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这时刘铭的身体就像铜铸铁打的一般,那位领军统帅几刀看过来,他的身上连个白印都留不下来。大惊之下他和劳军的大臣一起落荒而逃,最后就听见刘铭在他们身后骂道,他们两人的好日子到头了,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挨宰吧。
刘铭在军中骂了一天一夜,关押他的军帐之间都没有人赶过去。后来大军拔营回朝的时候,领军统帅要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不过那位劳军的大臣心中不安,派了自己的亲兵偷偷的放了他,又给了刘铭一笔钱。
那名亲兵回去禀报的时候,说刘铭改了口,骂他的时候,只说是榨了油的贼骨头,骂那个领军统帅还是不好死的吊死鬼。后来,这两人基本上也应了刘铭的骂。劳军的大臣叫做隆科多,他最后抄家之后监禁而死。而那位领军的统帅就是年羹尧,他被雍正皇帝一条白绫赐了自尽。”
好容易说完了这一段之后,黄然也顾不得用茶杯了,他直接抓起来桌子上的茶壶。嘴对嘴的喝干了里面的茶水,孙胖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直到黄然喝干了正壶的茶水之后,他才摇着头说道:“老黄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故事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刘成还没有出场也就罢了,罗本是怎么回事,你可还没有说明白啊”
他的话刚刚说完,厢房外面就有人敲门的声音,片刻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托着茶盘走了进来,他就像算好了这壶茶刚刚喝完了一样。把旧茶壶撤了之后。有将一壶新茶重新放在桌子上,他也不说话,默默地做完了之后,便转身离开。
这时,黄然才算是缓过来一口气,刚才说了半天之后,他已经是口干舌燥。本来想再休息片刻,不过孙胖子问了,他也只能回答道:“一个一个来,本来想说明白刘成的,既然你着急,那我就先说说这个罗本。
根据当时明清的宫廷资料,这个罗本是明朝最后一任钦天监监正,明朝灭亡之后,他留在京城没有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李自成的大顺军的。后来满清入关夺取天下之后,他又突然冒出来,找了满清的官员说明他的情况之后,毛遂自荐要求再回钦天监。不过根据当时的惯例,他也只能做了监正副使,那位监正大人就是刘成的先祖。
等到后来,刘成先祖被褫夺了旗人身份,撵出了京城之后,这个罗本也消失不见。再后来,刘铭出事的时候,说出晚上给他托梦神仙的相貌,和这个罗本也是一般不二。等到刘铭带着隆科多给的赏钱回到家中之后,便在家中立了一个祠堂,里面供奉着什么,谁都没见过。只说是里面供奉着一位神仙。他们这一支族人便时不时的看见这么一个人在祠堂里里外外的晃悠。”
第三十一章始末
再次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下之后,黄然继续说道:“有了隆科多给的赏钱之后,刘铭这一支的情况好了很多,转过年来,等他的伤势好了差不过的时候,竟然开始给周围的乡民卜卦算命。他算的命数十有九中,慢慢的在当地也算是出了名,直到乾隆二十九年的时候,刘铭才无疾而终。
他的后世子孙一直到了清末,在关中地区都是算命出了名的。后来不管是算命,还有达官贵人家里犯了邪事,也会请他们帮忙。有名的阴阳先生都办不了的事情,刘铭的后人到了之后,就能轻松地摆平。当然,想请动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除非有钱有势的一方富豪,若非这样的势力、财力也请不动他们。
到了民国初期的时候,我们委员会有人想请他们刘家的人出山。可惜最后因为价钱谈不拢才只能作罢。刘家的这一支留下来的记录不少,想查他们还相对的容易一点。不过要想顺着当初刘铭闯军营的那条线,去查罗本的事情,就有点困难了。”
黄然换了口气之后,接着说道:“当时的历史文献当中,关于罗本的记载实在太少。只知道他是明末清初两朝的钦天监,明崇祯朝时,他和当时的宫廷画师关系不错,所以还留下过一幅画像,这幅画像我在委员会时还见过。除了这幅画像和明清两朝关于钦天监的官员名单之外,就几乎再没有关于他的记载。”
听到黄然说到这里顿住之后,孙胖子掏出香烟,分给了我和黄然,替我们俩点上香烟之后,他自己才点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后,笑眯眯的看着黄然说道:“老黄,罗本的事情既然你说不明白,那就接着说说刘成的事,不是我说,你们委员会以前好像和他有点交情”
黄然冲着孙胖子笑了一下,说道:“现在都这样,也就不瞒你了。三十多年前,我们委员会和这个刘成有过一次接触。当时你们民调局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们委员会就只有找些新血补充,才不至于没落的太快”
