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妈都有什么特殊癖好,诸如小皮鞭、捆绑、滴蜡油啥的。正胡思乱想之际,被丢到一边的纸人嗖地挺立起来,这是一个童男,在灯光下两只黑漆漆的眼珠,粉嘟嘟的小脸和鲜红的嘴唇,仿佛像是活的一般。
林羽夕惊的不住声连说:“那,那,那不是它老公来捉奸的吧?”
我听了这话差点晕过去,这丫头想象力太丰富了,不当编剧真是缺材了。当下拉住她的小手,急速从桌子底下冲出去。捡起的那两张符一张烧了驱蛇,一张塞在裤衩里在爬盗洞的时候掉了。这纸人明显是鬼附身,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逃命的份儿。
正在我找路的时候,林羽夕扯了一把说:“你看!”声音颤抖的挺厉害。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瞧,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12章尸骨“发情”
林羽夕回头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主人”,也就是趴在桌子底下时看到的穿戴绣花锦袍的“女尸”。它就安静的坐在那儿,身穿满清旗人服饰,头顶旗头大拉翅,脸色红润,腮若桃花,看上去还活着,这不是让我害怕的主要原因,因为它长的像小晴!
拿手电仔细瞅了瞅,不是小晴这鬼娘们还能是谁?这下把我吓得魂飞天外,双腿一颤差点坐倒。小晴死是板上钉钉的事,它的肉身不入棺放在这儿干嘛,并且一点都没腐烂,保持着生前活人一样的状态,这让我在恐惧之余,百思不得其解。
“它……它身上为什么绑了绳子?”
林羽夕这声提醒,我才注意到,小晴上身五花大绑,好像还是被绑在椅子上,即便是活着也不能动弹,更别说是死后了。这问题谁知道啊,从这身装扮上,它死了至少百年之上,老瞎子居然给我找个年纪这么大的做老婆,你个瞎X够缺德的。
小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表情木然,看不出是喜还是悲。我们看着它的同时,它一对无神的眼珠似乎也在盯着我们,看的我心底不住冒凉气。
“唰”就在这紧张而又死寂的气氛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响动,我们俩一齐打个冷战,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方向。右边椅子跟前,又挺立起一个纸人,这是个女童,跟男童一样,栩栩如生,显得颇为诡秘!
“跑了!”林羽夕带着哭腔扯我一把,慌不择路的往前就跑。
我一看那似乎是通行墓门的甬道,赶紧把她扯回来,转头看到一侧有个门通向后面,拉着她绕过童男纸人就跑过去了。好在小晴和这俩纸人也没追,让我们稍稍放了点心。后面应该是墓室,空间也不是很大,约有四五十平米左右,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中心放着三口棺材。
林羽夕呼地吁口气说:“这应该才是古墓真正的主人,坐在外面的你老婆,估计是被绑票抓进来的。”
“什么我老婆,还是你姑妈呢。”我现在都不敢听有人说小晴是我老婆,真是太恶心了,它都多大岁数了,做我奶奶的奶奶,我都嫌大,并且还是一只挂满了死人头的鬼。
林羽夕翻翻白眼,最后没跟我斗嘴,却歪着头说:“绑票也太离谱了,你说这里都是死人,怎么能把活人绑进来?还有全身不腐保持着高度生人状态,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是考古学者吧?”我拿手电在三口棺材上扫了一遍,又疑神疑鬼的回头看了下。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考古学者了?”这丫头还生气了。
“那你对这事研究个毛线,还是找出路去吧。”
“你不也在研究三口棺材吗?干嘛不去找出路?”
