的一条大腿,田螺姑娘不仅小模样儿长的标致,更兼家财万贯,龙宫里的宝贝也想顺出来就顺出来,一门心思的嫌富爱贫,就愿意跟你这傻小子奥苦力比翼双飞,骗他妈傻子呢?
胖子听我一番高论,忍不住喝采道:“说的太好了胡司令,一针见血啊,外国童话除了公主就是王子,还大多讲个门当户对的原则,可这种田螺姑娘的故事毒性实在太大了,毛主席说粪土当年万户侯,我说赖蛤蟆照样能吃天鹅肉,咱们就是要把那些以谎言欺骗劳苦大众的老粽子都从土里刨出来,让他们知道知道,拿了我胡汉三的,早晚还得给我吐出来!”
Shirley杨早就被我气得没脾气了,听胖子又有心蹿叨我去做摸金校尉的勾当,只好提醒我说摸金符都摘了,怎么好再做摸金校尉?将来到了美国好好做生意就是了。
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三章 欺山莫欺水(上)
胖子笑道:“杨参我一直拿你当聪明人,可我发现你跟胡司令相比还真不是一级别的,我想起以后你跟他过日子,就不得不替你发愁,凭你这种白璧无瑕的名誉和对美国价值的深切信仰,使你根本不可能发觉他跟你玩什么猫腻,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胡八一是个吃素的善男信女吗?NO啊,他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小子是满嘴当代天方夜谭啊,他要是能摘摸金符我情愿把脑袋揪下来让你们当球踢,他把摸金符挂脚脖子上也能算金盆洗手?就算洗手了脚还没洗呢……”
我暗骂这王胖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败坏我好不容易才在Shirley杨心目中树立起来的遵纪守法形象,这事Shirley杨未必不知道,只是给我留点面子心照不宣而已,何必非要你来多嘴多舌。我赶紧从中打岔,分散掉众人的注意力,恰好明叔拜过了渔主,就要下刀宰蚌了,招呼我们给他帮忙,总算是暂时瞒混了过去。
只见明叔走上两步,他手中倒提了一柄弯刀,在蚌壳上来回拖动,发出一串串不祥的声音。此刀刃不盈尺,刀身向内弯曲,在雨中依旧寒光四射,吞口处是个錾金的龙头,柄上皆是鳞纹,是我们在珊瑚庙岛时,从青头商人“掰武”手中收得的一件利器,是旧时蛋民首领专用以宰蚌刮蚌的孤形利刃,也有数十代的历史了,劘在这柄龙弧刀下的老蚌已难记数,但用以碎剐这千年“砗磲”恐怕也是初次。
海上大雨滂沱,众人穿着雨衣矗立在甲板上,看明叔手持刮蚌的“龙弧刀”,将刀身在食人蚌深无外壳上来来回回地拖动。早先的蛋民们,依靠在海里采蛋捉蚌为生,常常将自己比做鱼龙之同属,这大概是由于采蛋太过危险,带个“龙”字能够不为猛恶水族所伤,这柄用来取珠屠蚌,在水下搏击云绞龙的短刃深,才被称为“龙弧”,但是在古时只有皇室才能够以龙自居,蛋民用龙字犯了忌讳,从不对外宣扬,也不会将龙弧示人。
明叔的舅公早年是蛋人出身,所以明叔非常熟知采蛋的种种名堂,我和胖子看他象个神棍一样用刀拨弄蚌壳,口中还念着咒言,如同在为那只老蚌在刑前做法事超度一般,都觉得有些好笑。
明叔又怪我们不懂其中厉害,“摸金”和“采蛋”都是传统手艺,摸金的行规那么多,谁都难免会犯两条,犯了也就犯了,只要八字够硬,未必就会搭上性命。可在海上采蛋所面临的风险,非是在山里盗墓掘冢可比。常言说得好“欺山莫欺水,瞒天不瞒海”,山里的古墓年代再久,未必有某些海中水族活的年头多,如果不对海洋心存敬畏,在海上任意妄为,便有十条性命也不够丢的,海上跑船打渔采蛋之徒多如牛毛,可没听说其中有半个敢对海神渔主不敬。
我心中不以为然,这几年做摸金校尉的经历,使我知道摸金校尉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行规,绝不是什么迷信鬼神之道,只不过世俗之人,难窥其中真意,歪曲误解而已。不过此时迹无也不好多说,只好让明叔赶紧动手,让大伙瞅瞅,蚌壳里面是不是藏着一只可恶的,专门欺骗劳动人民美好感情的蚌精。
Shirley杨不想看这血腥场面,想去船头接应阮黑师徒等人,临走时招呼我也过去:“老胡,咱们到船头去好吗?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我暗道不妙,肯定是胖子刚才说溜了嘴,如今Shirley杨要追问我洗手和洗脚有什么区别。我最怕她提这件事,急忙抓住后甲板捆扎食人蚌的一条缆绳,对她说:“明叔和胖子俩人如何收拾这么一个大家伙?我得给他们yswj帮忙,要谈就在这谈,我现在是死也不离寸地。”