又喝了一杯茶水之后,黄然接着说起来他们宗教委员会当初和刘成、罗本的渊源……
当时有和委员会交情不错的台商回来之后,说起在甘肃的一座小县城里面,见过一个叫做刘成的奇异人士。当时和这位台商在一起的一位当地官员,在陪同考察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送到医院之后抢救无效死亡。
本来看起来是件意外的悲剧,但是过了不久,官员的家属就把这个刘成带来,也没见烧符念咒的,只是过去扒着眼皮看了看死者的眼珠,吹了口气之后,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的那位当地官员马上就睁了眼。
开始那位台商还以为是诈尸,不过看到周围的人只是站得远了,一点都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他才算咋着胆子继续待在病房里,看了事态的发展。
这位死了半个多小时的当地官员,在刘成的引导之下,说出来平时攒的私房钱存在哪个银行里,存折藏在什么地方,还有谁跟自己借钱没还的,也说出了名字,让自己的亲人日后帮着讨要。这位已经死了的官员说了十几分钟的话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最后还是这个叫做刘成的人催了一句,那个死了的官员才肯作罢,跟自己的老婆孩子做了最后的道别。刘成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之后,这个官员自己躺回到病床上,再次咽了气,这时候,他的家人才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知道了这个叫做刘成的异能人士存在之后,委员会就派了几个人伪装成来大陆投资的台商,去甘肃的小县城里面打听这个刘成的下落,有可能的话,就请他来台湾加入委员会助力。当时有一位委员会的高级委员,他本身就是甘肃当地的人士,想借着这次请刘成的机会回去看看,结果就是这位前辈,看出了问题。
黄然不比孙胖子,说了一会之后就口干舌燥起来,连喝了两杯茶水润了润喉之后,在我和孙胖子注视的目光之下,他继续说道:“开始还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委员会的人,在那位高级委员的带领之下,很顺利的找到了刘成。他们把刘成约到当地的一家涉外宾馆里,第一眼看到刘成,带队的那位高级委员就知道这次找对了人,这个刘成绝对的不一般。把来意说了之后,开始刘成的兴趣很大,毕竟当时大陆刚刚改革开放,生活条件比较匮乏。如果能到相对比较富足的台湾发展,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说了没有几句,我们的那位高级委员就探听出来,这个刘成就是当年刘铭的后人。他们整个家族不知道犯了什么邪,自打被褫夺了旗人的身份之后,人丁就越发的不兴旺。他的祖上五六辈开始,就是一路单传下来。他那是也有四五十岁了,娶妻却一直没有生子,当时还自嘲的说笑,说他死后,当初正黄旗阿穆鲁氏的这一支就算是彻底的绝了根了。
当天还聊得非常开心,不过快到最后的时候,刘成有加了条件,除了把他的老婆带到台湾之外,还要把另外一个人一起带去。只要刘成能走,其他的都好说。委员会的那位高级委员当场就拍了板,同意了刘成的这个条件。
给了刘成一笔数目不小的定金,又给了他一个礼拜的时间回家收拾细软,最后见见亲戚朋友什么的。趁着这个时候,委员会的人也开始安排刘成去台湾的路线。当时想从正常路线去台湾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刘成的身份也不可能去香港转机。他去台湾的唯一途径也只有偷渡了。
委员会的人忙活了好几天,就在他们把刘成偷渡的事情办妥,等着刘成带着老婆,和另外的一个人一起回台湾的时候。刘成突然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委员会带队的那位高级顾问见了这人,就觉得一阵的面熟,但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他。
刘成和这个男人这次来,就是说明一件事情。家里有事走不开,台湾是去不了。之前给的那笔定金让他派了别的用场,还也还不出来了,反正你们台湾同胞有的是钱,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委员会的人被刘成的几句话气乐了,定金你们不还,人也不跟着走,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几句话不合,眼看着当场就要动手的时候。委员会的那位高级顾问突然制止住了自己的人,他眼睛看向跟着刘成一起来的那个不言不语的男人,嘴里面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罗本。
罗本之前的画像就收藏在委员会里面,那位高级委员也是见过几眼的。刚才眼看着就要动手的时候,他脑海里面突然想起来当初刘铭的事情。延伸着想起来那副罗本的画像,不正是眼前这个不言不语的男人吗?