这话问的我张口结实,因为我听陈大爷说,往往古墓棺材里,都有值钱的陪葬品,这不穷惯了,对棺材里的东西就感上兴趣了。林羽夕也瞧出了我心里的小九九,晃了下身子,伸手搭在我肩上说,她跑了一阵子,全身又开始疼痛,要抓紧找出口。墓室后边是后室,是摆放陪葬物品的,那儿也出不去,唯一的法子,就是要找到之前盗墓贼打的盗洞。
我回头看了眼黑气朦胧的前室门口说,盗墓贼是沿着甬道进来的,可能盗洞在翻板陷阱之前的位置,要想找到,我们得回去。
林羽夕一听脸上就变了色,打死她都不敢再穿过前室,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们正说着话,前室门口就响起了“嚓嚓”之声。我们俩顿时头皮麻了,这分明是纸人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这丫头也不疼了,拉着我奔进后室。
之前有盗墓贼光顾过,就算没盗墓贼,估计雷雪婷也进过这座墓,绝不会留下值钱的玩意了。后室里全是摔的破烂的陶瓷罐之类杂物,其中竟然有烧制的猪圈鸡圈和牲畜的陶瓷品,不过都被砸的稀巴烂,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后室地方更小,再说根本不可能有出路。我们缩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我心说不就个纸人吗,用默咒应该能搞定。于是躲在门口一侧,拿手电往外窥探,这时候不止听到纸人发出的嚓嚓声,还有吱吱嘎嘎沉重的摩擦石板声响,十分的刺耳。这声音让林羽夕也感到好奇,从我头上探出脑袋往外看。
不知墓里阴气太重,还是手电电量不足,打出去的光柱没多远就被黑暗吞没,竟然看不到对面的门口。古怪的摩擦声虽然挺大,但就是瞧不出咋回事。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终于看到了俩纸人渐渐从黑暗里走出,它们双手背在后面,好像拉着什么东西。然后我们就看清了,原来是拉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小晴!
神秘难测的古墓,一对纸人拉着捆绑着的清朝女尸,这场面简直诡异到了极点。我眨咂巴咂巴嘴,觉得没鬼符,单凭默咒恐怕搞不定。
林羽夕“嗷”地叫了半声,慌忙用手捂着嘴,慢慢从我背上滑下来。我差点没哭了,你个臭丫头不知道自己没穿衣服吗,还搞的这么亲昵,要不是大敌当前,一定会激发我的兽欲,后果你负的了么?
“这该怎么办?”她说就说吧,还在用力推我,差点把我推出门去。
这是我该表现的时候了,右手捏个雷诀,等着它们接近十米之内,我就用默咒来试试。可是没想到,俩纸人拉着坐在椅子上的小晴,到三口棺材跟前后,突然停住脚步。而这时中间那口棺材发出了异响,咕咚咕咚,就好像公狗发春,闻到了母狗气息,在里面不得安生了。
这口棺材比两边的棺材略大一号,这不用林羽夕解释,我也猜出中间的是男主人,两边的是他老婆和小妾。三妻四妾在古代这很正常,可是你丫的都一把尸骨了,见到女尸还不放过,生前该有多流氓啊?
林羽夕躲在后边不敢看,好奇心挺重的,不住问外面什么情况了。我把这事一说,她来精神了,也不害怕了,趴在我背上又往外探头。见到这副情景,笑问:“你说僵尸也会发情吗?”
“发你个大头鬼!”我被她趴在背上,搞得的都快发情了。才要把她甩下去,忽然叮叮叮几声响,中间那口棺材里动静太过猛烈,把棺材钉崩出来,眼看棺盖要撞开。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顾不上让林羽夕下来,双手往后抄住她的双腿说:“抱紧我,咱们要冲出去了!”
第13章柳暗花明
我背着林羽夕火速冲出后室,一边往前跑,一边把右手拿到嘴边用力咬破。他大爷瞎X的太疼了,不知道那些施法总要用血的规矩是发明的,简直缺德带冒烟。我忍着疼问她,那面小镜子呢?
“小镜子?早丢了!”林羽夕愣愣的回答。
我气的差点没升天,老子咬破手指就是为了配合小镜子用的,结果手也咬破了,你居然说丢了?那就好比吃了伟哥后,妈的愣是找不到女人是一个道理。
她见我气的额头青筋暴露,忽然嘻嘻一笑:“骗你的,给!”