Shirley杨怅然地望了我一眼,就独自冒雨去了船头,我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看来我那枚“摸金符”终归是保不住了,不过只要这次能捞个够本,到美国就老老实实做正经生意也罢,毕竟这世上还有好多人要靠我养话,没什么都不能没钱,自己的难处也只有自己才会知道。
想到在前线身边战友牺牲时的眼神,他们故乡的家人还生活那么贫困,当时能走得安心吗?我脑中乱了好一阵,等回过神来,明叔那套恶杀咒已唱罢了,他用龙弧短刃拨着蚌壳,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似是暗合古韵节拍,那食人蚌似乎受到了催眠圆光一般,两道犬牙交错的锯齿状蚌壳轻轻抖动,竟自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和胖子看得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拢:“这跟摸金校尉失传多年的开棺咒竟有异曲同工之妙,据说对着铜棺铁椁把开棺咒念诵百遍,不用动手就能升棺发材,怎地用刀拨得几下,这千年碎砗磲就缴枪投降了?”
明叔面有得色,这老法子还是头一回用,没想到竟有奇验,看来“渔主”保佑,这只大砗磲算是赏给蛋民了。
我和胖子齐赞叹明叔采蛋手段高明,简直就他妈象是“老干部”一样让我们肃然起敬啊,看来古时蛋民留下的手艺,果真都是有些道理的。
三人正在兴头上,在雨暮中,只见食人蚌惨白的蚌壳洼隙间,一道金光射出,晃得我们眼前一花,胖子手疾眼快,把带着强力麻药的针头,顺着蚌缝狠狠插了进去,疼得那老蚌一阵哆嗦,眨眼间便已周身麻痹,动弹不得。
我们急忙找分离器将“砗磲”两壳撑开,只觉一阵海腥阴臭之气扑鼻而来,昏暗的雨天下,蚌壳里光彩熠熠夺人二目,在晦暗无边无迹的海面上可照百步,没等我们瞧清楚,明叔就手忙脚乱地拽下我们穿的雨衣,把蚌中精光盖住,脸上全是又惊又喜的复杂表情。
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三章 欺山莫欺水(下)
胖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怎地?里面是田螺妖精还是人鱼?”明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虽是被雨浇得透了,但心火上升,竟是口干舌燥,他干咽了两口唾沫才说出话来:“玉翅金鳞的美人鱼,不会错,看样子死在食人蚌中已有许多年头了,不是富贵不逼人,富贵一来如天崩,这下真是发达到家了,比同体积的钻石还要——还要值钱——”说到后来语间哽咽,激动得老泪横流:“渔主龙王天后娘娘开眼,让我雷显明能有今天,得了海中青头之祖,驮背人趴铁轨——这辈子值了,就算现在立刻死了也不枉了——”
我赶紧按住明叔的嘴,别胡言乱语,什么叫死也值了?既然得了这海中异宝,现在要是死了那便是万万不值,明叔恍然大悟,连忙用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不住祷告冥冥沧海,自己刚才说的都是放屁,一个字也不能算数。
我和胖子懒得去管情绪失控的明叔,都把脑袋钻进盖住大蚌的雨衣,想开开眼,好好瞧瞧什么是青头之祖,但这一看只下,除了吃惊之外,脑子里都没剩下别的念头了,我自认为在古墓中见识过无数奇珍异宝,可那些全部加起来,似乎也不及眼前蚌中之物。
只见微微颤抖的蚌肉中有一尾孩童般大小的怪鱼,那鱼人首鳞身,其实说是“人首”只是酷似而已,还和真正的人有很大区别。有些象是个没长开的怪胎,人手般的两鳍和背脊青盈如玉,光润流彩,与全身灿若黄金的鱼鳞辉映生光,眩目离奇,我发现那鱼身已经质化多年了。之所以尚可发光,是因为那近似女子人头的鱼首口中向外张开,嘴里露出半颗颔着的明珠,珠气纵横,映得金鳞玉翅月华四溢,使人不可逼视。
我看得眼睛发花,赶紧揉了揉眼,把那雨衣重新遮住。问明叔这个鱼地尸首怎么会变成这样?实在是匪夷所思,令人想象不出个所以然来,它究竟价值几何?