听到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罗本也很是有些诧异。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看了那位高级委员一眼之后,进来了这么久,终于开口说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去走动了,想不到还会有人认识我。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罗本出现之后,这位高级委员的心里面就一直不安。等到知道了这个人就是几百年前的罗本之后,高级委员的心不舒服到了极致。当下他不由自主的变了策略,不在强求刘成到台湾去投奔委员会,至于之前给的定金也不要了,你说的对,我们台湾人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一点点。
罗本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看了委员会的几个人之后,冲着刘成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俩才能看懂的手势。随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眼看着这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那位高级委员马上就对着自己的人说,这里不能待了,要赶快走。说完之后,也顾不得收拾了,除了身上的衣物、现金和身份证件之外,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快点走,走的越快越好。
他的手下还不明白自己老板的意图,不过看这位高级委员的样子,像是大白天见到了活鬼一样。当下也不敢多嘴,迅速的跟着这位高级委员,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小县城。可惜当时的交通状况不是那么发达,就算他们离开了这座县城,赶到省城机场之后,才发现最早也只有他们预定好的那一班航班可以飞到香港,在转机回到台湾。
他们度日如年又在省城住了几天,最后才以原定的日子乘坐飞机离开了这里。在香港转机之后,终于回到了台湾。
回来之后的第一时间,这位高级顾问就到这几个手下回到了委员会。因为当时的时间还早,委员会里面还没有几个人,他们便在休息室里面待了一会,准备一会向闽天缘会长汇报这次大陆之行的突发事件。
他们也就是等了半个小时,等到闽会长的秘书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叫他们去见闽天缘的时候,就见本来还在这里坐着的几个活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分离成几个部分的人体组织——人皮,骨头和内脏。”
第三十二章缘由
听到了委员会这几个人的遭遇之后,我和孙胖子都瞪大了眼睛。黄然说的不就是孙胖子在两年以前见到的场景吗?孙胖子深深的喘了口粗气之后,看着黄然说道:“老黄,话说你们那里也算是资本主义社会了,就没在休息室里面整点摄像头什么的吗?”
黄然看着孙胖子,突然笑了一下,说道:“好像你对委员会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啊”说到这里,黄胖子顿了一下,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一口茶水下肚之后,继续说道:“你‘猜’的没错,那间休息室里面的确是安装了监控镜头的。出事之后,当时的闽会长第一时间就调出了当时的监控画面。后来我也看过那一段的视频,说实话,看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正正一个月我都没有胃口再去碰肉。
监控画面显示那几个人开始几分钟还算正常,但是到了三分五十秒左右的时候,这几个人就开始不对了。他们机械性的站起来,开始脱衣服。脱得一丝不挂之后。便分别掏出匕首(委员会的制式装备)给自己开膛”
说到这里,黄然顿了一下,好像是回想起来当初见到的画面,心里面一个劲儿的作呕。喝了口茶,缓过了这股劲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当初看那段画面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后面的情形。开始只是以为他们几个人是中了邪术,被人操控着剖腹自杀。但是看见他们把自己的肚子剖开之后,手上的动作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剖开了肚子之后,他们的匕首一路向上,最后竟然自己把自己的皮剥下来,那个动作就像是脱了一件衣服。看着他们的包裹着血肉和骨架的身体从皮肤里面‘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忍住,直接就吐了,对着显示器吐了。后面的场景我实在是不敢再看,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软的,还是被人扶着才走下来。后来听坚持看完的人说,他们从皮里面走出来之后,就开始削自己的血肉,最后倒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的内藏挖出来。他们几个人都是整整齐齐的分成三份……呕”
说到这里,黄然忍不住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自己捂着嘴巴,开门冲了出去。
之后黄然的背影彻底的消失不见之后,我才向着孙胖子说道:“大圣,自己扒皮,从皮里面走出来这路数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罗本身后的那个人——”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确定了外面没有人偷听之后,才继续说道:“是不是就是老吴关在当初民调局地下五层的那个人?”