我立马无语了,这什么时候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不把小命当回事了是吧?我顾不上发脾气,接过小镜子咬在嘴中,由于左手要牢牢在后面托住她,所以只能单手做事。把右手咬破的食指在镜面上点了一滴血,此刻我们已经绕道贴着墙壁跑过了纸人和小晴,它们意料之中没有追过来。
然后从嘴里拿出小镜子,转头照准了棺材丢飞碟似的掷出去。小时候因为朋友少,又没什么可玩的,总是找碎玻璃或是圆铁片什么的,玩旋转飞镖击打树干,多少年这种游戏玩的可谓炉火纯青,百发百中。刚才我使了点回力,小镜子旋转着飞过棺盖后,蓦地往回倒旋回来,吧嗒一声,正落在棺材板上。
“你干嘛呢?”林羽夕好奇的问。
我飞快冲出墓室,边跑边说:“镜子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只听咕咚一声大响,急忙回头看了眼,但距离太远了,黑乎乎的看不到什么情况。不过从声音上听,棺盖落地了。
林羽夕吃惊的说:“能撞开棺盖,那不是普通尸骨了,肯定是一具僵尸!对了,你说的金水之精什么意思?”
我心说金水之精本来可对付僵尸的,但似乎没派上用场,损失了小镜子不说,还把自己手指咬的那么痛。当下也没脸解释那么多,背着她穿过前堂,进了甬道。这时林羽夕突然叫了声停,我急忙刹车,硬生生的停住。
“不能再往前跑了,这条道上机关重重,翻板陷阱是一道关,接下来后面可能还有弩箭、落石、火攻、毒气等等,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啊。”林羽夕小嘴说的叭嗒叭嗒,煞有介事。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话似乎哪里不对?一琢磨我反应过来了:“什么一尸两命,你以为我怀着你呢?”
“那个……我不是一时口误么?再说你想坏孕,也没那功能,除非是我……”说到这儿,林羽夕觉得有点害臊了,闭住了嘴巴。
我没闲工夫跟她磨嘴皮,焦急的转过身,拿手电往回照。尽管看不到任何东西,但这会儿从黑暗里传来“扑嗒……扑嗒……”跳步声,我心头不禁打个激灵,僵尸已经闻到生人气息,从墓室追了出来。
“真是僵尸!”林羽夕也听出来了,在我背上微微颤抖一下。
我心想对死鬼用默咒还能抵挡几下,对僵尸却几乎没什么效果。这种玩意除了用镇尸符、枣核、扫帚、铃铛、糯米、石工锥、墨斗线,以及茅山正宗法器外,其他什么都不管用。不过放火到也行,可打火机早废了,再说也找不到燃料。
听着僵尸步步紧逼过来,心乱如麻。我心说不能再等了,左右是个死,还不如往前闯闯机关,万一走了狗屎运呢?于是一咬牙,撒开双腿往甬道里跑过去,林羽夕在后面大声骂道你疯了,你想死但我还没活够呢。见我不听,在肩膀上又掐又抓,这会儿我心里急着逃命,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沿着宽敞的甬道一路跑过去,居然什么情况都没发生,林羽夕最后发现自己错了,主动帮我在掐挠的地方揉起来。可狗屎运,毕竟是臭的,有点运气不假,但跑到翻板陷阱跟前却卡壳了。
那些黑眉蝮蛇又从盗洞里返回,这时候刚刚爬出陷阱。看到这些黑压压散发着腥臭的玩意,我们俩魂儿差点飞了,转回头看到一条硕长的黑影,扑嗒扑嗒跳出了前堂,已经进入甬道,现在变成两头受堵,没路可逃了!