明叔说这东西太珍贵了,端的是件海底天造奇珍,想那老蚌孕珠(蛋),盖无质而化为有质,月者水之精,珠者月之精,老蚌全仗千万年吸取月之精华,成就海底灵珠。如果天上没月光,海里蚌螺就不会颔珠,每当月满之际,老蚌玩珠,会引来无数水族,肯定在千百年前的某一夜满月。有一尾成形的人鱼在海底被食人蚌中的明珠所吸引,于是它悄然接近,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游进“砗磲”敞开的壳中,一口吞了灵珠就想遁去。
海底水族的这种行为在蛋民口中,历来唤做“夺丹”,这人鱼虽能踏波逐浪,可它在海底游得虽快,却没有食人蚌两壳闭合得快,被老蚌裹住丢了性命。人鱼的尸骸为何隔了这么多年,不但没有化去,却质化如玉了?因为这稀有珍异地“南珠”。在自古以业,就被称为“驻颜珠”。死者含之,尸身能够不朽不化,日久郁为枯腊,古时富贵之人死后下葬,尸体在棺中都有口含,含凉玉为中品,“压口钱”次之,压口钱就是在死人嘴里含枚铜钱,口中含“驻颜珠”,始为最上之选,是古墓中诸般“明器”之首。
人鱼夺丹吞了灵珠,却葬身蚌中,形骸千年难化,而“砗磲”老蚌又舍不得那枚灵珠,结果就形成了这种“蚌颔鱼、鱼衔珠”的局面,此事想当然也,并不难揣测,这金鳞玉翅的南海人鱼只有海眼里才有,现在估计造就绝迹数百年了,这尾鱼保存完好,何况它又口含驻颜珠,这一来,它的价钱能翻着跟头翻到天上去。
我和胖子大喜,这回十艘游艇也该有了,赶紧用水毯把食人蚌中的人鱼尸体细细裹了,抬入底舱妥善收好,回来的时候阮黑等人也从海底浮上,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第二轮收获也自不小,明叔则想把食人蚌宰了刮去蚌肉,留下这“砗磲”的外壳带回去。
我知道Shirley杨不想让众人轻易宰掉这千年生灵,便拦住明叔,把Shirley杨叫到船后,告诉众人说,这老蚌活了这么多年,不知经历了多少海中的天翻地覆的巨变,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劝众人把这千年老蚌放生,抛回大海,咱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它既已经交出了壳中珍宝,还是对它网开一面为好,而且这次捞上来的青头极多,也不单缺这个而白干,莫要坏了它的性命,咱们这次出海取了不少南海秘书室,但同时又损了天地造化的灵气,所以得手底下留点余地,别把事做绝了,免得回去时出什么意外。
Shirley杨非常赞同,只有胖子和明叔不太情愿,拜过渔玉了,这东西岂有再送回去之理?胖子想了一个损招,抄起明叔的龙弧刃,在蚌壳上刻了几行字,注明了所有权,刻道:“摸金校尉兼蛋民王凯旋带众手下到此一游,我们站得高看得远,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如今要赶时间奔赴美利坚扎款,故暂进留下食人蚌在此,等待世界革命成功之后再来捞回去换钱,谁要是敢不经我们允许就擅自捕捞此蚌,必定天打雷辟,在海上死无葬身之地,以下年、月、日。”这才把早已奄奄一息的大蚌吊起来投入水中,任它自去寻找生路,食人蚌失了灵珠,如同掉光了毛的凤凰,在别蚌刀底捡到了条性命,灰溜溜地遁水而去。
然后众人打点采蛋的收获,共在海底彩得月光明珠三十有二,并一具人鱼颔珠的玉体,一口石镜古棺,在底舱里稍作展示,便映得满堂生辉,精光灿烂,使人宛如至身水晶龙宫,但大伙不敢仔细赏玩,赶紧都藏纳起来,一是怕离开海底环境使这些珍宝失了精气,二是舱内宝气冲天,无一不是海之精魄,我们担心会若得海底鲸鲵鱼龙舍命来夺,欺山莫欺水,海里的东西尽量别去招惹。