“肯定不是”孙胖子眯缝着眼睛看着黄然留下来的空位置,他明白我指的是广仁,现在这个名字有些忌讳,谁也不想提。顿了一下之后,说道:“不是我说,时间就不对。两年多前他还在地下五层里蹲着呢,虽说都是监狱,但他要是有那个本事在两个监狱之间来回窜的话,当时地下五层里面关的就不是他了”
看着孙胖子如有所思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广仁看了一眼,那个人就把自己活扒了。这么干净利索的手艺,怎么看都不像是别人干的。你说罗本还能跟谁学这手艺?”
“绝对不是他”孙胖子冲着我呲牙一笑,露出来他那一嘴的芝麻粒小碎牙,说道:“不过也不太远,辣子,不是我说,会杀猪的也不一定都是屠夫。你这一段先放一放,以后再说。先说刘成吧,想让罗本知道他在监狱里,才找了一些刑满释放的人员,让他们帮着寻找罗本。但是又怕闹得太多,把自己的身份暴漏出去。最后才给他们下了一个术法,只要是一百天之内,找不到罗本的话,这些人就和台湾那几个哥们一样的下场”
他这话刚刚说完,就见厢房的门开了。一脸湿漉漉的黄然走了进来,看着我和孙胖子都在冲着他笑,黄胖子打了个哈哈,说道:“让你们见笑了,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来我还是不适应。可能我上辈子就是一个刽子手,这辈子赎罪才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他这话说完,孙胖子就是哈哈一笑,说道:“算了吧,老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上辈子最多也就是个杀猪的屠夫,这辈子有点风吹草动就碰不得肉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动不动就戒肉的,现在怎么还是这么胖,上次还有人问我,你和我长得这么像,是不是兄弟俩。我们你和我是不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弟”
黄然也是哈哈一笑,调侃了几句之后,孙胖子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说道:“老黄,说点正经的,你们的人到底怎么得罪这个罗本了,他一下手就这么狠,一点都不给你们的人主动改错的机会,一下手直接就重新做人了”
黄然摇了摇头,说道:“开始我们那边的人也想不懂,从那位高级委员打回来的电话来看,他们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为这,委员会的人还派出了五组精英,准备以牺牲两组人马的代价,抓住这个罗本和刘成,替死难的手足报仇。不过到了那个小县城之后,才发现刘成和罗本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我们的人找遍了附近的几个县城,都没有他们的下落,按着之前介绍刘成的那位台商的话说,刘成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名人,想不到说没有就没有了。后来再听说这二人的下落,已经被你们民调局的人给身首异处了”
看着黄然想要对这个事件收尾,我马上对着他说道:“老黄,那么之前你亲口说过的,说罗本把刘成家族的命都系在自己的身上,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
黄然冲着我笑了一下,说道:“这个的原话还真的不是我先说的,那是我们委员会里的一位前辈说的。他说罗本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已经摸到长生不老的门墙了。根据罗本长久以来一直隐世刘成家族里面,而且这个家族人丁慢慢衰败的特性。他应该使用了某种术法,将刘成家族族人寿命捆绑在了自己的身上。这种术法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他要时时刻刻的守着刘家最后的血脉刘成,就怕他有一天,一个不小心先走一步。那罗本长生不老的命也就是到头了”
黄然说完之后,我马上截口说道:“那么刘成了他是犯了什么罪过,才被关在小北监狱那么久,快三十年了,最后谁都把他忘了”
“刘成的事情——”黄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胖子,说道:“这个是不是该问问你们孙局长?怎么说这里也是大陆,类似这样的事情,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说着,黄然又笑眯眯的看了孙胖子一眼,说道:“怎么样?孙局长,礼尚往来,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吧。民调局和委员会都结束了,也没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吧?”