林羽夕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说:“别慌,别慌,一定还有其它办法的。”你不慌就别搂的那么紧,让我有点窒息。
瞅着前面簌簌爬上来的黑眉蝮蛇,我心惊胆战的往后不住退步,这时心里越慌越想不到任何主意。林羽夕嘴里咕咕哝哝的几句后,让我把手电照向甬道两侧,忽然在左右两边墙壁上看到各有一个圆洞门。
“我就说嘛,这么大规模的古墓,怎么会没耳室。快进去,快进去!”林羽夕兴奋的不得了。
什么耳室鼻屎的,我问她:“耳室有出路吗?”
这丫头很果断的说:“没有,那是仓库,并且地方还挺小……”
刚说到这儿,黑眉蝮蛇疯狂往前爬过来,僵尸的跳步声也非常接近了,我都不敢回头拿手电去看它长什么模样。心想不管地方有多大,现在就算有个地缝也要躲进去暂避一时。当下快速冲进左边这个洞门,里面地方果然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大概只有四五平米,摆放着陈腐的谷米等粮食作物。
这地方太小了,僵尸进来恐怕都转不过身,更别说怎么躲避那些毒蛇了。才要冲进对面耳室看看时,发现冲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草帘,我便起了疑心。墙上挂着个草帘干什么用的呢?心里想着随手揭起来看了下,草帘后面竟然又是个圆洞门。这真让人太激动了,顾不上去想门内会是什么情况,猫腰钻了进去。
穿过门洞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条比刚才更高更阔的甬道,足够容纳一辆汽车通行。前方被黑暗封锁,看不出有长,不过两侧墙壁上出现一个个耳室门口,不计其数,这种情况让林羽夕都感觉有些意外。虽然听说过有多耳室的古墓,但也不用这么多吧?
林羽夕登时愣住了:“难道又是一座古墓,两座墓并排修建的?”
我说管他并排不并排,僵尸和黑眉蝮蛇都追过来了,还是逃命要紧,当下背好了她,沿着这条气势恢宏的甬道往前疾奔。
第14章僵尸纵队
在这么宽敞和平整的甬道里奔跑,心情忽然变得很舒畅。跑动当中,不时拿手电朝两侧耳室内照射。里面没看到什么杂物,而是一具具皮肉腐烂殆尽的骸骨。它们一对对空洞的黑眼眶,在灯光反射下,仿佛充满了敌意的盯视着我们,让我心头不住的升腾凉气。
林羽夕眼尖,除了发现骸骨外,还看到了刀枪剑戟这些古代冷兵器。她皱眉说,每个耳室门口绘制了甲乙丙丁序号,这看上去有点想储存兵力的藏兵洞。我说你就瞎掰吧,自古我们这个地方也不是啥战略要地,朝廷怎么会在山里养兵,并且还养在古墓里,简直闻所未闻。
她摇头说,自己查找这一带历史资料时,无意中发现这个山区内,在清朝时期白莲教活动很猖獗。他们是民间“匪教”,从宋朝起始就遭到官府封杀禁止,一直在民间偷偷进行。他们历史上最著名的是元末红巾起义,以“明王”出世这个旗号起义造反,朱元璋当时就是出身于此,开启了大明王朝。可是他开国之后,又反过头来镇压白莲教。
白莲教派系繁杂众多,分支数不胜数,信奉的神祗也不同,有信佛的,有信道的,五花八门,所以没有一个统一的信仰,那么各地的分支也就各自为王。林羽夕猜测这个山洞可能是当时一股白莲教教众藏身地方,后来逐渐势微,加上朝廷大力扫荡,最终逃的逃,死的死,把这个藏兵重地改成了墓穴,算是死后有个安息之地吧。
我对历史不是很了解,只听说过唐宋元明清,至于白莲教什么的,略有耳闻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过听林羽夕讲的生动,我也听的津津有味,权当故事来听吧。不知不觉,我们就跑过了这段大概有百米多长的甬道,进入一个拱形圆洞门。
“糟糕,我刚才只顾跟你讲历史了,忘了提醒你注意路上的机关……”林羽夕语气显得挺紧张。
听了这话,我有种撞墙的冲动,咱们都一路平安跑过来了,你还紧张个毛线?但看着这丫头略带几分天真的神态,我竟然不忍心打击她了,嘿嘿笑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补什么牢啊,都没破!”她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说的有些晚了,有点尴尬。
我回头望了望,僵尸还没追到,只听到扑嗒扑嗒清晰的跳步声,在后方回荡不止。跳步声中,还夹杂着悉悉索索黑眉蝮蛇瘆人的爬行声。它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我们也不必贸然闯进去,待看清了里面情形再做计较,别再撞见喝茶的女尸。
转回头趴在门口上往里窥探,发觉跟右侧的墓穴不同,不是前堂后室的布置,里面的空间非常大,大的出乎我们意料。门口以内的地势略低,也就显得洞顶特别高阔。由于手电光照明范围有限,只能看到冰山一角。
在撕开的黑幕中,看见一个个身穿粗布麻衣,头上白布包裹的男子,井然有序的排列成一个个纵队。他们手中都拄着红缨长矛,红缨似血,矛尖生光,密密麻麻的排布起来,气势浩大。这些人不知死活,但却有个共同的奇怪之处,每个人额头上贴了一张黄符。
林羽夕倒吸了口气说:“这些都是僵尸!”