此时天尽黄昏,明叔去驾驶舱监控海面动静,其余的人在舱内吃饭,船老大阮黑和他的两个徒弟都累得脱了力,但阮黑表示他们职业蛋民身子骨都是属鱼性的,在水下久了也能吃得住,歇得一歇等吃过晚饭,趁着浪涌不大,还可以再下去采蛋,这两趟只不过拔尽了最大铁树周围的大螺,海底森林里象这种老树尚有许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这世上的南珠资源早在清代便已尽枯竭,这最后地海底定期既然让咱们赶上了,就不能不捞个痛快。
我听得暗暗心惊,以前认为同样是凭手艺赌上性命吃饭的蛋民,和摸金校尉差不多,现在我总算知道了,看阮黑的意思不采尽了南珠誓不罢休,把命丢了也不在乎,原来蛋人和摸金校尉的区别就在于一个“贪”字。
摸金校尉求财取利虽是铤而走险,可也有鸡鸣灯死不摸金,以及三取三不取的铁则,实际上那不是因为什么尊重墓主亡灵,而是尽力不让自己变得太贪婪,古今盗墓掘冢败事者极多,有多少盗墓贼就为了这个“贪”字而送了性命?非是智不足,亦非技不能胜,唯“利”昏其心,贪婪之心,是天祸机之所伏,乃事败命丧之根由,摸金摸到适可而止,给自己留下余地和清醒的头脑,有命才有财,无命都是空。
可蛋民大多是海上蛮民,在历史上所遭盘剥又最是苛酷,以前在官府的监视下采蛋,为了防止蛋民在水底把南珠吞入腹中藏匿瞒报,监采的官兵会将从水下活着出来的蛋民开膛破肚,在这种恶劣环境下生存的蛋民,无一不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以他们的觉悟,当然比不得精通易理懂得“生生不息“之道的摸金高手,所以蛋民的规矩,从来都是为了采蛋而不在乎身家性命,看到蛋民阮黑那热切而又疲惫的眼神,他似乎根本就不把水下的危险当一回事,就算患上潜水病死了也在所不惜,人合虽关天,可采蛋之事比天大,而且他根本不清楚以我们现在舱中的青头回去可以分得他多少利润,可以说阮黑这个人见过什么钱,对钱的数目缺少概念,也不象明叔那样了解行市,知道什么东西有什么价值,阮黑只是认定采蛋采得越多钱就越多。
我实不知应该怎么对船老大阮黑讲明不能过贪的道理,只好对他们师徒三人来硬的,告诉他们海沟里有鱼龙出没,此时天降骤雨,到得晚间潮水大涨,海底藏匿的大海蛇必会借着云阴月暗浮至海面,晚上想去的资金都是我提供的,进珊瑚螺旋的办法也是我想出来的,说白了这船上摸金校尉才老板,蛋民都是伙计,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四章 没有出口的海(上)
不过一想到买船的钱都是shineey杨出的,进珊瑚螺旋海域的司天鱼、魁星盘,以及漂瓜取鱼之术,也都是她祖搬山道人传下来的,我说起这番话未免有些底气不足,偷偷瞥了shineey杨一眼,见她正对我微微点头,我当即又觉得底气十足了,把阮黑等人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听我吩咐,绝了夜间采蛋的念头。
海上风浪无情,我准备见好就收,但尚未找到玛丽仙奴号沉船,却是大事难了,如果晚上海象允许,拟订再利用潜水钟侦察其余几处海沟,我和众人商议此事,哪怕是只拍到一张照片都能交差了,这时驾驶舱里的明叔突然用千里传音筒发出讯息:“你们快上来,大事不好,阴火烧海来啦”!