孙胖子笑嘻嘻的说道:“那就给你整点干货,民调局结束之后,我从截留的文件里面找到过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加上我自己的胡琢磨,猜想了一下当初建造这座小北监狱的初衷,一是被封印下面的夜走鬼,二就是为了关押像刘成这样的异能人士。可惜这个计划很快就被终止,最后只有一个倒霉蛋刘成被关在里面。
常解放算是民调局安排在小北监狱的人,只不过这个哥们和高老大真的不是很对对,要不然当初也不能主动要求离开民调局,来监狱里面体验生活。开始那几年,常解放还能意思意思,把监狱里面的情况向高老大汇报一下。
后来时间久了,加上监狱里面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常解放也懒得说的,时间一长监狱里面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高老大问了几次之后也就不怎么问了。等到后来分尸案闹起来的时候,他一门心思都在民调局和林枫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线索引到了小北监狱,才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做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提到了高亮,孙胖子嘻嘻哈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悲哀的神情。只不过不注意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孙胖子这种情绪。他缓了一口气之后,说道:“关于当初刘成是怎么关进监狱,就真的没有办法知道了。当初关于他的资料都被大火烧了,监狱手头上的资料,除了知道他叫罗本之外,别的什么就无从可考了”
说到这里,孙胖子掏出电话看了看时间,说道:“不行了,这都快中午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吃完午饭再说,吃不饱就没有精力听你讲故事”
第三十三章新故事的开始
想不到黄然的茶楼里面什么都有,孙胖子说到吃饭,黄然就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下。过了不多时,刚才送茶的半大老头再次进来,这次他的端着一个大号的托盘,里面都是一些精致的广式茶点,和一大汤蛊白粥。
昨天胡吃海塞了一肚子鲍参翅肚,最怕刚才黄然在电话里面再安排昨晚那个规格的酒席,昨晚整整吃了一宿,再好的东西也吃反胃了,现在再好的生猛海鲜也不如清粥小菜吃的舒服。
孙胖子看见了这一托盘吃食也是喜笑颜开的,当时也顾不上谁和谁客气了,我和孙胖子一顿风卷残云,连粥带点心吃了一个干干净净。而黄然只是盛了一碗粥之后,一勺一勺的慢慢喝着,他半碗粥还没有喝下去,刚刚摆上的点心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黄然看着我和孙胖子,笑了一下之后,说道:“年轻就是好,真是羡慕你们呐,昨晚我吃的东西还卡在嗓子眼里,现在只能喝点稀的东西顺顺”
孙胖子在桌子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牙签,最后索性撅了一根青竹筷子,用里面的毛刺剔着牙,说道:“老黄,这个不用客气,你这肚子比我的也小不了多少。不是我说,好东西吃的差不多了,也该清清肠胃”
黄然听到了清肠胃,突然联想到孙胖子刚才的话里,在小北监狱的时候,那具被老莫分成几层解剖的那具刘成的傀儡。想到这里他随口问道:“对了,刘成的那具傀儡是怎么回事?被他自己砍掉脑袋的那一具,你们那个老莫说过傀儡各个部位的死亡时间都不一样,那么就是说,这具傀儡是好几个死尸攒出来的。死尸的来源是监狱里面的犯人呢?还是别的什么来源?事件完结的时候没有查一查吗?”