其实我也猜出来了,如果不是僵尸,脑门上贴符干什么?再说这么多人聚集在山腹深处的古墓内,要么是拍电影的,要么就是死人。我心里忍不住惊讶,这个墓的主人,绝对非同凡响,生前估计是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首脑,死后也要让这些士兵变成僵尸继续来拱卫他的灵柩。
“这么多僵尸,我们还是回头找出路吧。”林羽夕胆怯了。
我心说哪还有回头路,听跳步声和爬行声,僵尸和黑眉蝮蛇都追到近处,都火烧屁股了。我急忙镇定心神,又瞅了瞅里面情况说:“里面僵尸虽多,但都被符镇压,只要不惊动它们,绝对不会出事。目前这是华山一条路,我们只有硬着头皮往里冲,是死是活,就看咱俩的狗屎运怎么样了。”
“不瞒你说,我带着你跑向河边时,就踩到了狗屎。”林羽夕忸怩的说道。
我听了这话更是安慰她:“那是上天有眼,提前就让你得到狗屎运,被发鬼拉下河有我……”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来,当时掉下河后,她就缠在了我身上,鞋子被冲掉,在面前飘来荡去。“我大爷瞎X的,你当时鞋上有狗屎,而我又对着你的鞋子猛灌了几口水……”
正恶心的要吐,一股冰冷的气息随着跳步声扑到后背上,冻得我不由自主打个激灵。什么都不顾了,背着林羽夕冲进洞门,沿着斜坡往下跑。往前越破越感到惊心动魄,里面空间太大了,贴着黄符的僵尸也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
也不敢钻进僵尸纵队,以免我们身上的生人气息把它们刺激醒,沿着队伍的外围,往右跑去。好在地面都是平整的条石,没任何杂物和障碍,可是在门口耽误了点时间,追踪而来的僵尸已经非常接近,我没敢回头看这玩意的模样,但能估计到相距不过五六米。
往前正玩命跑着,忽地从前方高空掉下一条纤细的黑影,吧嗒落地后开始蠕动。我看清了那东西差点没吓尿,怎么这里也有黑眉蝮蛇,竟然是住在洞顶上的?我一边抬头往上瞅了眼,一边匆忙刹车急停。
高远的洞顶上隐约有几条蠕动的黑影,看起来并不多,可是这玩意不在乎数量,一条足够致命了。我就停了这么一下,后面这僵尸风驰电逝般跳到了背后,只听林羽夕“啊”惊叫一声,瞬即没了声音,我心说不好,转身往左冲入僵尸纵队。
不料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林羽夕从背上拉扯下去,我一下没拉住,反而踉踉跄跄的冲进僵尸纵队里,碰到两具僵尸,还好它们只是摇晃几下随即站稳。我急忙回过头去看情况,林羽夕被僵尸掐住后颈,像拎小鸡似的,被提在空中不住挣扎乱踢,张大口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第15章塔尖
此刻我才看清了一直跟在屁股后头,紧追不舍的这僵尸模样。一身紫红缎袍,脚下却穿了双草鞋,脸孔干瘪漆黑,褶皱纵横,深陷的眼窝中两只眼珠血红,嘴巴张开着,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和两只尖长的僵尸牙。
尽管我们家没电视,但村里时常放电影,我看不过不少僵尸片。这里所有僵尸跟电影里穿着清朝官服的形象不太一样,不过大致差不多,看来中国几千年的僵尸文化,源远流长,都是一个固定的模式。不像外国的吸血鬼和丧尸,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比较杂乱。