阴火终于出现了,在“传音筒”里听到明叔的声音后,我三两步蹿上船头,只见海上阴云遮天,大雨落的正紧,不远处,晦暗的海水突然沸腾翻涌,海底一片明亮,白光刺眼,育幕形的火光在海底分为数道,自下而上有一股股恐怖的黑烟冲上天际,阴火潜烧之处的海水都被烧的滚沸,无数被阴火烧毙的水族残害浮尸海上。
海底龙火的黑烟冲的本来就阴暗的天空更加昏暗,海面下则是火光浮动,一大团一大团烧灼着的阴火,犹如在海底同时升起树轮明月,将大海照的一片阴森通彻,众人在船上见了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个个都感到毛发森然竖立,心头冒出阵阵寒意。
由于要借助月光潮汐涨水之际进入“珊瑚螺旋”,所以我们选择的时间大约在阴历十五前后。正是明月将满的日期,想不到时机凑巧,却在海上亲眼目睹了炼狱般的龙火,海底涌出的火球吞噬了周围的一切鱼群,哪些离阴火距离略近。饶幸未死的。也都多半被烫的焦头烂额,挣扎翻滚着在海中跃出,整个海面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龙火只在海中才能燃烧,离水既会熄灭,而且这在青乌分风水中称为“龙灯”的海底阴火。虽然势大惊人,但往往只是忽来忽去,瞬间即逝,我心知这种异象仅在“南龙”余脉处才有,是行踪飘忽的南龙海气凝结而成,非是海底火山和油气喷涌可比,单看这海底火势潜行,便知道“玛丽仙奴”号上幸存的船员所言不虚,哪艘载有“秦王照骨镜”的沉船肯定就在附近。
我们对阴火的认知程度仅限皮毛。甚至就连看也是第一次看到,根本不知它的厉害,不过此刻的海面上虽然惊险万状,却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赶紧取出司天魁星盘,记录下几处阴火浮动的位置,哪边明叔也正拼着老命,把船尽量驶的远离火海。
“珊瑚螺旋”海域里的阴火,大多集中在“幽灵岛”的东侧,我们座船所处的西侧相对安全,南珠生长的珊瑚森林都集中在西面,经过初步探测。东面海底情况更为复杂,水深至少是海底森林的一倍以上。存在多个海洞海沟,尚未来的及使用“潜水钟”对那里进行详细的水下侦搜,看来“玛丽仙奴”号沉船十有八九是陷在幽灵岛东面的海底。
潜燃的火光果然是昙花一现,片刻间转为暗淡,归于一片虚无之中,海天之间失去了阴森的亮光,顿时变的漆黑一团,只有大雨依旧哗哗下个不断,我问明叔和阮黑,以他们航海的经验来判断,今夜的海象会是如何?
那二人都是经验老道的水手,他们一口吹定,别看“阴火烧海”,但不的风信,近两天内绝不会有风高浪急的海象,座船留在这片海域还是比较安全的,Shineey杨也认为当前海上的天气不会起大风,无风便无大浪,能把船体击碎的巨浪虽是航海煞星,但也要提防海涌、海滋之失的特殊海象。
我同众人合计了一下,都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最后决定把传绕过“幽灵岛”,到“珊瑚螺旋”东面寻找沉船的踪迹,于是“三叉戳号”探照灯全开,座船在一片漆黑的海上行驶,缓缓从黑色的礁石岛屿侧面绕过,这岛如同倒扣的大钵,钝锥形的黑岩山体露出海面的高度不到十米,但坡缓极宽犹如黑色巨鲸的脊背出水,座船接近后,利用强光光束照在上面,看来更增威势,一种黑暗压抑的感觉笼罩人心。
我正要带古猜等人到船后准备“潜水钟”忽的船身左右一阵摇晃,这时海上无风,水不扬波,突然出现剧烈的晃动很不寻常,明叔等人也揭掉雨披的帽子,在船舷上探出身子,提着手电筒查看按海面状况,最担心就是潮汐太低,触到了海底凸起的暗礁。
没等大伙查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情,眼前忽的一亮,视野豁然开朗,天上骤雨忽止,原来是积雨云被刚刚龙火烧灼后升腾的海气一冲,竟然云开月弄,一轮明月从云中现出,悬在头顶,明月似昼,又圆又亮,照的海面之上一片通明,船后哪片水域下的海底森林中,无数螺蚌开蚌壳寺吐明珠,弄月吸珠,借以取得月光的阴精之气。
天上水下的珠月相辉,渗人的亮光中,海上还浮着不少刚刚被龙火烧死的海鱼海兽,明亮如昼的海面一时之间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我们的座船船身依旧东摇西晃,起伏不稳,众人不免更加紧张,一种可能要有灾难发生的预感冲心里升了起来,这时Shineey杨最先发现了情况:“快退!这片海面洋流异常!”