“应该是罗本外面带进来的”孙胖子一口回答了黄然的话,他接着说道:“事后清点过犯人和狱警的人数,没有发现有失踪的人员。在监狱外围的监视摄像头里面发现了事发之前,就有两个人在监狱附近瞎转悠,这两个人都遮挡住了面貌。不过从身形上判断,一个是罗本,另外一个就是刘成的傀儡”
说到这里,孙胖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下去。砸吧砸吧嘴之后,继续说道:“后来我判断,罗本这次就是要把刘成带出监狱。为了避免刘成离开监狱之后再有什么麻烦,他才做了这么一个傀儡。让傀儡死在我的眼前,由我做证明,刘成假死也变真死了。不是我说,就算他以后在监狱外面生活,也不会在这方面再有什么威胁”
黄然听的直点头,就差鼓掌叫好了,微笑着说道:“知道后来我为什么决定要解散委员会吗?就是因为我看到民调局里面有高局长和孙局长这样的人坐镇,我们委员会很难再有什么作为,才力排众议解散的委员会的”
这种摆在明面的吹捧,让孙胖子笑的浑身肥肉直颤。这位原民调局的孙副局长笑了一阵之后,眯缝着眼睛看着黄然,说道:“其实吧,要是你在坚持两天,说不定我的民调局就先撤了。不是我说,知道委员会里面有你黄会长,我这心里一直都没有底,睡觉都睡不安稳”
“你们瞎客气完了吗?”等到孙胖子话音一落,我就看着眼前这两个胖子,说道:“客气完了,咱们就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孙胖子愣了一下,说道:“现在就连我自己瞎猜的都跟你们说了,还有什么后来?”
“院子里面的密藏金啊,后来怎么样子你可一直都没说”我瞪着眼睛说道。在酒店那会听到孙胖子说起这两顿重的金坨子,心里面就一直在琢磨,按着孙胖子和萧和尚的秉性,不应该放过这么大的一块金疙瘩。就算后来被高连收回去,八成也是藏在当初民调局地下四层的某处角落里。现在民调局都没有了,说孙胖子没有得手,我实在是不敢相信。
孙胖子刚刚点上一只饭后烟,听到我这一声之后,当场呛了一下,两道烟雾从他的鼻子里面被呛了出来,惹得孙胖子不停咳嗽。他咳了一阵之后,一边擦着眼泪边说道:“辣子……不是我说,要是我真的了那块密藏金的话,下辈子躺着花都花不完。现在还至于到处找活吗?”
看了一眼正在笑呵呵盯着他的黄然之后,孙胖子接续说道:“本来我是想打一个时间差,二羊走了之后,我就让萧和尚想办法去打造一个小几号的密藏金。关于密藏金的时候我能拖几天就拖几天。反正也摔的裂了,没什么收藏价值了,谁再看它也不会那么仔细。差不多打造这个桌面大小也就差不多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孙胖子伸出了手在比量面前的桌子大小。
说到这里,孙胖子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二杨走了没有多久,邱不老和欧阳偏左就带着他们的人到了。欧阳偏左还好说,邱不老来之前,是先去高老大那里,领了一张物品清单之后,才出来的。名单上面的东西也不多,大概也就是七八样,不过上面第一个就是密藏金,埋藏的位置,尺寸大小,上面的造型、符咒的种类,分别被刻在什么地方,都是详细记录在案的。辣子,知道吗?邱不老的手下都是扛着铁锹、镐头来的。算了,不说这个了,说多了都是病”
看着孙胖子愤愤的样子,这事情应该不是他自己独吞了密藏金之后,自己编的。
本来还要继续在黄然这里聊下去,但是就在这时,孙胖子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电话的那一头是萧和尚,他已经打听好了,我们三个人是昨天晚上回来了,给了我们一晚上休息。本来以为我们几个天一亮就去他那里,他又等到下午,见还是没有人找他。才安奈不住,终于打了孙胖子的电话。
随便应酬了几句之后,孙胖子关了电话,冲着我和黄然笑了一下之后,说道:“老萧大师怕我拿钱跑了,要我马上过去对账。你们谁有兴趣陪我跑一趟?”
黄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你们去吧,萧老先生只要看见我,一定会留下我吃饭,然后把埋单的事情交给我的。埋单是小事情,但是昨天晚上我就是一夜没睡,实在是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的……还是替我想萧老先生问好吧”
孙胖子哈哈一笑,说道:“别说,老萧大师还真是这个做派。老黄你不去就算了,辣子,我们走吧”
“算了,大圣,还是你亲自辛苦一趟吧”我也冲着孙胖子摆了摆手,说道:“昨晚我也是一宿没睡,你还是让我回去缓缓吧。再说了,你们俩对账,我去凑什么热闹。信不过谁,我还能信不过你吗”
看到我们俩都没有跟着去的意思,孙胖子无所谓的一笑,说道:“那就这样吧,对完帐之后,扣除公司的那一部分,剩下的我就打你们卡里了。月底的时候,把账报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在对吧”
说完之后,孙胖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黄然的茶楼。我跟着他的车,让孙胖子将我送到住处,才和他分开,回到住处之后,倒在床长呼呼大睡起来。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睡梦当中,突然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时间显示是后半夜三点五十,打电话的是孙胖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吧?当时我被惊得睡意全无,接通了电话之后,就听见孙胖子那肥腻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辣……子,不是……我说,我……在你家……门口,把门打……开。我们接着……喝!哈哈哈哈哈哈!”