看到这玩意披头散发,一对血红眼珠暴瞪着我,脆弱的小心脏立马就跳进喉咙,双腿感觉一阵阵酸软。但看到它身后黑眉蝮蛇潮水般涌过来,林羽夕又在它的锁喉下几近窒息,也顾不上害怕了,转头就去找能够拼命的东西。可除了僵尸手上的红缨长矛之外,啥都没有,于是从身边一具僵尸手里夺了一把长矛,胸腹之间鼓足了“无符之气”,挺枪往前冲过去了。
其实目前的情况我很清楚,救不救林羽夕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别说杀不了这红袍老僵尸,即便是干掉它,它的身后还有大量的黑眉蝮蛇,以及四周无穷无尽的僵尸群,往哪儿逃?跟老僵尸玩命,无非是困兽斗罢了。
这一枪直奔老僵尸的眼珠,这是它全身上下唯一的柔软部位。老僵尸似乎有点托大,以为我这点力气能有啥作为,挥起一只爪子拍向矛头。可它没料到这一刺我贯上了所有的力气,尤其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无符之气到底有多大潜力,它的一巴掌只是把矛尖稍稍打歪了些,依旧余势不衰刺到它的左脸颊上。
它的脸皮挺厚的,只听噗的一声响,却没把脸皮扎透,那也痛的它嗬嗬连叫,挥手把林羽夕朝我丢了过来。我手上握着长矛,一时不及出手去接,如果不接还会把我撞倒在地。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闪身躲开了,让她擦着身边跌到了僵尸纵队里。能保住她的小命就算了,反正也不会摔死。
不过这下砸倒了一片僵尸“卫兵”,当了林羽夕垫背,她反倒是摔的没多严重。老僵尸随即扑过来,我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挺枪刺到它胸口上,感觉捅到了铜墙铁壁上,震的我虎口发麻,也没能刺入肉内。我反而被它扑击之势往后撞开,不偏不倚,刚好跌在还没爬起身的林羽夕身上。
“哎呦……你没长眼睛啊……”这丫头痛的在身下大声呼叫。
我心说就算全身长满眼珠,那也是身不由主,你认倒霉吧。刚从她身上爬起来,忽然发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被撞倒的卫兵脑门上黄符,碎成一片片掉落下来,看得我不由张大嘴巴,好像塞了只特大号茄子。我明白咋回事了,它们死了上百年,甚或是时间更久,纸符早就腐蚀变得不堪一击,遇到劲风立刻片片碎开。
它们全靠镇尸符在镇压,失去黄符那就全跟老僵尸一样了。刚想到这儿,倒地失去黄符禁制的卫兵,一个个扭动下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筋骨摩擦的异响声,让我们俩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好这时红袍老僵尸又扑过来,在我们身前的一个卫兵从地上陡然弹起,立马跟它撞在一块,俩家伙一个打横飞出去,一个往后仰天跌倒,帮我们化解了一次险情。我急忙抓住林羽夕小手往起拉扯,谁知被她压在身下的卫兵,突然伸开双臂把她抱住了。
“啊……放手……”林羽夕吓得仓皇失措,都忘了用手去掰僵尸的手臂,只顾大声尖叫了。
《阴阳鬼探之鬼符经》