Shineey杨话音刚落,我和期余的人也都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情形,只见“珊瑚螺旋”左边的海面上产生了大大小小的无数个海洞,圆月虽明,却照不亮这一个个漆黑的水旋,“三叉戳”正行驶在两个海洞的之间,船体被两股来自不同方向的潜流带的来回晃动。
“海洞”在渔民蛋民的口中,又称为“海漏”就像海底忽然产生了几个大洞,海水形成旋涡一般倒灌下去,无意中卷入附近的舟船往往会横遭大难。
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四章 没有出口的海(下)
海洞与南龙中的海眼也不尽相同,据说被称为“归墟”的海眼,是大地间的一个大窟窿,天下之水最后都会流入“归墟”深处,它是一个永恒固定的存在,但谁也说不清它是真是假,而“海洞”则是可大可小,时有时无,是升腾凝聚的海气消失后,海水填补其中真空而形成的,也有些是因为海底地震、开裂、蹋陷而产生的,是一种海面上产生巨大水流旋涡的自然现象。
众人见海面上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涡旋,一时看得眼前发晕,哪里还敢去细数海上究竟产生了几十几百处海洞,此刻全身如被雪水所淋,先自打了个寒颤,随即醒过味来,趁着海洞只是刚刚产生雏形,海水尚未大漏,赶紧掉转船头向后撤离,若晚上半步,一旦被海水卷进海洞之中,别说是海柳船三叉戟号,即便是驾着一艘航空母舰,也会被无情的海洞吸卷进进海底深渊,扯为无数碎片。
海洞深处洪波之声如同巨钟一波接一波地传出,海水鼓荡嗡嗡作响,单凭人工制造的航海工具,在毁天、灭地的自然之力面前没有半点抵抗的余地,我们知道不能以卵击石,哪还顾得上找什么秦王照骨镜,在明亮的满月下把船只动力开到极限,没命地掉头往西撤离,只盼离那一大片黑压压的海洞越远越好,能够远得一米,便多了一分逃脱大海吞噬的生机。明月之下看得好真切,只见海面洋流打着转,一圈圈的正在产生旋涡,海底怒鸣震耳欲聋。“海洞”与“上水龙”是海水一起一落的两大灾难,这时虽未成形,但看这“海陷”前的先兆,远远超出了那“龙上水”的海涌之威,万幸我们发现及时,“海漏”尚未真正出现。海柳船虽被水流带动,却仍能掌控航向,在这紧要关头。立刻辟波斩浪,急趋退避。
我们不知海陷的规模会有多大,为了安全起见,此时只能先撤离“珊瑚螺旋”海域,等待时机再回来寻找沉船,我举起望远镜看了看东面。这时由于月球引力作用产生的混合潮也在同时发生,海平线上那一道道在白天隐约可见的黑线都被海水淹没,黑色的“幽灵岛”也在逐渐消失,海水暴涨,正好可以借着水位的增高逃出“珊瑚螺旋”。
明叔在驾驶舱掌着舵,座船如同离弦的快箭,在海面上向东疾驶。阮黑带着他的两个蛋民徒弟,在船头挥动着手臂张口大叫,但声音都被海水陷落之声吞没了,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喊声些什么,还以为他们都被刚才出现的“海洞”惊呆了,但随即察觉到情况不对,他们好象在拼命告诉我们,船头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极可怕的东西。
我借着月色往东一看,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水中有个白蒙蒙的巨大的物体。正在快速接近而来,海面上水波被那物带动,出现了一长串随现随灭的浪涌,不等我们作出反应,水花翻滚,已到近前,正在全速前进的座船,便如同迎头撞上了一堵铁壁。
船头险些被撞得粉碎。在前甲板的多玲想抓住缆绳固定身体,可身体失去平衡,一把抓了个空,立刻被猛烈震颤的船身抛向高空。
眼看好就要落入氵王洋大海,阮黑奋不顾身地拽着一根缆绳跳下船去,由于多玲是先被甩向半空随后落下,所以阮黑同好有个高低落差,跃出船身就将她接个正着,被多玲下坠的力道所冲,两人并做一团往摔向海里。
船老大阮黑从越南逃离之前,便已收留了多玲为徒,多年来出海捕鱼采蛋,情同亲生父女,此刻见多玲要遭坠海之危,想也不想就舍命相救,但他从船上跳下之际,虽是捉了条缆绳在手,可那条缆绳并未固定在甲板上,被他师徒二人一扯,那盘绕着的缆绳如同一条有了生命的活蛇,嗖嗖嗖地被从船上抽去。