一听这话的语气,就知道这胖子是喝多了。这时候,门口又传来“咚咚咚……”的踹门声。楼上已经有邻居开骂了,孙胖子别看喝多了,打着舌头竟然和我那个邻居骂了个平手。当时我披上衣服开了门,把这个喝大了的胖子拉了进来。
把他拉进来之后,我才看到孙胖子一只手里面抓着两瓶洋酒,另一只手里提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面是一只没有片开的烤鸭。孙胖子将就和烤鸭往我的桌子上一扔,张口说道:“老萧,别觉得……我好欺负,闷倒驴我……喝……不过你,咱们换个……酒再……喝一顿,伏特加,配,烧鹅。我们接着喝!”
说完之后,孙胖子倚在门上出溜了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起来。片刻之后,竟然还打起了呼噜。看着他肉山一样的身体,我回到卧室,抱出来一床被子扔在他的身上之后,继续回到床上睡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关于雨果的故事
第二天早上我从床上爬起来,突然脑中一阵的恍惚,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昨晚是不是谁来串门了?正想着的时候,就听见卧室外面发出一阵响动。孙胖子!我的脑海里面突然出来一张通红的胖脸,昨天晚上来踹门得是他!
当我出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孙胖子已经非常不见外的坐在了餐桌前。桌子上摆着两碗粥,和一盘已经切好的烤鸭。我出来的时候,孙胖子已经不知道是在喝第几碗粥,他正从粥里面挑出来一块骨头,正在嘴里砸吧着滋味。
见到我出来之后,孙胖子指着他对面的那碗粥,笑嘻嘻的说道:“辣子,尝尝我的手艺,广式烧鹅粥,胡椒粉和盐在桌子上,你自己放”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之后,确定了一件事,没错,这里是我家……
我看了一眼满是鹅骨头的白粥,上面漂着一层油花,大清早的,实在没有胃口把这碗粥喝下去。现在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想起来了,要赶快岔开话题,千万不能让他想起来,昨天晚上——准备的说,应该是今天凌晨把他扔到地上,只盖了一层棉被的事:“大圣,你下次来找我,能不能挑一个天亮的时候。你这大半夜的,把我这上上下下的邻居都给惊动了。话说回来,你这酒量不是挺好吗?黄然那个老油条都被你喝趴下了,还能被一个七十多的萧和尚喝到?”
“别提了”孙胖子也不用筷子,直接动手在盘子里抓起来一块烧鹅吃了之后,继续说道:“昨天我去老萧那里的时候,正赶上雨果在东北传教回来。我怀疑这哥们是去当地酒厂传的教,回来的时候,当地教友还送他一箱子闷倒驴。他知道老萧是东北人,就给他送去了。正好赶上我去找老萧对账,就这么倒得霉,对着对着就对到酒桌上了”
说到这里,孙胖子苦笑了一声,看着我说道:“辣子,不是我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喝多了是什么滋味。喝成这个德行我也没敢开车,本来想着走回家的,顺便醒醒酒的。路上看见了朋友开的酒行,本来想着带两瓶洋酒去报仇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你家了”
我越听嘴巴长得越大:“你说是老萧把你灌成这样的?不归,老萧的酒量我见识过。小时候村子里谁结婚,老萧一定早到。他那德行我现在还记得,老家伙从不随礼,不把自己喝倒他是绝不回去。别说是我爷爷和三叔他们这些能喝的,就连我一个远方三姑,随便也能把他喝到桌子下面几个来回。就这样的老萧,能把你喝倒了?”
《民调局异闻录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