这时离那团缆绳最近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心中除了“救人要归纳法”这一个念头,更来不及再做它想,在颠簸中抢上一步,将那只剩一小截的缆绳绳尾揪住,匆忙中找不到可以拴绕的位置,只好身体一转,将粗如儿臂的绳索缠到腰间围了两圈。
蓦地里一股巨力猛地传来,勒得我一阵窒息,胸腹间气血翻滚,脚下无根,眼前发黑,被阮黑和多玲坠船之力也扯得要翻身落船,这时胖子从我背后冲上两步,拽住缆绳用脚蹬着船主,他蛮牛般一身筋骨在这关键时刻凸显出来,才堪堪将那险些落下海的二人挂住。
我如获大赦,急忙就地一滚,从被勒出血印的腰上把缆绳卸去攥在掌中,我抽眼想海中一望,原来三叉韩号刚刚撞上的正是我们在海沟中遭遇的那条大海蛇,白龙般的“海蛇”生性惧光,常在百米以下的深海出没,只有云阴月暗的夜晚才会浮上海面,按说这明月高悬不应是它活动的时辰,不过刚刚水下阴火鼓荡,又有海底老蚌戏珠,海底地月光比天上还亮,搅得它不得安宁,被逼浮上海面,暴怒如雷,想要倾覆舟船泄愤。
海柳船三叉韩号若非有铜板护甲,被它一撞早就漏了,不过这一击刚过,海中白练翻滚,紧接着又掉头摆尾横扫船身,海柳船虽是海上最坚固的船只。但大海蛇的龙尾,与海底那株质如玳瑁的老树也差不多粗细,不是猛龙不过江,它从海中扫来的力量足可以将船身击成碎片。
这时船身起伏甚剧,我和胖子揪着缆绳不敢撒手,阮黑则抱着多玲,两人被绳索悬在半空,随着船身摔动,一条缆绳悠来荡去地好不危险,Shirley杨和古猜都赶来在我身后将我抱住,从舱内到船下,六个人在有如一片风中飘落般的船中连成了一串,只要有一个人咬不住牙,便会立刻有人落进海里。
船迟偏遭打头风,就在我们进退两难勉励支撑的同时,海中白浪涌起,大海蛇的尾巴从半空向着船身横扫过来,我正扯着缆绳咬牙运力,半分也不敢松懈,眼睁睁看着巨缸般粗细地蛇尾卷至,也没有回天之力可以施展。
恰恰在这个时候,海蛇卷起的海水起伏涌动,三叉韩号也被抛上抛下,随着海涌下落之势,船身忽地被抛落谷底,一股急劲的腥风扑面,我只觉得胸前被恶猛撞,就见那海蛇从船身上方卷了一空,座船间不容发地避过了致命打击。
海蛇的蛇身卷起一大片白花花的海水,蛇身在水幕中潜了下去,我们知道它被这圆月所惊,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然不消片刻,船后的海水又翻滚起来,白色的巨大海兽再次浮水现行,顾不上喘息和庆幸船体没有打破,急忙两臂叫力拽动缆绳,把阮黑师徒救回船上,阮黑和多玲全身湿透,过度受惊,使他们脸上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我们连推带搬,将这两个大难不死的蛋民移进舱中。
明叔为了将珠宝人鱼带出大海,竟是出人意料地仍在坚守岗位,咬紧牙关站天斗海,脸上表情咬牙切齿,格外地悍然坚决,颇有一副海上苍狼的风范气概,我暗骂一声这港农老贼真是见钱眼开,为了发财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倒也难能可贵,于是立刻用手比划着,告诉明叔那海蛇又浮上来了,赶紧回避,尽量闪出炮击角度,眼下只能依靠“震海炮”将它轰回深海。
刚刚一翻冲撞,使性能卓绝的三叉韩号也受创不轻,虽未大破,但最要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轮舵失灵,只能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前进,海蛇卷动水势紧追不舍,明月照耀的海面上,海兽海船展开了舍生忘死的追逐。
我正忙着帮明叔跟那舵盘较劲,却发现正在大骂船舵不停使唤的明叔忽然住口,脸上神色竟是呆若木鸡,便也抬起头来,顺着他的目光向前一望,顿时感到心胆皆寒,刚刚的一片混乱中,三叉戟号便象鬼使神差一般,又转回到了“珊瑚螺旋”东侧的海面,只见无数的海漏正在逐渐合拢,聚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海洞,那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南海海眼——归墟。
大海终于露出了它那疯狂的獠牙,无穷无尽地海水旋涌着陷进“归墟”深处,海蛇和我们的座船都已被乱流卷入其中,海洞中的水势森森壁立,吸卷吞噬着天地,此时纵然插上翅膀,也是万难逃脱。
海柳船“三叉戟号”被陷落的海洞涡球吸住,海上的巨大旋涡越到中心吸力越强,翻涌的海水转着圈抽进漆黑的深渊,众人见舵盘失灵,座船直直地冲那海洞撞去,心下都凉了一多半,知道几分钟之内便会大难临头。
第二卷 南海归墟 第二十五章 乾坤一跳(上)
此时就算立刻弃船逃生,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一旦放下橡皮救生艇,皮艇自重太轻,立刻会被周围海水轻易卷走,在海底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海柳船转眼间就驶进了旋涡边缘,被激流一带,船头打斜,随着海洞周围的旋涌歪歪斜斜地晃动着。
在Shirley杨和明叔竭尽全力握住失控的三叉戟号,果断地抛去一部分压舱物,让船体减低航速避免过快冲进海洞,趁着海波起伏把船身带得侧移,便立即开足马力,一停一冲的作用之下,终于使刚才失控的轮舵稍稍稳定,在最后的时刻恢复了对船体的控制。
但三叉戟号在海洞毁天灭地的庞大威力中,如同一片被狂风卷集的败叶,一旦被旋涡状的海水吸住,哪里还能驶得出去,明叔见大势已去,抱着舵盘瘫在地上。Shirley杨让我将明叔拖开,她接过舵盘,驾着海柳船冲波破浪,几番起落,竟渐渐离那海洞中心越来越远了。
我和胖子等人见“三叉戟号”似是能有脱险的迹象,精神为之一振,可是我随即在颠簸摇摆的船上,发现海洞周围的海水漆黑无比,黑色的大水中一匹白练逐浪隐现,那大海蛇仗着在水中怪力无边,它定是将海柳船当做鲸鳌一类可以捕食的海兽了,一味地穷追不舍。
我暗自叫苦,看来这南海海底中的秘宝,果然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采去的,诚然应了“欺山莫欺水”这句话。山与水一静一动,青乌风水一道中惯常之理便是“天地有真性情,宇宙有大关合”,山川大地都与人一样,是有生命有灵气的,就连静止凝固的山体都有生命,何况这汹涌澎湃地汪洋大海?珊瑚螺旋里的明珠是南龙精气所钟的天造灵物,如今被我们这伙捞青头的蛋民采了去,造成海气失衡,这才引得阴火烧海,看来那狰狞的海兽被阴火所惊,从海浮上海不顾一切的追逐采珠船,这祸头追根溯源恐怕还是采蛋引起的。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买后悔药的,现在不是考虑海象异常起因的时候,而且贪污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到了我老胡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再扔回去的道理。现下若想脱困,就必须确保Shirley杨能把船安全地驶离海洞吸的范围,这正是生死较量的紧要关头。三叉戟号被吸在海洞边缘.
苦苦挣扎不脱,想要离开这片海面谈何容易,海流卷动之势有如万马奔腾,船身正处于海水卷在海洞外围的旋涡里打转。虽然急切之间难以抽身逃出,但只要维持住现状,不让船身再接近海洞中心,尽量拖延时间,支撑得久一些,等海洞平复消失归于平静,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了。
不过若想在海洞边缘拖延时间,便不能让那条大海蛇接近我们的船只,否则被它碰撞,即便船身承受得住,可一旦失去重心和平衡,必定会立刻落进海洞里的深渊。我急忙对胖子打个手势,让他下舱准备金毗卢水神炮,利用装填钵罗藻的子母弹将大海蛇炸回海底,或是干脆用钢芯弹丸把它射杀。胖子见到手的南珠有可能带不会去,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脸上肌肉抽触跳动,连眼珠子都红了,他见要用震海炮,就拉着明叔去帮手,不过明叔三魂早己没了两魄,胖子连抽了他几个耳光也没半点反应。此时蛋民阮黑和他的女徒弟多玲刚刚死里逃生,也不知是否受了伤,金鱼眼古猜正在船中照料他们,没有多余的人力作为炮手,他只好下般去找古猜帮忙搬运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